當然,這種比較對《臥虎藏龍》來說是不公平的,畢竟《臥虎藏龍》是八年前的電影。
這八年,大部分國家和地區的電影市場規模都在增長。
尤其是華夏電影市場,《臥虎藏龍》內地票房才1500萬,現在《你的名字》有了5億。
《臥虎藏龍》當年在霓虹的票房也很一般,只賣了8723萬日元,而《你的名字》是一百多億日元,也就是八億人民幣。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臥虎藏龍》雖然自己說自己是華夏文化,但其實它不是拍給華人看的,在華夏文化影響區域自然賣不上票房。
反倒是北美賣了1.28億。
《你的名字》在華夏日韓新馬泰之外的多個國家地區上映,只收獲了9000萬人民幣,也就是1300多萬美元的票房。
差不多是十倍的差距。
FC影業在發行這一塊還不夠強大,而且《你的名字》確實沒那么適合歐美,在北美只拿到了幾百萬美元的票房成績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邁克爾·貝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源代碼》上頭了。
只是今年《源代碼》拿不到華夏那邊的進口配額,肯定要等明年才能上映了。
事情就是如此的離譜,哪怕是郝運,他在好萊塢拍的電影,只要沒拿到合拍片資質,也要遵循配額制度。
“從導演的角度來看,你覺得我在《盜夢空間》這部電影里的表現怎么樣?”萊昂納多覺得郝運更有發言權,會更客觀的看待這件事。
言下之意,你看我像不像奧斯卡影帝。
就跟黃大仙問你,我像不像人一樣。
這句話問諾蘭的時候,諾蘭只會說,我們會贏下全世界。
去特么的。
“表現非常不錯,但是《盜夢空間》是大片啊,很難讓你如愿的。”郝運明白萊昂納多的意思。
“真是可惜,我已經很努力了。”萊昂納多就像是有些人的女朋友被放了氣一樣。
“嗨,別這樣,這將會是一部偉大的電影,得獎和不能得獎都不影響它的偉大!”郝運趕忙安慰說道。
如果諾蘭發現自己給萊昂納多放氣,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演員的狀態有時候就是一鼓作氣。
“偉大?”這個詞形容的有點過分,比得獎還要過分。
“沒錯,這電影很明顯就是導演在致敬老博爾赫斯,這些精心設計的迷幻橋段、夢與夢之間的關聯、夢與現實的對接都像極了博爾赫斯。
迷宮、鏡子更是博爾赫斯的著名標簽。
和最大的不同在于,諾蘭用極致夸張的影像元素還原了模糊神奇的夢境。
這簡直就是一個……嗯,總之肯定能夠留名影史,會像《銀翼殺手》、《黑客帝國》那樣成為電影史上的標志性事件!”
萊昂納多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又被郝運給灌滿了。
諾蘭過來來日常的給萊昂納多打雞血,才發現他已經被人給打過了。
感覺腦門子上綠油油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古今中外這些人,只要一提到青史留名,就立刻腦子發熱。
安爸也一樣,據說他以前做一秘的時候都沒現在這么拼命。
現在不僅作為中方院長積極參與教學,甚至還跑到其他大學去演講,并以此來試圖提升孔院在巴黎的影響力。
這一次他準女婿來孔院做演講,吸引了巴黎不少學生過來。
主要是巴黎七大的,也有巴黎八大等學校。
相比較于巴黎七大在醫學、科學、人文和社會科學領域享有國際聲譽和影響力,巴黎八大在本科和碩士階段都是有電影與視聽藝術專業的,是很多有想去公立大學讀電影的學生的首選大學。
聽說今年的金獅獎得主來演講,都有些蠢蠢欲動。
電影這個行業沒那么叛逆,大師到了任何一個場合都很受尊重。
郝運和老丈人商量了一下時間,決定安排三次的交流。
第一場是華夏,主要講華夏的文化。
尤其是外國人不太能理解的那部分,因為這種不理解,所以就很容易產生偏見。
就比如他們覺得華夏人沒有信仰。
這確實是一種偏見。
或者說是一種狹隘的理解。
另外就是聊一些文化方面的東西。
郝運并沒有打算說服什么。
很多從華夏走出去的學術泰斗都試圖那樣做過,但是收效甚微。
郝運的角度很清奇。
看著臺下的這些外國學生,他主要講了一些小故事。
大道理書上都有寫。
人家如果真的想了解你們國家的這些大道理,看書就行了。
既然不想了解,你說破了嘴都沒用。
偏見的存在,除了一些固有的觀念一直在延續,更多的其實是一種恐懼的情緒。
威脅論隨著你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有市場。
總不至于,像一些睿智的專家說的那樣,咱們馬放南山,安安穩穩的做產品加工,開開心心的當世界工廠。
自然就不會再被外邊的人討厭了。
大道理沒用,那還不如把講座搞得歡快一些。
至少聽故事他們是聽得津津有味,只是渾然不覺已經從故事里了解到了不少的華夏文化和郝運想要輸出的觀點。
