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我愛向小姐
李賁就算再傻，此時也看明白，皇帝不會對韓素和沈南風問罪。
作為天鑒司的叛徒，他最擔心的就是這一次沒能將天鑒司打入深淵。
因為這便意味著天鑒司將來還有報復自己的能力。
他有些著急的開口說道：“陛下，天鑒司韓文君和沈南風欺君罔上，為了一己私利，胡作非為，還請陛下為了大楚律法的威嚴，嚴懲這二人。”
既然是構陷，那罪名自然是張口就來。
可皇帝此時完全沒當回事兒，他此時心里想的只是見皇后一面。
只是有些事情，他心里知道答案。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當年的恩愛好似過眼云煙。
他不愿主動去找她，而她又是一個淡泊的性情，決計不會主動前來找自己。
于是明明根本沒有什么大問題的兩人，卻是就這般漸漸疏遠，直到今日，甚至連見面都成了一種奢求。
秦淮風雪，佳人舊夢。
獨孤丹陽也曾少年英雄，那年月下紅衣，癡癡相對，終如昨日舊夢。
老爺子沉默著，心情無比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一襲紅衣出現在御書房門前，紅羅長裙，龍鳳珠冠，衣帶霞帔。
這是葉徽回京之后第一次穿上皇后的衣著，也是第一次踏足御書房。
只見她面無表情走到正中央行禮。
“見過陛下！”
老爺子有些驚訝，“徽兒，好多年不見，瘦了。”
“陛下倒是沒怎么變。”
今時今日的相對無言，和少年時含蓄隱忍的相愛不同。
此時二人眼中的深沉，好似還摻雜了更多難以啟齒的情感。
葉徽先行打破了沉默，“我不回天山了，從今往后阿素便是不老閣閣主。”
今日的葉徽，不再如以往那般沉默，她卸下掌門之位，脫下了道袍。
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國師府那個安靜沉穩的葉家四姑娘。
“好，好……傳詔，今日把所有皇子都叫進宮，準備家宴。”
老爺子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
葉徽并未多言，轉頭一眼掃去，“聽說，有人指控阿素勾結龍淵宮？”
李賁叩首行禮，“拜見皇后娘娘，臣彈彈劾天鑒司副主司韓文君，勾結龍淵宮龍首沐月白！”
“本宮知道了，是我讓她和沐月白結交的，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皇后娘娘，龍淵宮是逆黨，我大楚天鑒司的副主司怎么可以勾結亂臣賊子？！”
李賁不依不饒。
“回京之前，本宮也和龍淵宮的首領見過面，喝過茶，相談甚歡，那這么說來本宮也是亂臣賊子？”
李賁的額頭溢出冷汗，連忙磕頭，“臣不敢，請皇后娘娘恕罪！”
“阿素在坤寧宮閉關，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這期間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到她，但既然你指控本宮的弟子，那總得給你個說法，來人，把沈南風帶上來！”
只見皇后娘娘的貼身婢女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沈南風出現在御書房。
沈南風已然蘇醒，只是如今還動彈不得。
“陛下、娘娘，臣身上有傷，實在無法起身行禮。”
老爺子看到沈南風被傷成這本模樣，臉色也是難看起來。
畢竟上次在長安觀見過之后，他就一直記掛著這個少年。
“沈卿免禮，是如何傷成了這般模樣？”
沈南風瞥了跪在一旁的秦王和宣王，他們兩人還沒來得及離開。
畢竟今天的事兒還沒完。
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形式后，沈南風開口說道：
“臣是在奉命稽查時，被賊人所傷，倒是記不得賊人模樣了。”
秦王與雷賀頗顯驚訝，心里不明白沈南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居然沒有當著陛下的面兒指證，這倒是挺讓人感到意外。
老皇帝看著此時輪椅上的沈南風，瞇起雙眼問道：
“沈卿若是有什么委屈，可直說。”
“回陛下，臣要彈劾李賁將軍欺上瞞下，禍亂超綱！”
“哦？沈卿莫不是聽說李將軍彈劾你們，便立馬挾私報復吧？”
老爺子半開玩笑似的問道，但誰都明白，皇帝不會輕易和誰開玩笑。
他這是怕沈南風不愿善罷甘休，獨孤丹陽既是帝王，又是父親。
他要顧慮平衡，要顧慮滿朝文武和天下人的看法。
所以在他眼里，今日這件事一人打兩巴掌。
就算會惹人質疑，但無論是秦王還是沈寒宮，他都不想處罰過重。
所以此刻也擔心沈南風這小子看不透局勢，非要把事情鬧大。
不過沈南風才沒這么傻。
本來決定從軍械走私案為突破口對付秦王，是鋌而走險。
如果這次沒有被秦王下套，興許還有機會。
至少沈南風有把握查到能扳倒秦王的關鍵證據。
但昨晚那么一鬧，滿城皆知，秦王接下來必定小心謹慎，很難再抓到把柄。
“陛下，臣之所以彈劾李賁將軍，是因為這次的事情全由李賁將軍所起，此人心懷叵測，身為天鑒司天威星，他故意給出錯誤消息，誣陷秦王殿下走私軍械，引得沈主司對殿下心生誤會，這才惹出了那天夜里的事情。”
“你胡說八道！沈寒宮構陷秦王殿下是事實！看看雷賀先生，雙臂俱斷，身受酷刑，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想幫沈寒宮開脫嗎？！”
李賁憤怒的反駁，完全不顧此時是在御前。
沈南風立馬反問道：“你說沈寒宮構陷，總得有個證據吧？靠一張嘴說嗎？”
李賁當即說道：“回陛下，事發之前沈寒宮找到過我，商議構陷秦王殿下事宜，讓我從中配合，臣一開始迫于沈寒宮權勢，不得不從，所以今日才來請罪，并揭發沈寒宮這個欺上瞞下的小人，臣有往來書信為證！”
雷賀翻供，加一個李賁以從犯的身份突然“悔悟”，反告沈寒宮。
這一局就是把沈寒宮往死了坑，秦王要的，是把沈寒宮從天鑒司主司的位置拉下去。
李賁和沈寒宮密信往來，加上如此親近的關系。
他想偽造幾份對沈寒宮不利的書信再容易不過。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再多的證據，再多推論，都抵不過帝王一句話。
就算秦王真的走私，皇帝也不會輕易動他。
除非能找到秦王通過走私，積蓄力量意圖謀反的證據，這也是沈南風一直想抓的點。
但現在這些沒有意義，這次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