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那座城堡里，貧苦騎士團的選舉大會并沒有出現任何懸念。
在大修道長的主持下，騎士團里僅剩的唯一一位五階傳奇圣騎士，副團長雅克·德·莫萊成功當選新任大團長。
一身明亮盔甲，身披白底血十字斗篷的圣騎士臉上卻沒有太大喜色，而是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腰間掛著的一只金屬盒子。
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十字圣印，將里面的那件東西牢牢封印起來，不讓詛咒之物的氣息泄露任何一絲。
顯然正如“人奸”劇本里寫的那樣，他真的提前取出了鬼手刀以防出現意外。
雅克·德莫萊神情肅穆地站在所有騎士團成員面前，看著一張張或布滿風霜或年輕朝氣的臉，沉聲道：
“諸位，我們貧苦騎士團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上任第一句話就讓成員們一片嘩然。
最前排，同為高層的四階圣騎士兼騎士團“騎士總管”雷德雅未克，直接就替其他人問出了疑惑：
“大團長，應該沒有那么嚴重吧？
圣拳閣下雖然陷落在了世界邊緣的諾亞方舟里，但是生命寶石還沒有碎裂，我們的情況要遠比隔壁馬耳他騎士團好的多。
況且，我們是全世界第一支騎士團，有軍團稱號圣心無悔庇護。
只要遵從騎士團箴言：‘心若強壯，其必無恙’，保持堅定信仰，培養圣騎士的難度遠比其他圣騎士團體要小得多。
巔峰時我們的成員高達兩萬人，五分之一都是超凡者，即使自從圣城陷落后主力損失慘重，現在依舊能跟其他兩家分庭抗禮。
最關鍵的是我們有錢啊！”
騎士總管是軍團長的副手，平時負責訓練新人，能和大多數新生代中堅打成一片，算是軍事部門中的二把手，威望也很高。
聽到他的話，大多數成員連連點頭。
尤其是對最后一句話“有錢”格外贊同。
他們這一家遍布所有教會國家的“跨國企業”已經發展了幾百年。
隨著白銀紀1453年圣城徹底淪陷，西征路上建立起來的最后一個十字軍國家徹底滅亡。
貧苦騎士團在軍事方面的任務雖然變得不再重要，卻大有從軍事組織徹底轉型為商業巨頭的架勢。
騎士團在大陸各地都設有分團，大陸國民幾乎每天都和貧苦騎士團的商業網絡打交道。
不是在騎士團的農場或葡萄園干活，就是因為身上有騎士團的貸款，以另一種方式為他們打工。
現在說一句：“大陸居民離不開的東西有三樣：死亡、稅收和貧苦騎士團”或許有些夸張，但照這樣發展下去早晚都會有那一天。
更重要的是，軍團稱號圣心無悔可以讓他們扭曲“八大美德”避重就輕，比如發自內心地信仰財富，可比苦修、守貧容易太多太多了。
只要信仰足夠堅定，就能達到和同階無敵的正常圣騎士一樣的效果。
跟“黃天在上，我與賭毒不共戴天”、“魔鬼，我要獻祭自己純真的愛情，只要美麗的皮囊和不完的錢”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也正是靠著對財富的堅定信仰，他們才能從一開始兩位創始人騎一匹馬沖鋒的貧苦騎士團，變成了如今在全世界都響當當的圣十字國際銀行。
許多人在圣騎士之外都會學習財會專業。
甚至還有佼佼者覺醒了金元序列的相關職業能力，隱隱有了創造新職業的架勢，從“貧苦騎士團”到“財富騎士團”已經只差一個名字而已。
有這實力誰能不自傲？
但接下來大團長的話卻讓他們瞬間從云端墜落。
“教會的圣人們前天給我傳訊，要求我們把騎士團總部和圣十字國際銀行的空間秘庫轉移到圣伯多祿大教堂。
教皇甚至有意讓我們貧苦騎士團和馬耳他騎士團合并，成為直屬宗座的護教軍。
這也是為什么我讓你們把各地分部的財產、賬本、存單、貸款合同都一起帶過來，放進空間秘庫的主因。”
高層心頭一凜，立刻意識到了癥結所在：
“這是宗座自己過不下去，要開始吸我們這些分支的血了啊。
不對，這已經不是吸血，而是要把我們連皮帶骨一口氣給吞下去了。”
騎士團雖然奉教會為宗主，但本質上卻是獨立的組織。
十字軍西征結束后，三大騎士團存在的意義和歷史使命或許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他們仍然保留強大的軍事實力，也不服從所在地政府的管束，在各個國家都相當于是國中之國的存在。
這使得他們與國王、貴族之間的關系高度緊張，特別是鳶尾的貴族們時時都在疑心貧苦騎士團致力于建立自己的國家。
就像投入新教懷抱的圣母騎士團在普魯士建立公國，歸屬正教的馬耳他騎士團在馬耳他島稱王一樣。
過去還有教會在后面支持他們，現在這靠山也要對他們動手了。
雅克·德莫萊嘆了口氣：
“這是前狼后虎的局面，教會和鳶尾王國這兩家恐怕已經在暗地里達成了交易，最次也是有了默契，就看誰先忍不住對我們動手。
他們一旦動手，諸國恐怕也會蜂擁而上，將騎士團分布在各國的產業瓜分一空。”
在座的圣騎士們全都群情激憤：
“圣拳閣下剛剛為了教會的任務陷落在了方舟里，教會就要謀奪我們的產業？我們跟他拼了。”
“騎士團上下都為教會流過血，為教會立過功，他們想要兔死狗烹沒那么容易。”
“鳶尾王國也是一樣，這是一代代貧苦騎士的積累，誰也沒資格拿走.”
