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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殿的高層集中在山頂主殿辦公。
正殿是集中議事的地方,后殿是殿主辦公的地兒,左配殿歸隱殺、督察二司,右配殿則歸善報、戒惡二司所有。
殊華火速趕到主殿,卻見四處空無一人,透著股子不正常的寂靜。
她警惕地捏了個法訣,對著左配殿朗聲道:“清除手殊華奉命前來聽候調遣,司座,您在嗎?”
左配殿房門應聲而開,巨大的吸力瞬間將她吞了進去。
四周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寂靜到恐怖。
殊華指尖幻出一朵半開的蓮燈,瑩瑩綠光中,一座荒廢的寺廟現出形來。
殊華迅速將修為壓到元嬰,靜心感受周圍的氣息變化,分析利害。
首先,對方敢在主殿做這事兒,身份地位必然很高。
有可能是靈澤對她進行試煉,也可能有人渾水摸魚,想要置她于死地。
若是后者,逃生的希望大概只在于,對方還不知道她修為已臻化神,從而掉以輕心,她就可以伺機而逃。
輕風襲來,帶著淡淡的苦桃香,幾片粉紅色的花瓣悠然飄落。
殊華敏捷地閃開,不讓任何東西沾染到自己。
清越的笛聲響起,殘破的寺廟瞬間變成碧桃花海,殊華身上的冰紫色法袍也隨之化作繁復精美的碧色綾仙裙。
那笛聲忽近忽遠,是想引人跟過去,殊華偏不遂它意愿,直接盤膝坐下,靜心守正。
卻見一條身影從她身邊輕快地跑過去,笑聲如銀鈴,得意又嬌嗲:“你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正是月籠紗,雙目柔情似水,姿態婀娜又妖嬈。
殊華不確定是否月籠紗本人,謹慎地打出傳音符:“道友是否要買話本?新出的,七天七夜狼,限量版,賣完即止。”
月籠紗毫無反應,繼續在那矯揉造作地擺造型。
殊華便想,月籠紗大概是聽不見也看不見她的存在。
不然,以某只孔雀妖的德行,立刻就能沖過來高價搶購話本子。
她試探地朝月籠紗丟了顆石子,果然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彈開了。
殊華不露聲色地打量四周,懷疑在自己身后,也有這么一個屏障,將她隔絕其中,供人窺探。
或許是對方的法術、靈力太高,她什么都沒發現。
忽見一個身著皦玉色法袍的少年自碧桃林中緩步而出,他身量頗高,尚且帶著少年人的單薄脆弱之感。
一頭墨色長發垂到腰后,只用一根朱櫻色的織錦發帶松松系著,皮膚白得像雪,長眉如畫,目光清澈,嘴唇是淡淡的櫻粉色。
是一種介于陰柔與陽剛、男子與少年之間的美,干凈、雅致,賞心悅目,剛剛好。
即便無心如殊華,也不能不承認這份美好真是難得,也難怪月籠紗這么賣力。
少年似有所覺,抬眸朝她這邊看來。
才觸到他的目光,殊華立時虎軀一震,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她情不自禁地挺胸抬頭,再順手整理了一下衣襟頭發。
少年卻輕描淡寫地挪開了眼,轉而對著月籠紗微微一笑。
月籠紗搖擺著腰肢撲過去,卻被少年用一把朱櫻描金寶傘擋開。
她也不生氣,圍著少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儼然一副深陷其中的樣子。
這少年有問題!
殊華很快清醒過來,主要是少年手中那把傘太好了,屏障都擋不住燦燦寶光,引得她十分想要。
她理智地分析著,少年多半就是這個幻陣的關鍵人物,他那雙眼睛具有蠱惑作用,剛才他看她時,她居然情不自禁地想要討好他。
真希望他多做壞事,她好理所當然地殺他奪寶!
殊華舔舔牙根,眼里閃著綠光,就擱那兒蹲著,直勾勾地盯著月籠紗和少年看。
月籠紗毫無所覺,那少年卻是漸漸沉不住氣,頻頻朝殊華這邊張望。
對上的,是殊華直勾勾的眼神、含著莫名笑意的唇角。怎么看,都像個變態的窺探狂,而且還是飽含譏諷的那種。
少年握著寶傘的手青筋暴起,小爆脾氣上來又壓下去。
他心念微動,隔在雙方之間那層屏障立刻消失不見。
“這位姐姐,你為何獨自在此?”
少年笑得風清月朗,純潔中帶了幾分嬌羞,很是招人喜歡。
殊華冷眼看出幾分意氣和不服,她沒搭理少年,又和月籠紗打了個傳音符:“阿紗,我有限量版話本,七天七夜狼。”
月籠紗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隨后搖著頭道:“說什么呢,我從不看那種東西,你也少看。趁年輕,夢想還在,多學點有用的。”
這熟悉的腔調……
殊華確認是某只孔雀妖本尊無疑,而且確實是被這裝腔作勢的小玩意兒給迷惑住了,想要裝清純知心姐姐。
她微笑著朝二人走去:“行吧,都聽你安排。介紹一下唄,這位小哥是?”
月籠紗還未來得及回答,少年已然拉起殊華的手,用指尖在她掌心里一筆一劃地寫字。
“云麓,我叫云麓。”他語氣輕快自然,狡黠可愛。
殊華垂眼看著抓住她手的那只爪子。
又白又嫩,修長光潔,淡粉色的指甲飽滿圓潤,修剪得比多數女修都要整齊,停在她掌心的那根手指更是修長好看。
真是一個講究的小混蛋/老混蛋。
殊華抬眼看向云麓,甜甜一笑:“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云麓得意洋洋,很自然地道:“姐姐,你長得也很好看,像我的親姐姐。”
親姐姐?這個說法倒是清奇。
殊華饒有興致地道:“怎么說?”
云麓邀請她坐下,自儲物袋中取出精致講究的青竹茶案、白玉茶盞,再斟上一杯熱騰騰的靈茶,溫柔地道:“姐姐若有空閑,我們慢慢細談。”
“什么姐姐!人家比你小多了,什么都不懂,別帶壞了人!”
月籠紗嫉妒地擠過來,爭搶少年的關注:“云麓,你看我,我才是你的妻子!”
殊華大吃一驚,她只是吃了一頓飯而已,這二人就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這么厲害,她必須不能讓這少年得逞。
殊華嘆口氣,惆悵地道:“原來你已經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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