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青云在旁聽得聚精會神。
下車時還悄悄問：“這就是談戀愛嗎……哦哦，按你們那時的說法，這就是調情嗎？”
燕青在男女關系上，才是個腹黑的浪蕩貨。
居然說：“這算什么，你想談嗎，喜歡誰我就去，你說什么我說什么……”
絕對第一手體驗。
蓋青云喇叭口倒抽風：“啊……這不太好吧，當我沒說過，只是覺得剛才你們聊起來氣氛還不錯，你好會說，那邊，左邊我好像已經看到了……”
還是那家夜場，還是那么多精神小伙兒妖艷小妹兒擠在門口。
但這時候誰也壓不住這條車隊長龍帶來的氣勢。
絕對沒人敢對著做手勢，招搖挑釁了。
光是打頭的奔馳、路虎越野車，兩部似曾相識的嶄新沒牌照林肯，后面一長串商務車，已經在這座地級市的夜場區域把排場拉滿。
相鄰幾家酒吧、夜總會、迪廳到處都探頭觀望。
好些路邊人忙不迭掏出手機拍攝這難得場面，呼朋喚友的散發自己看見真正大哥了。
特別是知曉、看到過個把月前那場“暴打夜場老板、知名富婆，反被搶了豪車”鬧劇的圍觀群眾，特別激動興奮。
這幫人又來了嗎？
更多人還是難以置信，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么明目張膽的幫派、黒老大？
跟演電影似的。
可上回的鬧劇又歷歷在目，那幫之前很是囂張的闊綽小伙兒，從此分崩離析的消失在了夜場。
又來？！
反正夜場門口的保安臉都黑透了。
放二三十年前，或者國內有些地方十年前都還有比較兇悍成群的幫派把持夜場。
最近幾年的確清理得比較狠，特別是在互聯網發達的前提下，輕而易舉就能傳播到全網。
所以哪怕永遠都有這個灰色地帶，也都被壓得支離破碎。
哪有這樣！
幾輛豪車嘩啦啦的開門下車，全都是黑西裝壯小伙兒，彪悍兇狠的環顧四周。
全都擺出了那種你特么敢用眼神挑釁都能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生人勿近。
商務車們基本都超載，女生們苗條嘛。
本來在車上還興奮激動嘰嘰喳喳，被副駕的黑西裝體育生冷著臉過來拉開滑門，不由自主的入戲。
也盡量傲嬌的花枝招展魚貫進場，但三三兩兩還是挽住了相互支撐打氣。
主要是耳語好奇環境跟重新評價這些男生。
因為分明剛才吃飯的時候，這些體育生看著跟普通大學男生沒什么兩樣，一樣的沙雕一樣的春心萌動一樣的靦腆。
這會兒突然都變得威猛冷酷，姑娘們哪怕不知道劇本，也要配合。
話說漢服妹子多少都有點表演欲。
當然高潮還是被其他幾輛豪車護著抵達的紅色跑車抵達。
沒有大牛、紅馬那類超跑低矮趴在地上的扁平，卻好像更有風范，畢竟那種超跑很容易聯想起奇裝異服的嘻哈范兒。
蔡夢伸長脖子的在車上咬牙：“裝得跟真的一樣！”
董亞楠幸災樂禍：“嚯嚯，我看人家就是比伱更有成熟的氣質啊，你還是走諧星路線吧！”
雞姐哼哼。
難為她整了個三角形的飯團頭，都沒人家書香底蘊還有閱歷帶來的氣質。
似乎就是宋思雨的心路歷程，她又回到那種日雜風穿著，但不再刻意表現簡樸清純，而是把淡雅品位演繹得淋漓盡致。
既然是在自家酒店，晚餐后她又換了身衣裳才上車。
燕青那風塵仆仆的隨意黑夾克配深灰運動褲穿著，她也愣是用深灰色短大衣披在黑色高領絨衣上，配得一臉。
淺灰色百褶長裙明明走的是知性優雅，但這種黑白灰的搭配，手肘上掛個精致的貴婦包，一看就價格不菲。
體育生給她開車門，還笑著說謝謝，等燕青繞過車頭才并肩走進去。
居然把燕青那身總價百來塊的路邊攤衣服，襯托出低調的高級感。
于是周圍所有的體育生、音樂生都成了陪襯。
心甘情愿又心悅誠服的襯著大哥大姐頭走進隧道式的光怪陸離門口。
沒錯，成熟的意義其實在于能夠適時調整。
輾轉騰挪好幾下，宋思雨終于找準了自己的位置。