沒有人愿意接受圣人們的“好意”，坐以待斃。
雖然他們兩家都只要錢，沒說要殺人，但還是那句話，這都是我們的錢！
人活著錢卻沒了，跟死了又有什么兩樣？
也許還是有一點區別的，那就是生不如死！
動動嘴皮子你們就想拿走？簡直是在想屁吃！
想要錢，先問問他們手里的銃劍答不答應，再問問他們的淬毒十字弩和.重裝合成營答不答應！
顯然作為打包賣的成套外貿版裝備，拜倫不只賣給了一個“狗大戶”，理念一以貫之：只認錢不認人，只要是個狗大戶我就賣。
除此之外。
線上金融街中最強的殺手中介平臺“殺了么”，還推出了一個“死手保險”。
只要客戶給“殺了么”充夠錢，保險條款就會在客戶死亡后自動觸發，用保費懸賞各路殺手和賞金獵人開啟無休無止的復仇行動。
直到殺死目標，或者余額用完為止。
所以想要搞他們，還要再問一問，他們的錢答不答應！
當然無論是鳶尾王國還是正教都是舊大陸最頂尖的大勢力，這些東西都難說有多么保險。
而且這里還是鳶尾的國土，一旦撕破臉敵人只會源源不絕，國內的王權鐵律也不是擺設。
而騎士團早就不是能與星月帝國正面交鋒的第一強軍了，超凡者的數量只剩幾百人。
氣氛肉眼可見地沉重下來。
“各位，既然曾經支持我們的鳶尾和教會都已經靠不住，要不我們再找一個靠山？”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句，卻讓許多人的心湖跟著蕩起了漣漪。
也將小布爾喬亞的妥協性和軟弱性暴露無遺，比起一開始，錢雖然多了，可手里的刀卻明顯鈍了。
這時，“騎士總管”雷德雅未克再次意味深長地點了一句：
“我們大多都是鳶尾人，也是造物主的虔誠騎士，有膽量也有能力同時頂住雙方壓力的勢力可不多啊。”
不需要他點名，許多人都下意識抬頭看向海峽對岸的方向。
隔著一條多佛爾海峽就是過去的黑廷斯王國，現在的北海帝國。
恰恰海盜皇帝狂獵之王拜倫·蘭開斯特的兩位王后之一秘銀龍凱瑟琳剛剛一步登神，成為五階的秘銀龍王，又加冕了神圣黃金帝國的王號金融女王。
經過一周多時間的發酵，尤卡坦島上那一幫土著泰諾人的消息早就傳了出來。
數百上千座城邦，阿茲克、塔雅兩大土著帝國全都成為過去式，從此以后只有金融女王凱瑟琳統治下的神圣黃金帝國！
他們甚至按照舊大陸禮儀對諸國發出了外交照會，準備與各國建交。
大陸諸國上層無不駭然，他們都知道狂獵跟土著關系不錯，卻不知道他們竟然在不聲不響之間就征服了整個尤卡坦島。
一口吞掉了班塔安群島中最精華的部分。
拜倫“藍寶石海海盜王”的稱號也瞬間名副其實。
要知道，狂獵之王、戰爭女王、金融女王夫妻三人，每一位都是傳奇、偽神、王號三合一的巔峰強者。
又坐擁兩大帝國，近三千萬人口，還有世界第一的工業化能力。
就連那五位新教圣人都在第一時間承認了圣拜倫“彌賽亞”的地位，開始主動在教區內宣揚他的圣名。
只要他能晉升半神，新教承認他就是圣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是當年圣子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之前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
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圣子不要說沒有幾個師，連個守護騎士都沒有，就敢說要做所有人的王——“萬王之王”。
但圣拜倫陛下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什么大話，但手里是真的有兩個兵強馬壯的大帝國，想要幾個師就有幾個師！
我跟圣子不一樣，如果你們聽不懂教義，本圣靈也略通幾分拳腳。
這特么誰受得了？
所以，拜倫不是不想繼續韜光養晦，而是早就已經藏不住了。
某些圣人和鳶尾王國明顯也是真的急了。
