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海牧鯨
字數：1866
事實跟拜倫猜測的也差不多。
錘頭神科帕卡提確實在先前的一場沖突中受傷不輕。
就連麾下一個本來高達數千人的大部落，都差點被雨打風吹，只逃出了這么一點人。
多年積累的黃金和各種財富也全都被洗劫一空。
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另一群海外殖民者！
殖民戰爭的影響力已經開始在南大陸漸漸顯現。
或許對有著太陽神因蒂坐鎮的太陽帝國來說外來殖民者只是有一定影響，短時間內動搖不了帝國根基。
但對一些小型的土著部落來說就是純粹的滅頂之災了。
科帕卡提便是在一場與外來者的對戰中大意慘敗，不得不讓出自己位于大陸北端某座島嶼上的廣袤地盤，帶著部族和血裔來了一次大遷徙。
剛剛才在這片月牙海灣安家不到兩天。
建立村落，溝通地脈節點，重新錨定自身神域，還不等祂松上一口氣，就又遇上了一艘外來者的戰船。
這種鄉下的圖騰神完全不懂船上不同旗幟的含義，認定他們都是一伙的。
恨意上涌，再加上還需要吃人恢復靈性穩定，果斷命令自己的神裔上前攔路。
就當祂聽到拜倫“請給我一個面子”，下意識就想給對方一個面子，讓對方從容離去時。
轟隆！
一道細長的黑影在無數歡呼的風暴精靈簇擁下，化作攻城勁弩，暴力擊穿一層層雨幕、波濤，瞬間破水而入。
要不是祂躲得快，差點就被這“反手一禮”給釘死在海底。
可祂自己能躲，身下的地脈節點卻躲不開，當場就被這一根地脈封印栓給深深貫穿。
籠罩在月牙海灣和部族上空的神域也猛然一暗，祂的力量強度也迅速從四階跌落。
拜倫手里雖然沒有破法石柱，但是同樣的厭魔材料白鉛卻數不勝數。
當初金銀島地下迷宮里就嵌滿了這種生命煉金術煉成黃金的副產品，他們走的時候也順走了不少。
加上薇爾莉特本身的煉金術實驗也不時產出，相當于廢物利用，效果卻更好。
對錘頭神來說最不幸的是，祂已經將自身神域錨定在了這處地脈節點，成為了此地的安普。
這時被封印栓釘死，祂想要離開十米范圍之外都不行，比以前當地縛靈的時候還要慘。
“戰艦齊射，開火！”
拜倫大手一揮。
下一刻，伴隨著歌聲和管風琴的呼嘯聲，金鹿號上炮火轟鳴，摧枯拉朽般橫掃了對方所在的整條海岸線。
第一輪還只是炸出一片白茫茫的水汽，夾雜著刺耳的尖叫聲。
第二輪水汽和波浪中就夾雜上了血色，尖叫聲越來越小。
等到第三輪的時候，渾濁的海水中已經再無任何聲息，只有一具破破爛爛的龐大尸體緩緩浮上水面。
“打完收工。”
拜倫拍了拍本就一塵不染的雙手，看著眼前這副“火炮屠神”的場面，眼里沒什么太大波瀾。
這活兒干的太簡單了。
這些占地為王的阿普都有一個弱點，那就是被動畫地為牢。
自身神域都不大，沒有連成網絡，只有一個個孤立的點，離開神域范圍立刻力量大降。
大不了打下裂隙封印栓之后，再用火炮洗地，直接改變地形，祂們連跑都沒有辦法跑。
這還是因為殖民者對祂們的底細不太清楚，要是過一段摸清楚了底細，這支部族都跑不掉這里。
倒是太陽神沒有這種顧慮。
他們不僅建立了龐大的帝國，還實行中央集權制，將一個個的點連接成了龐大的信仰網絡，早就不依賴于落后的地脈節點。
用另一個世界的理論去形容，那就是一個天神，一個地祇。
啪！啪！啪！
阿塔瓦爾帕王子也是聰明人，只看了一遍就明白了這套組合拳的核心打法和精髓，興奮到巴掌都拍出了火星：
“精彩，太精彩了。
原來這些讓人頭疼的硬骨頭也不是那么難啃，只是必須要找對方法。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武器裝備，而是百獸樂園中無限廣袤的國土啊！”
對他個人來說更是意義重大。
這不是火炮和地脈封印栓，而是他將來可以全身而退，即使爭奪王位失敗也有機會東山再起的“逃生安全栓”！
在《百獸眷族之書》（下冊）的知識體系下，人類本身就代表著最大的財富。
哪怕是被人給趕到帝國邊境，他也能靠著這一套打法，占領一片大大的疆土，收攏足夠的人口。
讓自己獲得凝聚神格，晉升五階偽神的機會。
借助人類本身的“變量”和自身的位格，洗練部族的血脈，把他們重新變回自己人也是輕而易舉。
扭頭看向拜倫，目光灼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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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之主陛下，我要追加訂單。
