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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幾天,溫云染都沒有席瑾的消息。
她也一直給席瑾發微信,問他的情況,可席瑾那邊卻一直沒有回復。
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為了不胡思亂想,她打算讓自己忙起來。
因為,如果她的心再這樣亂,她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于是,她去了書房,把一個木箱拉了出來。
里面都是一些工具,螺絲刀,鐵片,鐵絲之類的。
她從抽屜里翻出了一張設計稿,照著上面的圖稿搗騰起來。
溫云染一忙起來就忙到了很晚,抬頭時,已是深夜。
她把手里做的東西好生的放在一旁,感覺肚子有點餓了。
但她知道,她家里也沒什么食物。
便換了衣服,準備去外面找點吃的。
剛打開門,就見到對面的1602門口躺著一個人。
她心下一驚,立馬跑過去,蹲在地上,“席瑾,你怎么了?”
席瑾的臉色很不好,額頭都是冷汗,嘴唇泛白,面上是強忍著痛苦的表情。
他盡量屏氣凝神:“我沒事。”
溫云染看見他這個樣子,很擔心,又十分心疼。
她忍下鼻頭的酸澀,慢慢扶著他起身,將他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抽手的時候,從他黑色的皮衣外套里,摸到一陣濕潤。
她打開掌心,是殷紅的血。
“席瑾,你受傷了。”
溫云染伸手,想去掀他黑色皮衣下的襯衫。
但被席瑾抓住了手:“別看,我沒事。”
這個時候的席瑾太虛弱了,力氣不敵溫云染,他感覺到她在掰他的手。
“席瑾,”她聲音有點抖,“聽話,讓我看看。”
她的聲音真好聽。
席瑾恍惚間放下了警惕,也放下了抵抗,沒再制止她。
溫云染掀起席瑾襯衫的下擺,他的下腹纏著亂七八糟的繃帶,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
溫云染呼吸一滯,只是把席瑾扶到了自己的家里,讓他躺在沙發上。
然后,拿了放在玄關柜子上的醫藥箱。
是上次她給桃花包扎時她從之前住的地方拿過來的。
她把席瑾的上衣掀了起來,之后,伸手,要去解他的皮帶。
忽然,她的手被他捉住了。
“席瑾,乖,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不會欺負你。”
她的聲音好像有魔力,他只是執著了三秒,居然就乖乖的放手了。
“咔。”皮帶的鎖扣松開了。
溫云染將他的褲子往下褪了些,把那片血跡最深的部位露了出來,并沒有完全褪去他的褲子。
她用消過毒的剪刀把他身上胡亂纏上的繃帶剪開,看見了他下腹那一道駭人的傷口。
是刀傷。
長度大概有七八公分,但深度,目測有十公分。
傷口還不斷的在滲血。
她沒想太多,直接拿了醫藥箱里的紗布,捂在席瑾的傷口上。
大約按壓了五分鐘,血大致止住了。
溫云染把被血染紅的紗布扔了,從醫藥箱里拿了酒精,用鑷子夾著棉球蘸著酒精給席瑾消毒。
席瑾眉梢微微皺著,一言不發。
消毒過后。
傷口太深,需要縫合。
溫云染拿了注射針筒,從醫藥箱里找到麻醉劑。
麻醉劑只剩一小支了,她沒有時間猶豫,將帽蓋擰開,吸進了針筒中。
她拿著針筒,靠近席瑾。
席瑾睜開了眼,抓著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的傷口太深了,我現在需要幫你縫合,但麻醉劑的劑量可能不太夠,可能還是會疼。”
席瑾仍然沒有放手。
溫云染一只手拿著注射針筒,一只手去握席瑾的手:“席瑾,聽話,相信我。”
席瑾手上的力氣慢慢弱了,脆弱的閉上眼睛。
溫云染將麻醉劑注射到席瑾傷口周邊的皮膚里。
之后,拿著三角針,開始幫他縫合。
席瑾一直閉著眼睛,眉梢時不時會閃動一下,但額頭的冷汗一直沒有停下。
溫云染知道,他很疼,但他一直克制著。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溫云染剪斷了線,結束了縫合。
席瑾還是剛剛那般克制的表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蒼白的臉,那張毫無血色的唇,太惹人生憐,好想咬。
溫云染脫下醫用手套,抽了紙巾替他擦去額頭和臉上的汗。
之后,她把身子傾下去,將自己的唇覆在了席瑾的唇上。
席瑾緩緩睜了眼,看見了溫云染的臉。
她的唇瓣好冰,像是經歷了漫長的緊張那般冰涼。
她在做什么?
