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盒哪是這個樣子的?
話要脫口而出,組長又及時咽了回來。
因為仔細一看,磨損的地方只有那一處邊角,別的地方確實都是嶄新……
那會兒忙,剪輯室組長也沒注意。
這會兒他倒是留了個心眼,多問了一句:
“這板帶子是送去的?還是誰過來取的?”
“是門口小同志過去通知,陸主任的新助理過來取的。”
“新助理……”
組長嘴里念念有詞,沉吟半晌想不出什么頭緒,索性便不想了,把心思放回磁帶上,尋思先看看具體什么情況。
下班在國英社耽擱了一會兒。
陸淼上樓收拾東西,再下樓時,正好趕上孩子爸爸騎著自行車過來。
她彎起嘴唇,提著口袋一路蹦跶小跑靠了過去,語調、腳步很是愉悅輕快:
“在家里等久了吧?”
“那倒沒有。”
傅璟佑眉間含笑,輕輕搖頭:
“怕你會加班,我過來的話,趕上點兒了就省得你等車。”
“你還挺及時的,正正好”
“今天忙?”
“還行,就開了個會。”
陸淼笑語盈盈,搭上傅璟佑的手顫巍巍坐上自行車后座位。
兩人低聲笑語,自行車掉了個頭,直接往回走。
席律風從樓上下來,正好撞見這一畫面。
他長眉微挑,駐足站在國英社的大門口就這么遙遙望著。
陸淼下班,身為她的助理,于紅也是這個點兒下班。
喊了句“席前輩”算作打招呼,于紅抱著兩本外籍書剛準備離開,席律風就喊住了她:
“等一下,于助理。”
“嗯?”
于紅站在臺階上側旋過身,“席前輩?”
席律風沒看她疑惑的眼神,而是朝著還沒走遠的兩人抬抬下巴問:
“剛才那個來接陸主任的人是?”
于紅探長脖子瞇眼看了一眼,立即會意道:
“啊,那個啊!是陸主任的愛人。”
愛人?
席律風愣了一下。
于紅好奇的望著他:
“怎么了嗎席前輩?”
“……哈,沒事。”
席律風搖搖頭:“就是陸主任居然結婚了?這事兒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席律風沒預料到陸淼已經結過婚。
因為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確實很意外。
于紅抱緊懷里的書,笑笑說:
“最開始大家都挺意外的,要不是之前陸前輩懷孕期間來過社里,估計很多人都看不出來。”
隨口嘮了一句過去的事,遠遠看見熟悉的公交車往這邊拐來。
于紅往外走了兩步,語調微微急切:
“席前輩,你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公交車來了!”
席律風點點頭,等于紅走出去老遠,他才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結過婚,并且有了孩子……
還真是讓人沒想到呢。
席律風眼神意味不明閃爍一下,徐步離開國英社。
傅家小院,三個孩子生日湊在一起,家里做了豐盛的晚餐。
謝斐、顧瑩還有梅子住得近,也被陸淼喊過來一起吃飯。
屋里關了燈,飯桌子上看起來劣質、售價卻并不便宜的小蛋糕亮起了蠟燭。
陸淼帶著孩子們唱過中英文生日歌,便拿起一個盤子作為阻隔,鼓勵引導孩子們吹滅屬于自己的蠟燭。
之后堂屋的燈重新亮起。
大人們邊吃邊嘮。
孩子們則顧不上一大桌子的美食,只嘻嘻哈哈坐在小桌旁,專注分享屬于他們的小蛋糕。
這一天,傅家小院一直熱鬧到好晚。
謝斐和顧瑩回家的時候,借助夜晚的遮掩,路上兩個人手牽著手,還說起了傅家的相處氛圍好。
顧瑩說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要參考他們的教養方式來。
謝斐低聲點頭“嗯”了一聲,話不多,但心里其實已經開始期待。
再說傅家的幾個孩子。
正值暑假期間,除了偶爾上上各種興趣班,其他時候多是在家休息、玩鬧。
不用上學,就不用早起,偶爾晚睡一會兒也不要緊。
陸淼陪著孩子們看電視、講故事,偶爾猜幾個童趣小謎語,逗得孩子們各個新奇、開懷大笑。
夜里睡覺,都久違的要跟媽媽一起。
陸淼答應了。
可等上炕孩子們都睡熟時,傅璟佑卻又把幾個小崽挨個抱去了那邊屋里。
陸淼半夢半醒間抬頭看他,迷迷糊糊的帶著糯糯的鼻音咕噥問:
“你干嘛呀?”
“不干嘛,你先睡,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陸淼沒有多想,枕上枕頭繼續睡。
結果等他送完孩子回來就開始不老實了。
昨天因為過于疲倦,傅璟佑一下子沒扛住睡了過去。
經過一晚上的良好休息,傅璟佑精神早緩過來了大半,那么,他怎么可能會放過這個機會?
都多久沒吃肉了?
他忙,她也忙,前前后后至少一個多月!
傅璟佑氣息微沉吻著陸淼耳廓,粗糲的手也在她身上撫上撫下。
“哎呀別鬧~好困的!”
“你不用動,我來動就好。”
一開始陸淼還嬌哼推阻。
后來被他拋上又拋下,起起又伏伏的,便只剩下嬌哼……
折騰兩個多小時,陸淼腰酸又腿軟,軟趴趴的抱著枕頭側躺睡著。
傅璟佑卻食之味髓,輕手輕腳,行步間愉悅輕快的打來溫水為她擦洗。
臨了將毛巾丟回盆里,他上炕揭開小毯子,胸膛大剌剌的黏上她光潔的脊背。
異常執著的喜歡與她肉貼肉的一起睡。
孩子乖巧聽話,老公溫柔體貼。
一宿過去,晨起兩腿雖然仍有些發酸,但陸淼心情愉悅,精神狀態極佳。
出門上班甭管路上見著誰,她都帶著恰到好處的三分笑。
今年院里梔子花,開得比往年還要多,還要好。
她喜歡梔子花的香味,上班前特意剪了一束。
她像是被雨露滋潤過的嬌艷玫瑰。
一路上手捧鮮花,笑語晏晏,行人見她,某些瞬間,竟有些分不清她和梔子到底誰更美麗芬芳。
“嗯哼哼哼”
陸淼從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下公交車一路哼著小調到單位,卻是還沒來得及上辦公室,半路就被人請去了剪輯室。
所有的好心情,也差不多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
等再往三樓去時,她早已嚴肅下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