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林嫻等人過來,則算是有點特殊性的對待。
一是恭喜林嫻懷孕,她和凌源的小家即將新添人口。
二則關于廠房小院和店里的事,撒開手的時間太久,陸淼會打起精神多了解兩句。
傅璟佑雖不愿意她傷神,但凡事適量,她能起來多活動兩步也好。
所以一般情況下,傅璟佑只在旁邊負責照料,并不過多干預。
過去一年多的時間里,盛宴和玫瑰一朵由陳向東操持,規模又擴大了一些。
其中玫瑰一朵在京北這邊的分店,已經擴散到了第三家。
陳向東正在運籌,打算就近往津門那邊也發展發展。
除此之外,陳向東還在天橋附近單獨起了一家小雜貨店,除分銷出去的貨外,專用作處理微瑕產品。
陸淼原本有點疑慮,但梅子說陳向東一直按照她之前的囑咐行事,所有沒走“玫瑰一朵”品牌的貨,對外出售時都更換了商標。
陸淼聽了這話才安下心。
“不過……”
“嗯?”
梅子話音一轉,陸淼抬睫,眼神立即轉了過去:
“不過什么?”
梅子嘆了口氣,糾結了一會兒才說:
“嫂嫂,廠里和店里各方面都很穩定,就是關于胭脂蟲色素粉的事情一直處理不好。”
當初由陸淼授意在近郊搭建了大棚,專門用作培養繁殖胭脂蟲。
中間雖然出過幾次小問題,但目前胭脂蟲的產量基本已經穩定。
再說提煉色素粉的事。
其實提煉過程并不算繁瑣。
但棘手的是要將溶水性的色素粉轉換為溶油性,之后才能用于制作口紅等相關產品中。
過去陸淼在家里養的那一星半點,都是炮制好后直接送去人民大學。
借那邊的實驗室,委托化學系學生幫忙處理。
她出國以后,陳向東順著這條路子也去過兩回。
但陳向東畢竟不是陸遠征的女兒。
且陸遠征在家和在外完全是兩副面孔。
甚至有時候在家都挺嚴肅的,更別說是在外面。
陸遠征過于嚴肅權威,陳向東面對他時壓力山大,寒暄請求幫忙的話自然也不敢多說。
往人民大學跑了兩次,陳向東就沒再去過,后續一直在市場上找其他能處理的機構。
但目前時間段,國內對胭脂蟲紅色素的研究少之又少。
陳向東跑了很多地方,東西糟蹋了不少,可還真就沒找到一家能合作幫忙處理的機構。
有幾個地方,陳向東倒是估量過其可能解決問題的概率。
但人家不是國家研究院,就是涉及國家軍工,壓根也不跟個體企業沾邊。
前后跑了幾遭,胭脂蟲色素粉的事兒就也這么擱淺了下來。
陸淼問:“色素粉的事情沒處理好,那這中間給廣州和程英杰那邊供的貨都是什么貨?薔薇系列的?”
梅子如實點頭:
“對。”
陸淼若有所思點點頭: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晚點我想想再給你們打電話。”
梅子和林嫻對視一眼。
見她面露出疲態,兩人會意起身道:
“那行。小陸姐,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陸淼笑著點點頭。
她倆要走時,陸淼又拉住了林嫻的手:
“林嫻你等一下。”
林嫻轉回臉來:
“怎么了小陸姐?”
陸淼唇瓣微彎,輕輕搖頭看了眼她鼓得高高的肚子道:
“你現在月份慢慢的大了,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暫時先放下休息休息。你來看我的心意我也知道,但是醫院不比別的地方,現在情況特殊,你要注意的是好好養胎,之后別再往這跑了。”
勁松醫院現在雖然只有她一個病人,且她患上的肺結核已經得到有效控制。
但孕婦情況畢竟異于常人,哪怕僅有千分之一被傳播的可能,也都應該注意。
林嫻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很是感動。
她拍拍陸淼搭在胳膊上的手,輕輕笑道:
“知道了,穗穗前兒還念叨好長時間沒見過干媽了,你好好養病,等有合適時機了,我再帶穗穗一道兒來看你。”
陸淼淺笑嗯聲,撒開手擺了擺,目送她們離開。
傅璟佑扶陸淼回床邊坐下。
等墊好枕頭后,又扶著陸淼躺下。
陸淼小睡休息了會兒,不多時再睜開眼,她側過腦袋看向床邊的傅璟佑:
“佑哥,你之前說爸想安排學生去你那廠子里參觀學習?”
“嗯。”
傅璟佑撫了一把她額頭,反問: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陸淼搖搖頭:“沒有,突然想到了就隨便問問。”
陸淼其實在考量一件事情。
她之前是通過她爸這層關系,才找的人民大學的學生幫忙。
但一次兩次不要緊,次數多了,這事兒對里對外、對她和對她爸都不好。
得有個契機,能走正規途徑立個即能互惠,將來要有什么事外人進來調查也能合理拿出手的文書才行。
陸淼原本琢磨著就拿傅璟佑那邊的廠子作為契機,跟他爸在明面上立個協議。
可這事兒一細想,陸淼又打消了念頭。
之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她才從前臺隱退到了幕后。
現在如果用自家的廠子做協議一方,假設將來真的有人過來調查,那么很可能就會查到她身上。
這事不妥。
陸淼略略蹙眉,僅是一瞬,又舒展眉毛輕聲笑了出來。
傅璟佑好奇掃她一眼:
“想到什么有趣的了?”
“沒有,就是那會兒林嫻和梅子不是說色素粉的事兒一直解決不了嗎?我想到解決的法子了。”
傅璟佑不滿隆起眉梢:
“那會兒就在想不該讓她們來看你,你現在想著這些事情又不好好休息。”
陸淼罕見有了點精神,眨眨眼同他調侃說笑起來:
“我都躺了多久了?再不動動腦子還不得成癡呆了?”
傅璟佑察覺她身上微妙的變化,失笑晃晃腦袋道:
“我又不嫌你。”
“我嫌我自己行了吧!”
嗔怪瞪了他一眼,陸淼拉著他說:
“這個事情不能沾我的手,你給向東打電話,就說走公賬給人民大學翻新所有的廣播設備,另外再更換所有公開課教室的桌椅。爸那邊也去個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