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別的警察聽到這消息,聽了也就聽了。
沒法付諸行動。
哪怕那位國手都點名了對方國企,那都幾乎是個獨立王國,很多國企規模龐大到幾乎等同于高官。
自己擁有城市規模、交通系統、警察系統、醫療系統。
根本容不得外部插手。
不可能去查。
連何順芝看了蓋青云記錄的小本本,交談視頻畫面,都覺得太遙遠。
燕青卻讓蓋青云再精簡編輯下視頻,直接丟到專案組去給各位大佬看,他們自己判定有沒有必要跟進,怎么跟進。
臥底只做臥底的事情。
果然熟悉各種人情世故、倌場風云的他們,呵呵一笑,可以先接近這條線嘛。
那個系統的幾位老總我們都還是認識的,喜歡籃球的那誰我們也知道,這應該屬于紀檢的活兒了。
但是我們可以先查出來再說,很多大案子都是從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縫隙撬開口子。
于是他們三下五除二的給燕青聯絡了場“偶遇”的平京高端局。
對于這些專案組大佬豐富的人脈來說,多經過幾重跳板就不會讓人聯想到警方了。
而且還是很高檔的高爾夫球局,你都呆在高爾夫度假村快一個月了,技術應該拿得出手吧?
燕青忍不住看看頭上不那么強烈的太陽:“這是冬天!平京還打什么高爾夫!”
你們也太不把臥底當人了!
去年他也是冬天到國家射擊隊去報到,壓根兒不喜歡在冰雪天站靶場上,特別是那冰冷的槍機、扳機戴著手套都無法阻隔冰冷刺骨。
大佬們哈哈笑:“我們都在平京挨凍受冷,你憑什么舒舒服服的在熱帶享受暖陽,過來喝茶!”
其實換做系統內其他年輕警察,有這樣面見大佬的機會,早就屁顛顛的去了。
燕青還推三阻四:“太冷了,不想去,等開春氣溫暖和了再跟進這個案子,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任務,在瓊海吸納了六十多個右岸過來的紅棍、準紅棍,伱們能猜到這個意義吧。”
其實是老何給他點的路子,安排的幾個人手也混在體育生里跟右岸小伙兒們廝混交好。
但在大佬們聽來就哎喲喲你還搞統戰那套去了,少廢話,這活兒你不專業,我們給你找幾個人過去協助,你過來干你最該干的事情!
有個老家伙還恐嚇他:“你拿了現在那個高爾夫球場,其實很多人盯著的,趕緊過來拜拜碼頭,把場面上的一些文章要做夠。”
其他人也敲邊鼓:“對,國內高爾夫球場的權柄運營痕跡太重了,你知道這個意思吧,幾乎每家高爾夫球場都是比背景拼品級看關系,誰家的高爾夫球場立住了,那就是誰的政商關系戳那兒屹立不動的意思,等同于樹旗。”
燕青倒吸口氣:“你們把這地兒塞給我,不是讓我卷進狼牙虎口嘛。”
專案組的態度也很明確:“誰家的高爾夫球場被關掉或者產權轉移,等同旗被拔了,大家有想法的都可以上,多少年都大抵如此,非常畸形的產業,所以這個查封的球場捏在部里也是個燙手山芋,投資多少億荒廢了可惜,但我們又不能去插這個旗,恰好你響應政策號召,抓住了奧運熱點搞商業,沒有這么個地方,怎么協助你順利切入其他體育項目呢?所以你還是應該把這面不屬于哪家的旗,真正代表干凈純粹體育的旗來露個面。”
這倒是跟老何說的方向不謀而合。
徹底夯實自己體育企業家的身份形象。
但燕青依舊嘟噥:“這實際上不是你們的旗嘛?你們說什么時候收回去就收回去了,我這還投入了上億資金修葺改建運營呢。”
他聊群,其實都是蓋青云投影到眼鏡上,同時語音轉達,燕青日常對話似的說出來,就文字回復了。
順口都能把消耗資金先翻個幾倍報上去,后面拉扯的時候才可以討價還價。
大佬們如同面對面那么清晰:“哈哈哈,少裝可憐,戰爭時期用商業做身份掩護的地下黨多了,最后勝利完成任務后,就轉成實業家的也比比皆是,你這還不是也算國企……”
燕青瞠目:“這明明是我用中東資金搞出來的場面,什么時候成國企了,這幫家伙才是最大的手黑,這句不用發!”
結果也在群里,但除了被到指派任務才吱聲的何順芝全程旁觀了唇槍舌劍,立刻幫燕青把行李收拾好,還說已經通知了小董在那邊做好接待工作。
說得好像燕青要換個地方又有小老婆似的。
浪子哥嚴肅的笑罵:“你不跟著一起去挨凍,準備留在熱帶暖陽享福嗎,還是準備趁著春節要到了,偷偷回爹媽家過節?”
