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這兩日過得如何？”
楚禎先笑問李世民，其余三人也都看向他。
“兩日…”
李世民感嘆了一聲，方才笑道：“對楚先生來說是兩日，對我而言卻是一年，如今已是武德四年初。”
武德四年，就是621年，距離太原起兵過去了五年。
“打完王世充了？”
楚禎笑問道。
史書上，李世民武德四年三月活捉竇建德，五月王世充投降，七月份，兩位隋末稱王的人被押往長安，李淵將竇建德在菜市場斬首，王世充不久后也在被流放蜀地前，被仇人殺了。
“未曾。”李世民道。
“正在圍洛陽中？”
楚禎猜測，洛陽城大，圍起來是一點也不簡單。
“我兄長、四弟以及李靖等人在圍王世充。”
“又是太子？”
楚禎幾人都想到了打薛舉時，也是太子李建成領兵。
“這是怎么回事？”
楚禎問他，李淵是又飄了不成，還頭鐵讓其他人領兵。
唐朝初年看似猛將如云，但楚禎認為，沒有李世民這個主心骨，其他人恐怕打不贏竇建德。
李靖、徐世勣有這個實力，但他們在武德初年聲名不顯，遠沒有滅DTZ、破吐谷渾、打高句麗時的英名，李淵也不會放手讓他們領軍。
“唉。”
李世民嘆了一聲，欠身朝他行了一禮。
楚禎見他這樣，就猜到有什么東西丟了。
果然，李世民說道：“楚先生送我的望遠鏡被我父皇知曉，命我上交，看了之后大為喜悅，封楚先生為魯國公，加授開府儀同三司。”
李清照，林黛玉為之側目。
李清照自不必說，那位來她家里求親事的，父親也不過是御史中丞。
而如今楚郎君一步登天，眨眼間就成了魯國公，更有儀同三司的尊貴儀仗。
林黛玉聽到了“國公”二字。
寧國公，榮國公，也是被太祖封國公后，方才有了東西兩府。
“才魯國公？比不上朕封的護國真君！”
朱元璋看了楚禎一眼，笑著說道。
楚禎就不知道護國真君是個啥玩意！
“無妨。”
楚禎先對李世民說，笑道：“你父親封了好多個國公，跟不要錢一樣，反倒是后面的開府儀同三司難得些，對吧？”
“唐初時是的。”
李清照朝他笑道：“不少功臣被封國公，但僅有少數被加授開府儀同三司，通常是先封國公，再以功勛追授儀同三司。”
三公稱呼比較混亂，太師、太傅、太保；大司馬、大司徒、大司空；太尉、司徒、司空等，都曾被當做三公稱謂。
此外還有丞相，御史大夫等。
但不管怎么變，三公九卿的稱呼已經深入人心。
儀同三司，就是儀仗與三公等同，后來逐漸演變為從一品的散官，位高但不管事。
李世民還未說話，朱元璋就笑道：
“想來李淵是想招攬楚禎，故而給了開府儀同三司。”
一個望遠鏡的功勞，還不至于讓李淵賜楚禎儀同三司。
但李世民屢屢拿出令人驚嘆的寶物，這就讓李淵不得不重視，想把楚禎從秦王府要過去。
一座秦王府，容不下一位“開府儀同三司”。
太子府也不行。
楚禎看向李世民，他笑道：“我父親確有此意，多次問過楚先生在哪。”
“你還說我在隴西？”
楚禎哈哈笑。
左邊的李清照與林妹妹也掩嘴笑起來。
“這倒未曾……卻也一言難盡。”李世民感慨道。
“那就慢慢說，對了，你手機拿來了嗎？”
“幸好我猛然間記起，把它拿過來了！”
李世民從帶來的一個包袱里，將一年前楚禎送他的手機拿出。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
最開始他還記得隔幾日拍些照，后來漸漸就忘了。
李世民道：“望遠鏡被我父皇知道后，我越加不敢拿出手機來看，上次拍照片還是在一個月前，實在慚愧。”
“沒事，謹慎點是好的。”
楚禎將他手機連入電腦，林黛玉站起身去拉窗簾，李清照反應過來，也走過去幫她。
李世民拍的第一張照片，很快被顯示在投影儀上。
是他的自拍照。
“呃。”
看到自己一年前的模樣，李世民頓時有些尷尬。
幾人都笑起來，楚禎看了一眼林妹妹，才點了下一張。
拍的是一個屋子，從門口站著往內拍。
李世民解釋：“這是晉陽城內我原來的住所，因封王后我沒有再回去，故城內只有一座齊王府。”
楚禎點頭，一張張的往下看。
李世民拍完原先的住處后，又在晉陽城內拍了不少照片，楚禎幾人能看到有投石砸出的坑，不少地方有民眾在清理，重新填土回去。
這些照片楚禎都只是略看一眼，問一問李世民是什么地方。
直到一張很特別的照片跳出。
楚禎停住，仔細看照片，又放大再看，才問李世民：
“這些當時晉陽城內的武將謀臣？”
李世民打劉武周，帶走唐朝一大半的士兵，武將及隨軍幕僚同樣極多，秦王府重要的將士中，似乎只有尉遲恭不在——他是被打的那一方。
照片內，文臣將士分列兩旁，站著齊齊看向鏡頭，從他們身后的椅子看，應該是在等候李世民來，秦王一到，眾人才站起身相迎。
李世民就是在院子內，對著廳內眾人拍了一張。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楚禎笑道：“當時你不怕暴露了？”
“我已斥退左右。”
李世民笑說：“房玄齡他們不知我手中拿著何物，也不知我在做什么，程咬金倒是多嘴問了一句。”
因為是在楚禎面前，故而李世民也是直呼房玄齡他們的名字。
“房玄齡，杜如晦，李靖，是哪個？”
朱元璋抬頭看著投影儀，問李世民道。
楚禎笑了笑，這三人都在朱元璋下令祭祀的歷朝三十七位功臣當中。
李世民一一指出。
房杜二人并未坐在文臣首位，而是永安王李孝基等坐著，武將之首則是殷開山，屈突通等。
李靖只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但能參與進這場合，已經證明他在打劉武周時又立了大功。
“秦瓊，程咬金，徐世勣，李靖，杜君綽，侯君集……”
楚禎看著這一個個或年輕不滿雙十，或四五十的將士，不禁感慨道：“果然是將星薈萃！”又朝朱元璋問：“這些人加一起，夠奪天下了吧？”
這是洪武帝之前說過的話。
朱元璋意味深長：“將星薈萃是因有能濟世安民之人在……這些武將打天下夠了，但若想治天下，還差了許多！”
“差一個秦王府文學館。”李清照小聲道。
楚禎笑了起來。
李清照也朝他一笑，讓林黛玉多看兩人一眼。
“徐世勣已被賜姓李，如今叫李世勣。”
李世民不接他們的話，輕描淡寫的摘取出一件事來說。
朱元璋哈哈笑，秦王是越來越像唐太宗了！
楚禎又看了看這張照片，決定把它命名為《晉陽功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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