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嘆氣,直拍腦瓜。
這可真是……
僅差分毫就把自己給蠢死了!
早先學的物理化學,也不知道是學去了哪里!
草草收拾桌面,陸淼帶上屋門去正院客廳打電話。
陳向東不知道在忙什么,陸淼電話打過去時,他沒在。
掛斷電話等了一會兒,他才又給打回來的。
接通電話后,也是率先的一通詢問加匯報:
“嫂子,上回電話沒打通,讓傅哥幫忙帶話你也沒回復,我就自作主張了,想辦法把那些瑕疵皂甩了一批出去……”
陸淼狐疑都是瑕疵皂了,能好出手、有人要嗎?
陳向東回復得十分篤定。
不光有人要,要的人還多著呢。
不過價格,肯定就不能跟他們店里的比了……
這事兒還要說回前段時間。
小院下工,陳向東沒什么事兒干,就臨時有了點想法,說去市場上支個小桌,看堆的那些瑕疵皂會不會有人買。
梅子跟他一塊去的。
瑕疵皂雖然不符合他們的出售標準,但并不影響使用。
而且除了外表顏色不同,其他質地方面其實跟普通肥皂差不多。
都是有點凹陷,或者有點小裂紋什么的。
但精油皂香味自然好聞是特點,賣五毛錢一塊兒還不要票,這跟市場其他肥皂相比,立馬就能脫穎而出。
好多街坊都覺得合適。
也就兩個傍晚的功夫,陳向東就和梅子將近賣了一百塊兒。
除此之外,在入伙陸淼這邊的生意之前,陳向東自己就有一群弟兄。
雖然后面大家各自都散了,但還有很一部分人也還在做城市與城市之間的倒買倒賣。
有些弟兄回了南北鄉村,偶爾還會出來一趟,倒點城市上的玩意兒回去。
有些東西在城市上不打眼,可在縣城、鄉鎮里,卻是希罕的好貨。
陳向東跟那些弟兄聯絡。
他在市場上賣五毛錢一塊的肥皂,給那些弟兄四毛錢。
有的拿得多的,還給按照三毛八算的。
林林總總的,原本堆積將近兩千來塊的精油瑕疵皂,竟也外銷得差不多了。
取平均值按照一塊肥皂三毛八分錢來算,兩千塊肥皂也回款了七八百塊錢。
陳向東挺高興的。
因為潛意識中,總覺得彌補了之前在海運上的折損。
陸淼聽后心里約莫有數,握著電話話筒囑咐道:
“私下處理賣了也行,但是得跟人說清楚,這種肥皂是用來洗頭、洗澡、洗臉的,洗衣服方面效果會差一些。”
“這些我知道,我跟梅子都跟他們說清楚了,很多人就是沖著香味買的,尤其是年輕姑娘,都說咱們這個味道好聞。”
“嗯,這些事你看著安排就行。”
陸淼微微頷首,最大限度的給陳向東放權。
才將這件事情說定,陸淼便又插回正題道:
“你這兩天抽出點空閑,我有別的事讓你去做……”
陸淼讓陳向東去辦的事,主要有兩件。
第一件事是給她找幾樣東西。
第二件事,還是給她找東西。
不過前者對應的是她個人處理胭脂蟲粉溶于油性的化學類用品。
后者則是一些高端店里才能見到的服裝人模。
她要的著急,說是最好一周內,最慢也要在十天內就把東西弄到。
陳向東不敢耽擱,掛斷電話后立即動身去各處打聽。
這期間,反應過來未經過處理的胭脂蟲粉折騰不出什么花樣來,陸淼索性就也不折騰了。
把東西一收,她上樓舉著本子癱在沙發里,有一筆沒一筆的寫畫,一癱就是兩天。
唐梅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只知道她辦起事兒來,就是兩個極端。
要么窩在屋里不挪窩兒。
要么就是趕清早出門,天擦黑了也遲遲不見人回來。
事實也如唐梅想得那樣。
陸淼窩在家里幾天,參考時代特性,描了十多幅簡筆服裝輪廓。
之后就跟確定了什么似的,火急火燎挎上手提袋去制衣廠,人跟著就在那邊廠里扎住了。
這中間,中秋節比陳向東那邊的消息更先到來。
陸淼忙工作,接敏敏回來的事便落在了傅璟佑身上。
傅璟佑提前抽出空閑。
不僅接回了敏敏,還把敏敏這兩天換下沒來得及洗的衣服,以及夏天用的薄鋪蓋都拿了回來。
趁著天氣溫度穩定,這兩天洗了晾干,等敏敏再回去的時候,也不耽誤用。
說起這個事兒,家里私下還悄悄熱鬧過一回。
平時負責洗衣服的,多是許香草。
傅璟佑提回來一大包裹的東西,都是要洗的。
許香草接了東西,明面上沒說什么,可心里多少有點不情愿。
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就夠累的了,這又來這么多,還是給一個外人洗,憑啥呀?
可就算不愿意又能怎么辦呢?
又沒有可以“不干”的選擇。
許香草任勞任怨,提著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本來是要去前院側門過道里洗。
路上看見太陽底下接水管給花草澆水的王秀,許香草眼眸閃了閃,忽然有了點主意。
“柏川,來,你來!”
許香草悄聲招手,跟在她后面一路過來的小柏川踮著腳尖往前跑了幾步,歪著小腦袋疑惑道:
“阿姨?”
“嗯,乖。”
許香草低聲夸了一句,牽上柏川的手后,又直起身拔高嗓音喊:
“阿秀姐,我要去洗衣服了,你能抽空看著點柏川嗎?”
“啥?”
王秀捏著水管到處漬水,許香草說第一遍時,她沒聽清。
許香草蕩蕩手里的大包裹,又重復一遍后,王秀聽清了才點頭。
彼時王秀放下手頭上的活兒,一邊關水龍頭,一邊過來要抱柏川。
許香草也是靦腆的笑著,摸摸柏川腦袋,耐心哄著柏川先跟王秀待一會兒。
一會兒等她忙完了,就過來繼續陪他玩。
柏川年紀不大,卻很聽話。
許香草這么說,柏川就點頭主動去牽王秀的手。
只是等王秀蹲身過來要抱他時,小柏川又一臉恐色,忙掙開王秀的手,旋身跑回來抱上許香草的腿:
“我不要秀秀阿姨,秀秀阿姨身上好臭!”
王秀日常干的都是糙活兒,出汗多。
更別提這會兒大下午的,她還頂著太陽澆花,出的汗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