何順芝怎么都抿不住笑:“哪有!”
飛平京的路上都全程嘰嘰喳喳,她爸出門都是出差,不是辦案就是會議,從來沒有輕松旅游。
被她媽埋怨了二十年。
所以出身文工團,一直擔任文藝協會領導的何媽媽,借著演出和文藝界會議動不動都在景區的特點,游遍大江南北。
這也導致她從小到大,不是被父親帶著吃食堂,就是被她媽生拉硬拽的各種暴走旅游,到如今都對旅游這個詞兒感覺很傷。
從來沒有到處去旅游看看的愛好:“小邱說她就喜歡滿世界旅游,還說你也很喜歡這樣,所以我才以為你到處跑,她都會陪著你嘛。”
看小女警痕跡很重的東拉西扯繞到臺妹身上。
燕青直奔主題:“你現在這樣快樂嗎?”
何順芝很肯定的點頭:“快樂!很開心!”
燕青就強調:“所以保持這個狀態,我們做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夫妻或者戀人,或許大家的快樂還能更長久些,陷入那些雞毛蒜皮的男女之情,最后都是一地雞毛!”
何順芝肯定沒這么高的境界,呆呆的想了起碼一千公里,才繞著彎問:“那……那宋姐也是朋友嗎?”
宋思雨比她還大兩三歲呢。
燕青絕對拔掉無情的搖頭:“不是,她就是合作者,商業伙伴,如果她敢貪墨這份產業,我會毫不猶豫的宰了她。”
小女警都忘記自己執法者的身份了,終于繞到目的地:“那小邱是不是朋友呢?”
燕青更搖頭:“她才是我的助理,我要給她付工資的,你看她的工作界限就很明確,回了國內馬上偷懶休假,因為知道國內這堆生意她根本幫不上忙,也插不進手。”
何順芝都把臉憋紅了,還是沒問出來你跟助理之間付費內容包含哪些細節。
又想了一千公里才問到:“這個朋友關系……跟我爸媽沒有關系?”
燕青肯定的點頭:“你父親其實給了給我不少忠告,但我會遠離他,這樣對大家都好,而你的母親其實為你做了很多,她很想讓我也走上文藝工作,甚至幫助我到奧運會的文化交流上露面,但對我來說,那不過是個興趣愛好的事情,我有很多有興趣想去做的事情,而不是把自己陷入婚姻家庭這樣的瑣碎中,我更愿意和一幫弟兄們廝混。”
這個倒不假。
前段在廬州,何順芝還沒全面旁觀,這些日子在瓊海幾乎算是24小時,除了睡覺才分房,她一直都在不遠處看著燕青所有舉動。
想親近他的女運動員肯定多極了,經常聞訊來采訪的自媒體,希望跟他PK交流的各種網紅,在天涯海角這個網紅聚集本就超級多的旅游城市,天天都擠在度假村大門外等機會,甚至還有偷偷想方設法游過小河、翻圍墻進來的。
燕青一概不理。
反而跟男人之間稱兄道弟開心得不得了。
所以這個獨一份兒的“朋友”身份,又讓何順芝想了剩下的航程。
等到看見董亞楠帶隊過來接燕青,觀察健碩強壯的短跑妹子跟燕青也更像是兄弟情,她居然還偷笑。
燕青出國這兩個多月,平京體育城已經蛻變不少。
起碼整個外墻已經撤掉之前包裹了超十年的建筑綠網紗。
整棟十層樓宇竟然是那種黑亮玻璃幕墻。
原本這座建筑看似整體正方長立體,中間樓層就設計了不少參差變化,卻被現在都包裹上一塊塊成片的黑亮玻璃。
好像黑龍身上的亮甲,那些規律重復又整齊劃一的線條、時凹時凸的錯落間隙,更凸顯出看似簡潔統一的整體下一片片各有生命力的細節。
然后在整座建筑的頂緣,有個一層樓高的白色“Y”字母,在一片灰蒙蒙和繁華雜亂的京二環顯得無比醒目。
這當然是蓋青云的“云”字打頭字母,設計得有點祥云味道,然后又契合了宋思雨的“雨”字。
中文系的碩士姐姐這方面心思真蠻多。
可重點是只要夜幕降臨,這些黑色透亮玻璃又會轉化成為全LED顯示屏。
整棟建筑都會流光溢彩的像是一座通體發亮的“廣告牌”。
就像花旗拉斯維加斯那座著名的“球形”LED演藝館一樣醒目。
順便說句,那座球形館的外部LED技術,跟內部顯示驅動、控制模塊都是國內公司做的,特別是后者就在平京。
現在完美的體現在了體育城建筑上。
光這都是二環邊上獨一份兒的科技展示,燕青也的確有資格站在高端局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