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淼面露不解。
傅璟佑也不瞞她,坦白說了剛才在路上遇見陳向東手底那伙人的事。
陸淼略微頓了一下,腦海里閃過很多種可能。
但最終她什么都沒提,只拉過枕頭說了句“困了”,便先側身躺了下去。
管他的呢!
之后的事,和她又有什么關系?
重傷的是凌家也好,是劉文佩自己也好。
刀子不扎在自己和親近的人身上,就永遠都不會知道疼。
劉文佩有意的也好,無意的也罷。
都該切身切地地見識一下,她不理智的行為會帶來哪些下場和代價。
陸淼想著,憤憤呼出一口氣。
傅璟佑知道她心里有事,不可能那么快睡著。
他拉了燈繩,把她帶進懷里,
使壞地親著她耳廓,鬧得她最后香汗淋漓,除了老實睡覺,再想不起干別的才作罷。
傅家小院終歸于沉靜。
而另一邊。
月光下,陳向東提著一把椅子,四平八穩地在院子中間坐定。
不知等了有多久,最終和晚歸回來的一伙人面對面撞了個正著。
在弟兄們嘴里問出些消息,陳向東大抵揣摩出傅璟佑的站隊情況。
一群弟兄們都急躁迫切,表示不做點什么,難以服氣。
怕他們考慮不周,最后反鬧出些事來,陳向東也不得不積極籌謀起來。
劉文佩心里門清。
先不提凌源要去學校上課。
單是凌源和公婆統一戰線這一點,她就知道,凌源不可能過來接她回去。
她正好也因為凌源替她挨巴掌的事,有點不知該怎么面對他的好。
索性就在娘家暫時舒坦住了下來。
都說小別勝新婚。
劉文佩想,等避過這幾天風頭,她回去和凌源還是照樣和和氣氣的。
可是哪里知道住在娘家也沒那么消停。
先是大哥在地里干活兒。
趕上不知道從哪兒蹦出瘋子,丟了一串鞭炮,驚了犁地的牛把大哥頂去了溝里。
當場就給斷了兩根肚皮骨。
后頭二哥進市區買秋季糧種,回來的路上又被人騎自行車踹下石拱橋,好險要了命。
那石拱橋才修了沒多少年,水面下頭還立著好些個原本做架子的竹筒樁子呢。
也就僥幸沒掉在竹筒樁子上,要不然人都得要扎穿、扎透。
劉文佩沒往深處想,只覺得這事兒叫人心驚得厲害。
劉母和劉大嫂、二嫂卻品出不同的味道來。
前面被牛給頂了,還當是喝水塞牙、人不走運。
再想這被人頂下石拱橋的事,分明就是蓄意、故意的!
而且心還倍兒狠!
他們老劉家可從來沒和什么人結仇結怨!
唯一一個可能,就是近前才發生的事。
劉母和兩個媳婦不約而同地,都把視線凝聚在了劉文佩身上。
想著肯定是她舉報招惹了那些不能招惹的人。
劉文佩嫁得好。
婆家只有一個兒子,還是大學生,公婆也給力,給她安排了市區里的工作。
十里八村兒的,就沒有不羨慕她的人。
劉家兩個媳婦,先前也都好言好語的,對劉文佩很是巴結、“供奉”。
現在遇著這事兒了,家里兩個壯勞力,一個傷著躺在床上短期動不了。
一個在水里嚇得不輕,現在走路都打擺子。
兩個嫂子的家庭跟著受影響,才幾天的工夫,對劉文佩這個小姑子也沒了好脾氣。
冷臉是日常。
偶爾還要摔摔打打的,指桑罵槐罵上好幾句。
劉母則直接地多。
直接上手抽上去、張口罵:
“你個小婊子!小娼婦!老娘打不死你!”
“給你找個好人家有什么用?不知道好好做人,到處霍霍!現在還回來霍霍到你兩個兄弟身上了!我打死你!”
手心手背都是肉,肉厚肉薄卻又各不相同。
劉母原說讓劉文佩在家多住幾天,等避避風頭了,他們做大家長的,再拎點東西陪著一起過去給親家母倒個不是。
現在?
道個屁的不是!
管她回去是被打還是被磋磨,就受著吧!
不成器的東西!
個小婊子,就該被好好磋磨磋磨,好長長腦子!
劉母直接把劉文佩的包丟出家門,叫她滾。
挨了打又挨了罵,劉文佩簡直要氣死了。
兩個哥哥倒霉,那是他們自己運氣不好,關她什么事兒?
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在娘家真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劉文佩氣得不行,怨她娘心狠心硬,這么快就棄她于不顧。
劉文佩撿起地上的東西,憤憤回頭瞪了一眼。
劉母手里捏著雞毛撣子,見她白眼狼似的眼神,罵了句“不著調好歹的小娼婦”,走上前去還要抽她。
劉文佩嚇一跳,趕緊提著東西跑了。
劉母站在家門口,看她不成氣候越跑越遠的背影。
氣歸氣,劉母還是不由憂慮地深深嘆了口氣。
再說劉文佩回了凌家。
有前幾天挨訓斥的事,劉文佩在公婆面前待著不得勁兒,就想回城區找凌源去。
凌母直接把她喊住:
“你先不著急過去了,他這兩天就回來了,你等他回來吧。”
劉文佩有點不樂意:
“我先去,等過兩天星期天了,我再跟他一起回來不行嗎?”
凌母頭一次沒了笑臉,果決分配道:
“正是秋季打麥種的時候,家里家外這么些活兒,你留下搭把手。”
“……好吧。”
劉文佩愛計較小失小得是真事。
她眼里有活兒,也是真事。
凌母稍微提了一嘴,她就當真留在家里老實干活。
家里落了那么大的面子。
還跟陸家鬧得那么不痛快。
凌母原是生氣的,見她這樣缺根筋的模樣,又想她該不是故意的。
凌母心軟了些。
想她如果真的不是成心干壞事,之后一段時間留在跟前,說不定好好教一教,還能明些事理。
想歸想,轉眼就到了周末雙休日。
凌源果真從學校回來了。
劉文佩本來有點扭捏放不開,可到底是新婚沒多久的小夫妻。
瞞著長輩的眼,她在凌源身后進了里屋,一關上門就黏糊了上去。
“你別板著臉了,行嗎?我已經知道錯了!”
劉文佩從后面抱住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