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你別在這兒攪和！”
聶大哥低聲把聶爸攔去了一旁。
這事兒本來就要給出一個交代。
沒鬧起來還好，現在都已經鬧到這一步來了。
聶爸要是還夾在中間攪和，那不是給他們老子添事兒嗎？
聶大哥推著一直往前頂的聶爸去了門外。
屋里，沒了聶爸的支持，司琪便顯得有些孤立無援。
無可奈何，司琪咬牙切齒的，只好又大聲了些：
“對不起！”
薛姨媽斜眼瞟她，始終不理會。
聶錦鵬面色蕭肅端坐在側，注視全程卻沒再介入說過一個字。
那態度，大有薛姨媽不滿意，他就堅持要司琪做到讓人滿意位置。
司琪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憋紅眼眶，兩手握拳身形微顫，即使再不情愿，迫于公公的威壓，也不得不低下頭來。
司琪緩緩屈下膝蓋，做小伏低抹著眼淚可憐兮兮的在薛姨媽跟前跪了下來：
“沒看好孩子是我不對……”
她話未說完，屋里就響起了一聲脆響。
薛姨媽動作很快。
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時，直接正回臉扇了司琪一巴掌。
人跟著也從椅子上奮起站了起來。
“你……”
司琪捂臉歪坐在地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有些懵。
聶錦鵬也沒預料到會這樣，他眉頭擰成“川”字，搭在桌子上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按捺住沒動。
司琪漸漸回過味兒來，眼神一閃就有了淚光：
“你憑什么打人！”
“憑什么？就打你了怎么樣？”
薛姨媽甩手又一巴掌，直接給她打了個對稱：
“你是沒看好孩子嗎？你是人還是牲口？我把你關屋里一整天不讓出去怎么樣？不把我們家孩子當人看待，老娘打你也得給我受著！”
“啊，瘋子，你這個瘋子！”
薛姨媽扯住司琪頭發，上去又是兩個耳光。
司琪被她打得嗷嗷叫。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屋里其他原本按兵不動的人，這會兒都動了起來。
薛姨父怕薛姨媽吃虧，趕緊上前將薛姨媽拉開道：
“行了，你心里有氣，打她兩下出了氣也就算了，咱們是為解決問題來的，不是鬧事。”
薛姨父這話看似是在數落薛姨媽的不是，實則是在提醒聶家人，他們是理虧的一方。
現在這夾在中間挑事的女人即使挨了打，那也是該的。
他們就得受著。
但這事兒也不能鬧得太過火。
畢竟打聶家二房的臉和打整個聶家的臉是兩碼事……
薛姨父把薛姨媽拉去身后，不太寬闊的肩膀撐起了所有。
默許聶家的長媳把哭哭啼啼的司琪攙走，薛姨父望著聶家的話事人，笑容斯文適時遞出臺階：
“伯父，咱們還是說回正事吧，要是這事兒沒問題，那就按照我剛才的提議來，您看怎么樣？”
聶錦鵬看了薛姨媽一眼，果真沒在這件事情上追究。
不過對于薛姨父提到的事，聶錦鵬正色搖頭道：
“小戈是聶家的孩子，從前是，以后也是，這一點毋庸置疑，也不可能改變。”
薛姨父對此早有預料，卻故作沉眉為難道：
“但現在的情況您也看見了，孩子回來就出了這樣的事，就算我同意，他姨媽也不可能情愿讓孩子回來……如果您認孩子是聶家的人，堅持不支持孩子改姓轉戶口，那至少要拿出點實質性的東西給足孩子的保障，也好讓我跟他姨媽放心。”
大家都是聰明人。
聶錦鵬聽了這話，心下已然明白薛姨父的動機和目的。
他這是以退為進，用“改姓”逼聶家退讓，給聶云戈爭取保障……
聶錦鵬心底微微嘆氣。
雖然反應過來這是這兩口子唱紅白臉下的套，但眼下似乎也只有往里鉆的份兒。
不然還能怎么辦呢？
過去聶爸和聶云戈的生母感情其實一直不錯，但也許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吧。
有了新歡，誰還記得從前呢？
聶錦鵬清楚小兒子現在是什么情況。
眼下時候，那個孩子也確實不適合接回來……
短暫思索，聶錦鵬松了口：
“你們想要什么。”
薛姨父一推眼鏡，斯文笑道：
“伯父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不是我們要什么，是您愿意給孩子什么。”
話音一轉，薛姨父看了眼門口怒目圓睜的聶爸說：
“常言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他爸已然偏了心，現在和新任妻子又有了孩子，以后難保情況不會更差……您要是堅持認云戈，那就不能只是口頭上說說那么簡單，自古分家男丁該有該繼承的東西，在云戈身上一樣都不能少。”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再委婉什么，薛姨父直白道：
“孩子以后還姓聶，日常也還跟我們一起在京北那塊兒住，吃穿教育方面的撫養費我跟她姨媽出得起，這一點不用你們操心，但你們得給孩子單獨買一套房，在京北、在翼區買都行，這個必須要有。”
略緩了一口氣，薛姨父繼續補充說：
“以后孩子在京北上學，他想回來看看，我跟他姨媽就送，他不想回來，你們也不要想著逼迫孩子，要是真的想念孩子可以隨時過去看，我跟他姨媽絕不插手阻攔。”
門口的聶爸聽見這話，梗著脖子道：
“這跟把孩子給你們有什么區別？還這不行那不許，還要房？就是霸王條約也沒你們這么霸道的！”
薛姨父笑笑不說話。
聶錦鵬則眼神犀利的掃向門口。
聶爸沒能護住自己的女人，心里本來就有氣。
聽薛姨父細數說完條件，聶爸心里氣上加氣，便也顧不得父親的意見，直接擺手喊開了：
“你們要那小子就直接帶走，至于其他？想都不要想！我不同意！”
不同意？
那更好。
“既然這樣，那也行，今天我們先回去，過兩天等跟相關事務所溝通好了我們再過來。”
薛姨父點點頭，牽上薛姨媽要走。
薛姨媽卻氣不過，指著聶爸鼻子罵：
“你放心！孩子能帶走我們也不會留給你！你也不用在我們面前橫，這里說不清楚那我們就去法院說，去找組織說！別以為這件事就這么完了，看咱們誰跑得了誰的！”
“別別，他姨父，他姨媽！這事兒他說得不算，你們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聶錦鵬忙起身攔下薛姨父二人，又沖大兒子呵斥道：
“你還在那兒杵著做什么？還不給我把他給我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