不是以色侍人的妖冶大嫂，也不是癡迷浪漫的戀愛腦，而是可以相互支持的伙伴。
當然小心機是看起來很般配的伙伴。
燕青不關注這，他只順著蓋青云說的方向看過去，鬼影憧憧的角落里，大量氣氛組的年輕女孩兒或坐或站的隨著震耳欲聾節拍在預熱搖擺。
別人驚鴻一瞥能看到的盡是染發、錐臉、長腿跟肆無忌憚揮霍的青春容顏。
蓋青云卻能輕而易舉的用比對軟件，跟上次記錄下來的那幫人每個面孔都對上號。
還是那些JK裝，洛麗塔，包臀裙，卻沒了之前的黃毛們摟抱消費，少了幾分癲狂，多了不少惶然。
更是對這邊大搖大擺進來的“大哥大嫂”閃躲遮掩卻又羨慕不已。
夜店老板已經得了消息迎出來，心情恐怕跟當年看見梁山好漢的商賈鄉紳們沒兩樣。
他們平時跟普通消（lao）費（bai）者（性）還能標榜有道上背景，人脈寬厚，誰都別想生事。
但在真正不把“律法規矩”放在眼里的江湖人面前，他們就是砧板上的肥肉。
簡直點頭哈腰：“蓋老弟有空來江城玩啊，那天暈頭轉向的后來說你已經回了省城。”
燕青不要太習慣這種“欺壓良民”，隨手指示：“招呼好我的弟兄弟妹們……”
自己就大喇喇的坐下。
肯定準備大包大攬買單的宋思雨，聽出點吃霸王餐的味道，她這輩子什么時候做過這種事。
好不容易擺出來的淡然又差點破功，在燕青身邊坐下都有點訕訕又小刺激。
人家卻只祈求你們這些橫人不要生事破壞生意，一疊聲的笑著感謝給我帶來這么多新朋友，一定招呼好！
能容納上千人的夜店舞池，有幾百人的卡座、散臺席位，這下隨著眾人入場頓時擠得水泄不通，連周圍店都擠過來想看熱鬧。
開店可不就最希冀這種場面，而且這幫強橫的家伙反過來又能證明他有人脈關系，花點酒水才多少錢。
他們連保護費都愿意雙手拱上，就為了換來這個效果。
所以老板故意跟燕青再笑語晏晏的交流幾句，流水般的安排各種吃喝上來。
燕青就明了他的心理活動，知道這霸王餐吃定了，安慰蓋青云不用我們花錢啦。
當然他說來好像是給宋思雨聽，師大財女悄悄拍胸口：“花點錢，花點錢沒所謂的，不要讓人誤會成欺行霸市的惡人，你要當世界冠軍的。”
說到這里又忍不住有點含辛茹苦也要望夫成龍的甜蜜感。
沒想到燕青居然說：“什么誤會？我就是！”
在蓋青云哈哈哈的放肆笑聲中，起身讓大家吃好喝好玩開心。
他就算要生事，那先讓大家順勢玩樂一番才算連吃帶拿。
三十來個體育生其實都分配了任務，司機們更是輪流出去跟著王麗娟看守自家車輛。
這時候也看得出來體育生的自控力、執行力都遠好于普通年輕人，他們習慣了遵守規則，算是高階的特種兵好胚子，怪不得各種紀律部門都喜歡從他們中間招攬。
現在哪怕脫了西裝肆意吃喝玩樂，也唯馬首是瞻的隨時瞟老大，偶有沉迷到美色中的，還會被同伴提醒。
反過來這又形成了神神秘秘的詭秘感，在女生們看來特別酷，平添吸引力。
哪怕木訥呆板點的都別有風情。
這種二三級音樂學院、樂團愛好者的水平，又不是要在藝術之路上攀登的天才苦修，現在隨著熱烈狂歡的音樂玩鬧起來，女生們反而更加奔放主動。
很有些體育生都被拉著到舞池熱舞了。
燕青反而滿意的靠回卡座里，在一片狂歡中端著果汁若有所思。
這種大男生怎么不讓碩士姐姐姨媽笑，偷偷拿手機拍照，還加大濾鏡表現出聲色犬馬下卻心靜如水的“惡人”模樣。
愛了愛了。
殊不知燕青是利用鏡片上的光波導屏幕，看蓋青云放出來的一系列比對照片，已經迅速篩選出來十來個姑娘都是那晚在洗錢團伙中的角色。
一張張那晚跟今天的照片對比在屏幕上滑過，燕青虛空抬手點點挑選，以他的豐富江湖經驗判斷哪些更容易成為缺口。
蓋青云迅速鎖定區分人物編號，再截圖到行動組的群里分發分配！
兄弟倆似乎真正打開了一扇智能化行動的新世界大門。
他們還覺得只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