這種情況下，任誰也說不出“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們先別急”這種安慰的話來。
“騎士總管”雷德雅未克做出提示后，便閉口不言，默默在心里畫出了一個.三角形的圣徽。
“贊美圣拜倫！”
顯然這位內鬼又是一位修行禁忌之書《天國福音》后被拜倫感召的眷者。
火候已經到位，待會兒遇到絕境的時候，這些前同僚自然知道該抓哪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念頭剛落。
靈性敏銳到不可思議的圣騎士們，就忽然感受到了腳下遠遠傳導而來的劇烈震動。
然后遮掩了襲擊者行跡的“國境迷鎖”洞開，刺眼的炮焰和無數顆流星照亮了半個天空。
新任大團長臉色驟變：
“敵襲——！神域展開！”
腳下是騎士團的軍事要塞，同時也是造物主的教堂，提前有了防備后，反應也足夠迅捷。
十字架前圣壇上供奉的殘缺零級圣遺物裹尸布中，一道光柱沖天而起，又在要塞周圍擴成半圓形的光障。
雖然跟馬耳他騎士團手里那塊“瞪誰誰懷孕”的圣包皮一樣，主要功能都不是戰斗，卻都能依托律法網絡和神職者的信仰構建神域。
下一刻。
轟！轟！轟！轟！轟！
二級圣遺物·戰爭之神的炮擊已經轟然砸落到了光障上。
圣遺物分級的依據是歷史影響力、權能和神秘度，而不是直接的破壞力。
畢竟，連奇物都不是的艦載火炮都有可能一炮轟死中序列超凡者，更何況是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火炮戰爭之神呢？
神域頓時開始劇烈閃爍。
山巔的一根樹枝上，渡鴉福金緩緩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中倒影出無數道經天而過的赤紅光痕。
拜倫一直數著日子，準備好了在路易十一動手的時候再橫插一手，自然一刻都不會松懈，貼身跟了這位表叔整整一周。
眼睛差點又一次瞎掉，而且還是再也恢復不了的那一種。
那位被“人奸”替換了身份的尼古拉斯莫名失蹤，一點都沒有耽誤路易十一繼續享受。
只傷心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又有了新歡，然后.后面發生的事情就實在有些一言難盡了。
“苦日子終于熬過來了。
路易十一，過了今天你的好日子就會進入倒計時。”
此時拜倫看著二級圣遺物·戰爭之神發威。
雖然早就知道鳶尾王國有不少家底，路易十一提前準備了秘密武器，但還是低估了這件寶物的威力。
僅僅一門火炮就頂得上一支小型艦隊的火炮齊射，火力完全足夠覆蓋一座小城。
二級圣遺物的級別是低了點，還有每三小時只能發射一次；犧牲未來一月的機會也能連射三次；重達四十噸只能在陸地上使用等一系列缺陷。
依舊覺得這件寶貝與他有緣，沒有嫌棄它配不上自己。
同一時間，多佛爾海峽中，傳奇戰艦金鹿號已經采用帆船制動的方式靜靜停泊在水面上。
郁金香堡發生的一切都呈現在船長室里。
“騎士總管”負責貧苦騎士團、渡鴉福金負責路易十一，渡鴉霧尼一直盯著墨丘利烏斯，利益相關的三方都盡在掌握。
尤其是矢志不渝尋找父神的商業之神，已經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回到了翡冷翠，竟然是費迪南德家族的家主科西莫大公爵。
在書房里攤開《白銀大陸史》默默關注著局勢變動。
拜倫下決心要讓霧尼焊死在對方身上，決不能讓他再溜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拜倫陰謀論看多了。
當天晚上摟著香噴噴的王后們入睡后，轉眼就做起了噩夢。
再次見到了狂獵之神，但神光之下早就已經不是人，而是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啃掉了半邊身體的怪物。
祂說的那句話也不是：“快來找我”，而是在喊：“不要來！不要來！.”