當然,最主要的是演講的人學識淵博,法語也說的足夠好。
郝運感覺自己稍微鞏固一下,都可以去考DELF或者CATTI,而且法語也有專四/專八證書(TFS4/TFS8)。
新的證書已經在等著他去刷。
雖然學識淵博,但是郝運在講座上還是拒絕了回答任何鄭智相關的問題。
這個說不清楚,也不該由他來說。
那種腦子里有了點東西,就跑到外頭大放厥詞的人,你很難理解他到底有什么訴求,可能他們自己本身也很迷茫。
大概就是覺得自己被時代拋棄了,沒有得到應有的風光。
所以和外邊想聽這種抱怨的人一拍即合。
第一天的效果非常好。
就是來的人有點多,和郝運想的不太一樣。
孔院學生并不多,整個學院從最開始的幾十人,發展到現在的兩三百人。
可是來聽他講座的卻有大幾百號人。
第二場主講電影,來的人就更多了,直接上千,不得不和巴黎七大溝通換到了大禮堂。
講電影就沒有那么多的顧忌了。
而且,郝運也不需要立足于整個華夏電影的高度去給人上課。他就像是匯報工作一樣,結合自己的作品講自己的電影理念。
即便是放眼全球,他都是一個成功的導演。
《活埋》三百萬美元拿下三千多萬美元票房,《爆裂鼓手》一百多萬美元,在歐美也有三千萬美元票房。
《你的名字》花了不到一千萬美元,目前已經創造了2.65億美元的票房。
一次次的以小博大,讓郝運成為影壇奇跡。
比那些花一兩億美元,拍出六七億票房的大導都要厲害。
現場有不少立志想當導演,但是又找不到錢拍電影的人,不僅認真聽課,而且還在瘋狂的做筆記。
太特么的有用了。
甚至有不少影視圈的人過去旁聽。
其中就有郝運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上積累的人脈,比如2006年憑借《當我還是歌手時》入圍戛納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哈維爾·吉亞諾利。
90年代初,他就開始接觸電影制作,并且拍攝了多部短片,從那里便已顯露了嫻熟的敘事功力。
而1998年的短片《采訪》也讓他拿到了凱撒、戛納兩大電影節的最佳短片獎。
他和郝運比較有共同話題。
從題材上看,哈維爾的電影一直是圍繞愛情這一法國人最愛的題材展開。
商業電影是他主要的研究對象。
郝運在愛情商業電影這一塊堪稱獨到。
除了《泰坦尼克號》那種能票房大爆炸,大部分的愛情電影票房都是幾千萬美元就頂天了。郝運的《那些年》《畫皮》《你的名字》等等,哪怕拿到世界影壇,也都是商業片里的佼佼者。
哈維爾·吉亞諾利并不是單純的過來給朋友捧場。
他也很認真地聽課,從郝運的理念里領悟一些自己的東西。
郝運沒有講《hello!樹先生》怎么拿到的金獅獎,他就非常單純的講拍電影怎么賺錢。
實在是樸實到讓人點贊。
第三天郝運和孔院的學生們聊音樂。
他的演奏能力不算逆天,但是都還算精湛,現場演奏了幾種樂器,比如吉他、二胡、嗩吶……
郝運的吉他水平屬于他所有樂器里頭最擅長的,已經足足彈了七年,水平現在比他的老師李夢都只強不弱了。
從去年開始,他就很難再從李夢身上薅到屬性。
算一算的話也很久沒看到李夢老師傷風敗俗了。
胡琴本無意,一曲音斷腸,二胡拉的現場學生想哭。
嗩吶登場,初聞不識嗩吶音,再聽已是棺中人。
演奏完了,就聊一聊他的中文歌曲,英文歌曲,還有純音樂。
聊華夏古代的一些音樂趣事,隨手一拿都是文明古國的底蘊。
第四場就更有意思了。
盡管郝運已經預告了這一次只聊聊華夏的飲食,并且現場做一道菜,不感興趣的沒必要湊這個熱鬧,但依舊很多年輕人擠到了現場。
估計很少有人能理解,他一個導演,為什么要講美食。
巴黎也有唐人街,比如舒瓦西三角,只是那邊的一些華夏傳統早就變了樣子,也可以說是因地制宜和時俱進了。
所以,參加講座的人才真真正正的見識到什么叫華夏美食。
不管味道怎么樣——人實在太多了,沒辦法分給大家嘗嘗——但是至少做菜的流程讓大家大開眼界。
不愧是古代帝王吃的。
其實,郝運在現場算是詳細的公布了一道宮廷秘制菜的所有秘密,如果照著他的流程去做,多研究研究,還真能做出個八九不離十。
郝運在孔院一共做了五次的講座。
最后一場算是一次互動交流,聊一聊華夏,聊一聊電影,聊一聊創作,甚至還聊了一下在法國也賣的比較不錯的《火星救援》。
這部電影大概會在冬季的時候試鏡。
邁克爾·貝為了宣傳電影,會和郝運一起從全球范圍內篩選合適的演員。
在郝運為了老丈人忙前忙后整了五場交流會的時候,安小曦一直都陪著他。
但是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了。
畢竟,安小曦要回去宣傳《劍雨》,這部電影可沒有《你的名字》那么賣座。
武俠片式微不是說著玩的,就是不知道郝運安小曦的組合能不能拯救得了《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