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琴律
方卓與大梁的官員們談了一整天,回到下榻之地已經全身是汗。
他沒想到大梁的這位四皇妃如此刁鉆難纏,而且對燕國的短缺之處了如指掌。
若不是調查過她這輩子沒離開過大梁,還以為她在燕國生活了許久。
莫非是長公主殿下的人給了消息?他腦中冒了一下這個念頭就又立即打消。
就算是得了燕國人給的消息,也不過是個傀儡,可葉輕悠表現出來的敏銳絕非等閑之輩……實在是低估了這么一個人物出現,今日這一局輸得實在徹底。
他腦中開始琢磨明日要如何周旋一番,讓事情談成,又不能代價太大,此時方夫人也得知了老爺歸來的消息,便立即端了煮好的湯食到書房。
“……今日談得可好?”方夫人試探了一句,也斟酌著如何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口。
方卓搖了搖頭,“你這邊如何?可否從幾位皇妃的口中探聽到消息?”
他之所以要夫人同來,就是希望能從女眷這一方切入下手。
方夫人臉色尷尬,猶豫了半晌欲言又止。
方卓心思一涼,端到嘴邊的湯都立即撂下,“出了什么事?這個時候你就別磨磨蹭蹭的,有話痛痛快快的說!”
方夫人見他沒了耐心,這才把實話實說了,“……輸了棘梁山的馬,而且還是堯風,這位四皇妃實在隱藏得太深了,而且根本不知道她怎么能讓馬兒那么聽她的話!”
“咣當”一聲!
方卓手中的湯碗直接落地。
那碎片和熱湯迸濺了一身,他都已經感覺不到滾燙和疼痛,徹徹底底地傻住了!
“老爺,您這是……”方夫人連忙召喚侍女進來收拾,就連她的身上也全是湯汁。
“出去,滾出去!”方卓突然怒意橫生!
侍女們嚇了一跳,連忙收拾了碎片跪爬出去。
方夫人眼見不對勁兒,“當時也沒有攔住,的確怪我。不過堯風是一匹母馬,他們即便拿了去,也興不起太大風浪。”
“你懂個屁!”方卓氣得哆嗦不停,“難怪今日下午談判時,那四皇妃咬死了要我們棘梁山的馬!”
“原來是你們先把這個消息給賣了,而且還虧了一手!”
“這一群不成器的廢物,簡直就是幫倒忙!”
方卓的胸口十分痛。
他還在琢磨明日如何應對大梁的人,可眼下還應對個屁?明明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可是……可是誰能想到那些馬在她面前就乖如寶?好似施了什么妖術。”方夫人一直納悶葉輕悠是怎么辦到的。
“今日她抬了大梁香料的價格,而且不要銀兩,就要棘梁山的馬來換。”
“我原本以為她將那些香料吹得神乎其神,是虛張聲勢,沒想到居然可能是真的!”
方卓無精打采,垂頭喪氣,他原本趾高氣揚的來大梁,沒想到一而再再而三挫敗!
關鍵拿捏他們的還不是大梁的皇帝,也不是聲名顯赫的四殿下。
僅僅是一個四皇妃、一個女人……
“哪怕這一次的通商談不成,棘梁山的馬也不能再給出去任何一只!”
兵強馬壯是燕國的殺手锏,如若連這都被大梁給掏空,那就離滅國徹底不遠了。
“那若雪的親事,是不是要提上日程?今日本想說服她做個側室,可她還偏偏想要做正妃。”方夫人不敢再自作主張,立即與方卓通稟商議。
方卓冷嘲一聲,“她是白日做夢。這位四皇妃都能參與到與燕國的通商交涉中,可見梁帝對她多重視,她拿什么與人家比?僅僅一個燕國的身份簡直可笑。”
“那這件事也不能不提啊。”方夫人想到寧若雪回去的下場會很慘,“哪怕只是做個妾,也要把她留在大梁,否則老爺您回去也不好交代。”
這寧若雪就是一個引子,希望能用她把燕無卿給勾出來。
方卓連連嘆氣,思忖了好半晌,“實在不行只能設個局……不然這件事恐怕不會成功的。”
“或者老爺您提議去洛寧王府談事情,然后咱們帶上她?”方夫人想到今日葉輕悠拒絕的理由,就是與燕國談判,那索性就把談判的地點定在王府,事情不就有著落了?
方卓撇她一眼,只覺得這個主意十分餿,但也不是不可以嘗試。
于是第二天,葉輕悠剛剛醒來,就見鴻臚寺派人到了洛寧王府。
“燕國那位方大人說,還想針對香料的事情和您談一談,希望能到王府來拜訪。”
“???”葉輕悠還沒怎么睡醒,腦子也不轉,“即便想談,也沒必要到王府來吧?王府又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不見。”
“可是三殿下答應了啊。”此人尷尬的笑了笑,“我們大人說,可能是為了昨日他們輸給您的那匹馬。”
“輸了就是輸了,還想要回去不成?三殿下怎么如此沒有斟酌就答應?簡直胡鬧。”葉輕悠對宇文孝十分不滿。
“三殿下也不樂意,但是那位方大人一早就去求見陛下,誓不罷休的模樣。陛下自然不能見,所以三殿下這才……”把麻煩又推給了葉輕悠。
葉輕悠撇了撇嘴,“那就定在下晌吧。”
“這燕國人可真沒肚量,輸了東西還不認賬。”
梁帝都已經答應了,她豈能把人趕出去?
鴻臚寺的人一聽連忙應下,匆匆過趕回去傳信,這一趟可不止是燕國人要到洛寧王府,大梁的官員也不可少。
葉輕悠琢磨了下,便讓春棠去把陳馳給喊來。
“殿下還在聽音閣?”
“是,一直都沒離開。”
“誰這么難纏?”
“卑職也沒問過,若不然這就去幫您打聽下?”
葉輕悠搖了搖頭,“也不必打聽太多,但要把燕國人和鴻臚寺的人下晌到府邸的事情告訴他。”
葉輕悠心中明白,梁帝之所以答應下來,恐怕不單單是因為燕國人。
他怕是也想讓多雙眼睛看看洛寧王府里藏了什么……甚至也會懷疑準婆婆是否就藏在這里。
陳馳得令,立即前往聽音閣。
葉輕悠則讓春棠去了一趟宮里,“……畢竟是要招待燕國外客,這吃食總不能咱們府邸自己做。”
“御膳房派人過來安排,咱們府邸的吃食都藏好,一個瓜子兒都不能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