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我愛向小姐
哪怕身中數十箭,他依舊要去追逐葉徽。
可不曾預料的是,此時葉徽竟是殺了個回馬槍。
抬手抓住那柄纏滿白布的劍,用內力直接震碎白布。
一柄銀白色的劍出現在她手中。
“你不是想要仙塵劍嗎?那就死在此劍之下吧!”
這一瞬,好似天地都安靜了。
獨孤丹云看著此時拔劍欲斬的葉徽,暗暗心驚。
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有的只是那內斂到極致的內力。
這世間能僅憑內力傷到陸文通的寥寥無幾。
極致壓縮的內力附著劍身,好似蘊含著無所不斷的力量。
葉徽周身的氣流都平緩下來,她拔劍出手,動作輕靈。
毫無招法技術可言,就像一個從不曾學劍的尋常人。
如此近距離的拔劍襲殺,而且還是在半空中,陸文通根本來不及躲閃。
一劍封喉,血濺五步。
劍身滴血未沾,直接歸入鞘中。
陸文通捂著喉嚨,瞪大了雙眼,依舊不死心的朝著葉徽走去。
“給我!把劍給我,我不想死,我要去那兒……”
喉嚨被割斷,他連完整的字句都說不出來。
但葉徽還是聽清了他想說的話。
于是再次拔劍,接連出手四次,斬斷了他的手腳經脈。
陸文通跪地,雙臂下垂,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葉徽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先父用了一輩子才想明白,那超越凡俗理解的力量確實存在,而且你們本有機會得到,可卻是被你們五人親手扼殺,那個無辜的小女孩,死在你們五人手中,你們還分食了她的血肉,所以父親晚年瘋魔,渾渾噩噩終。”
陸文通或許聽清了,或許什么都沒聽到,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時不遠處獨孤丹云看著剛才葉徽行云流水的劍訣后,心中大受震撼。
“返璞歸真啊,師妹可稱當世劍道之絕頂。”
葉徽沒有多言,二人鬼魅般消失。
夜色中,兩道身影一前一后,相互追逐。
直到回了洛陽城,在那座早就封閉多年的國師府內停下。
獨孤丹云看著老舊的莊園,神情恍惚。
“再行此處,已過經年,當年這一院子熱熱鬧鬧的模樣,如今是再也看不到了。”
葉徽盯著院子里那個巨大的草坪,記得當年就是因為父親這兒總會來很多孩子聽學,所以才特意跟陛下要了一個這樣的宅子。
“那時候太子殿下,齊王、寧王、湘王,還有姐姐葉靈謠,師姐你,姬家的靈雪妹妹,咱們總喜歡在這兒一起玩鬧。”
“你好像忘了一些人,不過也不重要了,今日可不是你我追憶往昔的時候。”
二人一邊走向草坪,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葉徽緊握手中劍,突然有些感慨。
“師姐,你可知,我終是沒忍心讓阿素與你為敵。”
“我知道,她是你準備的利刃,亦是一柄殺我之劍,可卻偏偏不用,明知想讓她徹底恨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獨孤丹云就是這一點想不清楚。
葉徽面帶笑意,“道法自然,當年我起過一卦,卦象說這天地如棋局,不過幻夢而,說起來,人這一生亦如是,不過幻夢爾,師姐,拔劍吧。”
獨孤丹云將手中那把瑤琴的底座打開,從里面抽出一柄長劍。
“秦王劍,原來一直在你手中。”葉徽盯著獨孤丹云手中劍,微微有些出神。
當年太子的封地便是秦地,太祖皇帝命人打造一柄一柄劍,名曰秦王劍。
此劍也是所有人心中的天子之劍。
獨孤丹云將瑤琴放好,輕輕撥動一根琴弦,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庭院。
隨后走到草坪前。
“這把醉河山,本是父皇對天下的期許,若是今日我死在你手中,把琴送給阿素吧。”
說到這兒,葉徽好似也想起了什么,隨即拿出懷中玉蕭,放在了瑤琴旁。
“如果我死,這玉蕭你留下做個紀念吧,你我師姐妹一場,師姐總不至于在我死后就忘了我。”
葉徽神情專注,這一刻,她的氣息沉穩,狀態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獨孤丹云稍加思量。
“你我幼年便相識,一同走過風霜雨雪,我本以為咱們會是一生知己,可不曾想,到底是終至陌路,徽兒,最后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
“何事?”
“如果你死,玉蕭我會送給我的徒兒,沐月白。”
“你自行處置便是。”
“承德三年,青州淮水死去的大侄女,最喜歡聽師妹的蕭聲。”
此話一出,葉徽的氣突然就亂了。
她的雙瞳閃爍,神態明顯動搖。
“師姐,你……”
“是啊,我為何就不能準備一柄殺你之劍?”獨孤丹云反問道。
“明月當真還活著?”
“明月孤懸,倒映水間,故生月白。”
“哈哈哈哈……好師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葉徽的情緒突然越發不穩。
獨孤丹云冷冷盯著葉徽,“所以,你憑什么贏我?”
“天算謀道,所以養阿素以備不時,可到底輸給你鬼謀,這柄誅心之劍。”
紅衣身影執劍刺向葉徽,劍勢狂躁凌厲,大開大合。
正如她手中那柄秦王劍,暗合縱橫捭闔之道。
“師妹,你輸的可不是這一子,師父最疼愛你,希望你逍遙江湖,所以將不老閣的一切都留給你,可你呢,明是天道之心,卻入凡塵,從你選擇齊王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
葉徽手中挽轉劍花,有些心神不定的抵擋著獨孤丹云的劍招。
“這便是你的謀略嗎?以我女兒的消息亂我心神,以父親的期許,擾我思緒,師姐,你還是這般陰險。”
“何為陰險?天道是道,詭道便不是道了?而且我說錯了嗎?你若當真道心堅定,就不該回洛陽,你若當真舍得下紅塵,你便是天下第一,可今日,你如何勝我?”
話音落,獨孤丹云竟是將藏在劍招之后的一掌送出。
葉徽被擊退數步,口吐鮮血。
“師姐,我小瞧你了,僅憑半部《太清純陽功》就能悟出完整功法的人,又怎會簡單?可明明以你的武學天賦,根本用不著用這些手段啊。”
葉徽苦笑兩聲,橫劍于身前。
“有備無患,對付你,總得多想想。”
葉徽口吐鮮血,深感剛才那一掌的強悍。
“師姐的摧云掌倒是比我更厲害許多,怕是父親當年也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