她在吻他嗎?
不,她是在侵略他,試圖征服他。
這種感覺,好像傷口的痛感都不那么強烈了。
他皺著的眉梢輕輕松了下來。
隨后,他感受到了臉頰的溫熱。
那股溫熱順著他臉龐的輪廓往下滑,滑到他的嘴角。
他嘗了嘗,暖暖的,咸咸的。
她哭了嗎?
她是怕我會死嗎?
良久后。
她的吻停了下來。
她問:“現在還會疼嗎?”
席瑾想說不疼。
但他還沒開口,就又聽見她嬌軟的聲音。
“席瑾,乖,把嘴張開。”
之后,他莫名其妙的,鬼使神差的,乖乖照做了。
客廳的窗沒有關。
夜色深沉,星星點點的燈光點綴著城市。
薄薄的月光灑下來,將女孩子俯身的輪廓溫溫柔柔的映在墻上。
微風牽起輕紗的簾子,簌簌作響。
席瑾在溫云染的攻城略地中,沉沉睡去。
席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下腹隱隱作痛。
他目光移下去,看見了自己腰上纏著的繃帶,包扎的很好。
不像昨晚,他自己胡亂的纏著的樣子。
他身上臟污的衣服已經被換下了,現在穿的成套的家居服。
他忽然多了個心思,扯開褲腰,往里看了一眼。
果然,里面什么都沒穿。
廚房有腳步聲,席瑾支著身子坐起來。
“席瑾,你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是溫云染的聲音。
她把手里的粥放在餐桌上,走過來,拿了沙發旁邊的電子測溫儀,在他的額頭嘀了一下。
“你還有點低燒。”
她放下測溫儀,又問了一遍,“感覺怎么樣?”
“我沒事。”
“你餓嗎?我煮了白粥。”溫云染看向餐桌的那碗粥。
她也只會煮白粥,把米和水放進去,按個開關就好。
“溫云染。”
溫云染回頭看他:“嗯?”
昨晚只有他們兩個人,席瑾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肯定是溫云染幫他換的,他的問題是:
“你怎么知道我家門的密碼?”
他現在穿的是他的家居服。
溫云染眨了下眼睛:“要破解出來,很難嗎?”
對,對她來說的確是不難。
溫云染所擁有的技術,如果她想拿去做壞事,沒人能抓的到她。
“昨晚,謝謝你。”席瑾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
溫云染用勺子在那碗白粥里攪動著,試圖降溫:“謝我哪件事?”
不等席瑾答復,溫云染補充:“謝我幫你處理傷口?謝我幫你處理了門口的血跡?謝我幫你換了衣服?還是……”
她意味深長:“謝我吻了你?”
席瑾想了想:“全部。”
溫云染繃了一整夜的神經才稍微舒緩了些,她笑了笑:“先吃點東西吧。”
說著,她便將那碗粥端了過來,舀了一勺,手上的動作停在席瑾的嘴邊。
他知道她要喂他喝粥。
他別過頭:“我不想吃。”
“席瑾,”溫云染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扭了回來,“聽話。”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溫云染的話好有魔力。
他乖乖的張了嘴。
溫云染將勺子里的粥喂了過去。
她邊喂粥,邊說:“昨晚后半夜你發燒了,出了很多汗,我幫你換了衣服。”
“你的傷口在下腹部,需要纏繃帶,如果里面有褲子的話,繃帶纏不了。”
她說這話時面不改色,好似在說著每天的天氣一般坦然。
席瑾只是“嗯”了一聲,耳朵卻微微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