然后，那缺了一只眼睛的黑洞洞眼眶忽然伸出無數條觸手，一下子就把他給卷了進去。
但沒有落到了砧板上或是油鍋里，而是代替某個存在被死死綁在了祭壇上，身體完全動不了一點，比前世得漸凍癥而死的悲慘境地也不遑多讓。
這夢做的實在有些無厘頭。
即使拜倫驚醒之后，發現姐姐們好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仿佛現實映照夢境，他也沒有徹底放下戒心。
所以“人奸”這顆投石問路的石子也顯得格外重要。
另一個畫面里，整座要塞已經被鳶尾士兵全面包圍。
除了二級圣遺物·戰爭之神外，還有龐大的炮兵部隊已經在總攻開始的時候紛紛就位。
炮火齊鳴，被騎士團寄予厚望的重裝合成營，還沒有發現敵人在哪里就被重點集火，第一個打掉。
接著就是迅速暗淡的神域，縱使有裹尸布和神域保護，貧苦騎士團的陷落也只是時間問題。
鳶尾軍隊來的太快，太急，完全沒有給新任團長整合力量的時間。
“鳶尾的炮兵部隊和鑄炮技術在整個大陸也數一數二，等咱們拿到手里，正好可以把陸軍的短板補一補。”
姑姑梅格妮拉和表妹變色龍杰奎琳都在拜倫的身邊，他們對自家王國的軍備最為了解。
幾十年前火器剛剛興起不久的時候，炮兵部隊極為昂貴。
鑄炮技師和炮手們只能作為雇傭兵周游列國，尋找為軍事強權服務的機會。
在高塔序列匠師分支的那些炮匠中，最著名的一位就是五階傳奇鑄炮師烏爾班。
他曾經為星月帝國鑄造巨炮，口徑達到889毫米，炮彈重達270公斤。
白銀紀1453年，七百年難攻不落的圣城就在烏爾班巨炮的轟鳴聲中粉身碎骨，宣告了十字軍國家徹底滅亡，也宣告了戰爭之神就此駕臨戰場。
同一時期，圣女貞德也擅長使用射石炮，士兵們跟隨著自己的勝利女神攻下了一個又一個壁壘，黑廷斯的圍城防線在6天內就徹底崩潰。
自此以后，鳶尾就成了全大陸最重視炮兵力量建設的國家。
此后，在一位金元序列的五階傳奇黃金眼雅克·科爾的幫助下，查理七世改革稅制，征收人頭稅等一大批新稅種。
使得瓦盧瓦王朝擁有了前所未有的財政實力，終于建立一支包含強大炮兵在內的國家常備軍。
勝利王查理七世也正是靠著這些炮兵在一年內就把黑廷斯人以前奪去的全部要塞奪了回來。
拜倫敢說自己的海軍天下第一，連無敵艦隊也得靠邊站，但作為離岸國家，在陸軍和野戰炮兵建設上，跟鳶尾確實還有差距。
“不過，沒有關系。
你為什么要在我的鳶尾王冠上刻你的名字？這些寶貝早晚都是我的。”
有炮兵部隊的輪番轟炸，結合路易十一親自開啟的王之軍勢·高盧雄雞加持破法效果。
神域沒有堅持多長時間就轟然告破，要塞中傳出一片慘叫聲。
一個神職者拿著詔書上前宣告貧苦騎士團的罪名：
“異端、背叛教會、邪神崇拜、褻瀆宗教禮儀、腐化墮落、欺詐、同性戀”
尤其是其中“同性戀”的罪名，騎士團的紋章是同騎一匹馬的兩名騎士，這本來是窮苦的象征，卻被路易十一大做文章說成是同性戀的標志。
要塞中傳出一片叫罵聲。
路易十一卻老神在在，充耳不聞。
事實上，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
這本來就是他用自己親自的經驗給騎士團安插的罪名，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就是做做樣子。
好男風、奴役少數族群摘、紫薯臉都是老傳統了。
因為他們真正干過，才覺得你也一定干得出來，冤枉別人的時候自己深信不疑。
“你們投降吧，貧苦騎士團在鳶尾國內的所有城堡、莊園、礦山、貿易公司及一切不動產都已經被王國查封。
乖乖把寶庫秘鑰交出來，我可以不殺你們。”
要塞里，聽著身邊的哀嚎聲新任大團長雅克·德·莫萊痛苦的閉上眼睛。
“還是太晚了。”
從一周前就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回蕩，讓他在種種有利有弊的抉擇中選擇特定的某一種。
明明在察覺到危機的時候，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比如：借金融街開線上會議，或臨時改變會議地點等等都有可能避開鳶尾的兵鋒。
但他卻偏偏在“僥幸心理”影響下都沒有去做，而是一門心思想要跟路易十一同歸于盡！
直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就像歷史上那些死在“人奸”手里的眾多雄才大略的國王一樣。
熱血上涌之下，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腰間掛著的金屬匣子，握住了那一柄一級詛咒之物·鬼手刀。
獻祭全家的要求當然也包括持刀人自己。
雅克·德莫萊作為圣騎士，雖然孑然一身沒有妻子兒女，但他本人卻是一位毫無疑問的五階傳奇。
質量遠超過去的所有祭品。
呼——！
一陣陰風吹過整個戰場，所有人都像是被鬼趴在肩頭吹氣一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圣騎士揚起刀尖，指向對路易十一發出惡毒的詛咒：
“無論是誰，只要搶走了貧苦騎士團的財產，下場就會變得跟我們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