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我愛向小姐
獨孤丹陽有些驚訝的看向皇后,不知多少年,沒有看到她這般訓斥兒子。
記得當年剛成婚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安安靜靜的性子。
后來嫁給自己做了齊王妃,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每次生氣時,便揪著自己耳朵,痛罵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
可是自打攻進洛陽的那一天起,她的臉上沒了笑容。
她變得沉默寡言,與周圍人也越發疏遠。
雖然這場篡位之戰是夫妻二人合謀,可獨孤丹陽知道,對葉徽而言,親手奪走姐姐家的江山,終究是個過不去的心結。
而自己為了皇權穩固,完全不顧她的想法。
大肆清剿敵對勢力,雷霆手段,殺了很多人,其中也有很多是親眷,這讓她無比寒心。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沒和自己說過話,孤身一人跑去天山不老閣。
從那天起,獨孤丹陽就不敢奢望葉徽還能和他兩心不疑。
所以今天看到她如曾經那般訓斥兒子,恍如隔世。
不禁眼眶微潤。
“徽兒,你能回來真好。”
葉徽轉頭瞥了皇帝一眼,隨后冷聲說道:“阿素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她想嫁給誰,本宮管不著,但旭兒你若是想讓你爹用旨意逼迫她,做夢!再敢提這事,本宮打斷你的腿!”
秦王不敢再說話,不過都這把年紀了,還能被母親呵斥,他突然覺得很是開心。
咧著嘴,沒心沒肺笑了起來。
“娘,您別生氣啊,要不您打兒子一頓出出氣?”
葉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很快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漠。
在外人看來,今日的葉徽沒什么不對,她就和尋常百姓家的女子,面對丈夫和兒子,一家其樂融融。
可是在今日韓素答應接受不老閣閣主之位之前,她還是江湖上那個超脫世俗的絕世道人。
是那絕頂詩中“天山懸孤月,白衣鎮天門。”的白衣仙道。
沈南風看著此時的葉徽,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他知道,天算鬼謀的決戰快到了,所以葉徽做回了自己。
是不留遺憾,也是告別。
沈南風沒有摻和帝王家事,被宮女推著出了宮。
本想去坤寧宮等候韓素出關,但男子不得入后宮。
之前自己重傷,為了救人所以才沒有被追究。
如今自己醒了,按規矩不能再進入。
被送回沈府之后,換成了王春生照顧自己。
“沈老大,你都沒看見韓老大一個人把那七個打得落花流水,那才叫一個英姿風爽,可得勁兒了!”
“那叫英姿颯爽!不過,韓姑娘當真獨自去了秦王府將凌云七子給揍了?”
“這還能有假?走走走,俺推你去秦王府看看他們的笑話!”
“別!你想殺了我嗎?二魁!”
“這有啥的?他們不敢傷害你,俺護住你呢!”
“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別再惹麻煩了,先推我去天鑒司!”
“現在嗎?聽說沈主司……”王春山雖然平日里莽撞,但在這種事兒上還是有所顧慮。
特別是再聽說沈南風擺了沈寒宮一道后,心里越發擔憂。
隨即立馬又說道:“要不等韓老大回來之后咱們再去見沈寒宮?”
“不用,沈寒宮雖非君子,但也算個還不錯的人,他不會為難我的。”
王春山也怕耽誤沈南風的正事兒,也只能聽命照做。
畢竟韓老大說過,他不在的時候,就只聽沈南風的。
此時的天鑒司內,沈寒宮伸手輕輕撫過那張用了多年的桌案,神情恍惚。
玄霜看著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開口安慰道:
“怎么?舍不得這主司之位?”
“沒什么舍不舍得,做不了天鑒司主司,我依舊還會是陛下親信之人,只是感慨,當年接過這把交椅時,我曾立誓要讓楚國朝野清明,要讓大楚的百姓都能活得像個人,讓權貴有所顧慮,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卻是漸漸變成那個被世人所畏懼的劊子手。”
“沈南風那小子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向你發難,要不要我去做了他?”
玄霜到底還是沈寒宮的人,二人從敵人到朋友,再從朋友到摯友,惺惺相惜。
“不必,他是個聰明人,想從我手里接過天鑒司,他必然得先過我這一關,你看,這不是來了嗎?”
王春山推著沈南風出現在天鑒司大堂。
沈南風此時無法動彈,輕聲說道:“二魁,你先去外面等我吧,我想單獨和沈主司聊聊。”
沈寒宮擺了擺手,示意玄霜也下去。
天鑒司大堂,二人四目相對。
“你是真不怕我殺了你啊。”
“你不會,好歹我也救你一命呢。”
“哦?你救我一命?還真敢說。”
沈寒宮抓起一個梨子,拿起小刀坐到沈南風身邊的椅子上,一副閑話家常的模樣,也沒有表現出半點生氣。
“你應該知道墻倒眾人推的道理,沈寒宮,你身為陛下義子,你覺得多大的罪能要你命呢?”
“義子畢竟不是兒子,大楚律法之中能要命的事兒,都能要我的命。”
沈南風笑了笑,“倒也沒有這么不堪,但你確實和秦王不同,秦王就算走私軍械的罪被坐實,他也不會傷筋動骨,頂多就是被拿掉兵權,然后被關在王府自省,但只要陛下北伐之心不死,他最信得過的大將還是只有秦王和宣王。”
“這倒是沒錯,可你說救了我一命,這又是從何說起呢?”
“秦王或許不會要你的命,但葉家呢?你退下來,誰最有可能接任?你可別說是韓姑娘,她加入天鑒司才幾天?”
“為什么不能是她?你不也是如此向陛下舉薦的嗎?”
沈南風自嘲般笑了笑,“我這種小人物說話有屁用!我只是利用秦王和宣王想拉你下馬的心思,讓他們幫我說話而已,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是皇后娘娘,她開口,葉家就不敢多言,韓姑娘接任天鑒司,不也是你所愿嗎?”
“明白了,可葉家就算盯著這天鑒司主司的位置,也殺不了我。”
沈南風眼神深邃。
“是嗎?記得我問你的問題嗎?你覺得怎樣的罪能要你的命?你和太子來往得挺密切吧?”
沈寒宮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明白了,我調查秦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和太子扯上了關系,那就最終事情就很可能演變成太子要對兄弟下手。”
“說句不該說的,當今陛下做過什么你我都清楚,他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們同室操戈,你有句話沒說錯,你是義子,不是兒子,有些事情可以摻和,但有些事情,絕不能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