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風風火火的操持起來。
定親那天學校和大多工廠都休息，跟凌家親近的親朋都到了場。
凌家好不熱鬧。
而定親之后，林嫻和凌源就是準新娘和準新郎了。
距離結婚只有大半個月的時間。
林嫻和凌源各自做著準備，按照習俗，婚前不再見面。
雖然如此，不過兩個人其實偶爾還是會有碰面的時候。
比如陸淼給林嫻放了假，讓她安心備嫁，林嫻日常卻依舊往這邊跑。
林嫻是帶著布料來的。
時間進了五月，天慢慢的熱了。
穿裙子什么的，既不夸張也不會覺得冷。
林嫻就打算做一條紅色連衣裙在結婚那天穿。
就是她媽給她湊布票買的那些布吧，不是說質量不好，而是單層很難做出效果。
林嫻自己有點束手無策。
想著陸淼會做衣服，林嫻就帶著布料找陸淼。
陸淼忙的時候，林嫻就在廠房小院幫忙打下手干活。
碰上陸淼不那么忙了，林嫻就過來找她問裁剪衣服的事。
梅子知道林嫻是要做嫁衣，覺得稀奇，也經常摸魚跑到傅家小院看一看、摻和摻和。
陸淼頭一回在喜事上給人家出謀劃策，當然也覺得稀奇。
她們三個算是趕在一起了，每天湊在一起嘰里咕嚕的嘮。
陸淼跟林嫻溝通，斟酌給她做了設計。
該釘里襯的釘里襯，該收褶的收褶。
陸淼負責把布料裁出來，林嫻自己車線拼接。
陸淼的參與度很高。
林嫻做嫁衣裁剩不少碎布頭，她琢磨剪出若干小圓片。
點了蠟燭，時不時在火上撩一下，手動塑形，事后縫在一起就是幾朵卷邊玫瑰。
再將玫瑰纏繞固定在一字卡上，新娘的頭花便也有了。
梅子見了驚喜道：
“嫂嫂你手真巧，這花真好看，跟真的一樣！”
林嫻聽了也過來看。
瞅見那幾朵頭花，林嫻喜歡得不行：
“是很好看，比百貨大樓賣的好看多了！”
百貨大樓也有賣新娘頭花的，不過大多都是紗質的。
一朵朵小花組在一起，形成一朵能罩住半個腦袋的大花。
遠看其實也是好看的，近看就要差點意思。
陸淼拿了幾個裝發圈的小袋子，把頭花裝起來遞給林嫻道：
“我那還有幾樣化妝品，等你結婚那天我去你家，給你簡單畫畫眉毛。”
林嫻含蓄點頭，臉頰粉撲撲的有點不好意思。
陸淼和梅子相視一笑，也不過分打趣她。
在廠房小院這邊將裙子拼接起來，陸淼帶林嫻回去試衣服，正好就趕上了凌源過來。
凌源和陸淼打招呼，看見陸淼身旁的林嫻，凌源愣了一下。
林嫻也愣了，下意識把搭在胳膊上的紅裙子卷了卷，捂嚴實了些。
視線短暫交匯，兩個人一個滾著喉嚨看向旁處。
另一個紅著臉低下腦袋。
并肩默默無聲的跟著陸淼進傅家小院。
氣氛總有點奇特的微妙。
感情這東西有先天的，也有后天的。
看這陣勢，兩個人之間已經有擦出火花的前兆。
陸淼看破不說破，進家門把林嫻推進房里，笑瞇瞇的單獨在外間倒水招待凌源：
“啥事兒呀？還讓你個準新郎官跑過來一趟？”
凌源被調侃的紅了臉。
想著林嫻就在房里，凌源有點不好意思，支吾幾聲陸淼愣是沒聽清楚他說的啥。
“你‘嗡嗡嗡’的說啥啊？”
柏川趴在凌源腿上，離得近聽得也清楚，小嘴輔助叭叭道：
“媽媽，叔叔結婚叫爸爸開車去。”
陸淼點頭。
凌源尷尬拍拍柏川腦袋。
怕陸淼理解錯意思，他這才放開聲音說話：
“林嫻住南三環，離我們那兒有點遠，我尋思二十一號讓小傅哥開車跟我跑一趟，接她去凌個莊。”
接新娘子，這不就是婚車的意思嗎？
陸淼直接點了頭：
“這個好說，那天接親就你一個人吧？我正好也有點情況要跟你說。”
凌源頷首“嗯”了一聲。
陸淼就跟凌源說了剛才跟林嫻溝通，當天要過去給林嫻盤頭發化妝的事。
如果跟車接親的只有凌源一個，那到時候傅璟佑開車，陸淼坐副駕駛。
一對新人坐后排，一趟車正好回來。
凌源點點頭，又說：
“接親我去就行，但是當天要趕在中飯前回來，出發肯定很早，你去給她化妝的話，就得更早了。”
而且那樣一來，也很折騰。
得傅璟佑先送陸淼去南三環，再掉頭回來跟凌源會合。
陸淼擺手笑說：
“喜慶事兒不怕折騰一點，再說，你們又不是別人，都是朋友。”
凌源也笑了。
喝了一口茶，凌源放下茶缸子看了一眼緊緊關上的房門，站起身道：
“那、那我先回去了。”
陸淼沖他眨眼，戲謔說：
“不單獨說兩句？”
凌源又紅了臉，胡亂搖搖頭道：
“按照規矩來，有話可以以后慢慢說。”
“行！”
陸淼笑著送他出門。
轉身回來進房間，林嫻抱著裙子坐在炕沿上，一張臉同樣脖子紅到了耳尖。
“剛才他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
林嫻眼眸水潤點點頭。
陸淼見她害羞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之前也沒見你們這么怕羞，怎么突然都扭捏起來了？”
林嫻靦腆摸摸發燙的臉：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陸淼低聲哼笑，抬抬下巴看向她懷里的裙子：
“衣服試了嗎？感覺怎么樣？”
“還沒試……”
林嫻應聲，“窸窸窣窣”的就在房里換起衣服來。
陸淼幫忙把關做了幾處細節調整。
陸淼的衣服很多。
看過林嫻裙子上身后的整體效果，陸淼翻櫥子找出幾條粗細不一的腰帶。
她挨個在林嫻腰間比劃，最后選出其中一條黑色皮質的細款腰帶送給林嫻：
“到時候這樣搭配一下，腰線這塊兒的裙子往上拉一拉，顯腰細，好看。”
林嫻感激道：
“謝謝你，小陸姐。”
“凌源跟我是朋友，我希望他幸福，但我也希望你幸福，”
陸淼晃晃腦袋，溫柔細心幫林嫻整理裙子：
“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都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