照這樣的組合再來一套，不，來上五套！”
拜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還試圖攔一攔：
“地脈封印栓這種東西可以反復使用，過幾百上千年也用不壞，我送你幾根就行，不要錢。”
這次他格外真誠，是一點也沒有演。
無他，這位王子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拜倫害怕自己要是太小家子氣，會嚇跑了這位大客戶。
不成想，王子卻把手一擺：
“不！你聽我說。
剛剛只是我私人采購，但現在我是以欽察蘇尤總督的身份，代表帝國官方采購。
我只要帶著這一套戰術，還有錘頭神部落里的人口回去，貴族議會就必定會批準采購方案。
五套只是嘗嘗味兒，大頭還在后面呢。”
顯然，誰又說土著不能自我殖民？
太陽帝國的疆域對比廣袤的南大陸不算大，一直苦于密密麻麻的圖騰神難以徹底拔除。
要是有了這一套打法，絕對能在短時間內將自身疆域擴大一圈。
拜倫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那量大采購也有優惠，我給您打個折扣。
大客戶享七折優惠，原來火炮加封印栓一套二十二萬，現在十五萬就行。”
三十九倍的利潤率他實在是拿的有點燙手，心里不太踏實，深感不像是長久做買賣的樣子，正好有個借口給王子讓點利。
激流要塞作為當今全世界最大的鋼鐵工業基地，單單是走量，薄利多銷，都能輕松壓垮同行。
沒想到，阿塔瓦爾帕王子聽到折扣后，臉上不僅沒有喜色，反而忽然將臉一板再次強調道：
“天國之主陛下，您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說接下來這筆買賣是官方采購，要走公賬！”
尤其是在“公賬”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公賬？哦”
聽到這里，拜倫的腦袋也終于算是轉過彎來。
在他的神圣黃金帝國，統一了所有城邦之后整個國家都是他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和地下的礦產全都姓蘭開斯特。
但太陽帝國的主人卻另有其人，從一千多年前開始就屬于太陽神因蒂。
他們這些神子、總督、國王只是帝國集權體制下各級的職業經理人而已。
所以，國家的利益并不與他們的利益完全等同，國庫的錢也絕對不是他們的錢。
即使有一天王子變成國王也不會改變。
拜倫想明白了這一點，立刻對著王子果斷點頭：
“剛剛是我算錯了，既然是帝國要用，質量必須得是最好的，至少也得是有八十年經驗的老師傅純手工打造，限量絕版，再額外打上太陽帝國的徽記。
要的就是一個，好火炮，大師造！
一口價，五十萬鎊一套！
不過，我看您衣服上的貝殼紐扣十分別致，這一定是太陽帝國傳承千年的古董吧？
我愿意用三十萬鎊收購！
出多少套火炮裝備，就收購多少枚紐扣。
火炮和地脈封印栓買賣是生意，這紐扣，不，是藝術品買賣也是合情合理的生意嘛。
殿下，您應該不會拒絕一位收藏家對藝術的小小追求吧？”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惺惺相惜。
接著便齊聲大笑：
“哈哈哈”
有錢人對金錢的渴望照樣沒有止境，看不上小錢卻一定不會放過大錢。
狗大戶也不介意自己的錢更多一點，辦大事的同時自己還能順便發財，簡直美滋滋！
或者說如果沒有這種品質，他家一開始的錢又是從哪里來的？他又怎么能成為四大總督中最富有的那一個呢？
此時，兩人在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之后，所有的疏離感全都瞬間不翼而飛。
即使認識還不過一天，“感情”就已經與一對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無異。
拜倫先生這一波南大陸之行，路可是越走越寬了呀！
縱使39倍的利潤拿在手里，心里也感覺踏實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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