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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扯了扯趙青林的袖子。
“干嘛？”
姜禾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之后又指了指最左邊的那條路。
趙青林才后知后覺的轉到左邊去了。
接著，姜禾便跟著趙青林回了帝都。
之后，趙青林給姜家村的姜于村長打了個招呼，說要領養姜禾。
他那時候，只是單純的想幫幫這個可憐的小姑娘。
真的沒有別的不純潔的想法。
可是后來，他把這件事情告訴宋熙時，宋熙居然說他是變態，連未成年的主意他都打。
媽的。
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短短四年的時間，當初那個瘦骨嶙峋的少女竟出落成這般令人挪不開眼的模樣。
趙青林晃神了片刻。
他喊：“姜禾。”
靠墻站著的女孩子才緩緩抬了頭，眼睛也不敢去看他，像個考試不及格等待家長教育的差等生。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姜禾用手語比劃：我想賺錢。
趙青林提了語調：“我給你的生活費不夠嗎？”
姜禾一個勁的搖頭。
“趙先生。”一道成熟的女聲從外面門口傳來。
一位個子高挑、氣質優雅的女士進了休息室。
她走路的動作十分優雅，渾身透出成熟，知性。
看年紀，那位女士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見來人，一個服務員禮貌對那位女士打招呼：“洛總。”
趙青林看過去，聽出了她的聲音：“剛剛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你吧？”
洛扶清點頭，扶著裙擺，在皮質的沙發上坐下。
她看了看姜禾：“這女孩兒，弄了個假的身份證來面試，工作人員一時疏忽，把她給招進來了，我們了解了一下，她的真實年齡，還未滿十八歲。”
“姜禾，你現在翅膀硬了，我都管不了你了是嗎？還學會偽造身份證了。”
女孩子也不反駁，只是一直垂著頭，等他罵。
洛扶清側著頭：“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核實清楚年齡讓她直接走人就成。但是，眼下有點麻煩，所以通知趙先生過來。”
“什么麻煩？”
洛扶清說：“她剛剛在給客人倒酒的時候，有客人想欺負她，她掙扎的時候撞壞了走廊上的一件瓷器。”
趙青林看著姜禾，語氣很急：“他們怎么欺負你了？”
姜禾只搖頭，眼淚蓄在眼眶里，波光粼粼。
洛扶清安撫：“趙先生，你先別急，你妹妹沒被欺負到，客人剛要上手，你妹妹就跑了。”
“真的？”趙青林看著姜禾。
姜禾點頭。
確認姜禾沒吃虧，趙青林才面向洛扶清：“洛總，這件事情，是我妹妹不對，撞壞的瓷器多少錢，我賠。”
“20萬。”
趙青林皺了皺眉：“……”
十分鐘后，趙青林的賠償款打到了天上名爵的賬戶上，趙青林才領著姜禾出了會所。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剛剛被墨汁染過了一般。
偶有的幾顆星子似是圓潤的明月，劃過天際時灑落的幾點光輝。
偶爾有些涼風，從樹葉中穿過。
一男一女，籠罩在凄靜的月光下，偶爾樹葉摩挲的細碎聲。
“姜禾。”趙青林抽了根煙，“要是生活費不夠，可以跟我說。”
趙青林比姜禾大了八歲，他自己都還是個中二少年，卻要照顧一個……
說的直白點，要照顧一個殘疾少女。
他又沒養過女兒，也沒養過妹妹，哪有什么經驗。
離開姜家村后，趙青林把十四歲的姜禾塞進了帝都貴族學校，上初一。
帝都貴族學校，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這個學校什么都好，就是校長很不好說話。
校長不想收姜禾，說她是個殘疾人，應該要去上特殊學校。
趙青林就一本正經的跟他講大道理，讓他把姜禾收了，就當是做慈善了。
可校長開口閉口都是錢。
最后，趙青林只好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掏了出來，給那位校長“做慈善”了。
姜禾也很爭氣，四年時間，完成了兩級跳，現在讀高三了。
時間回到當下。
趙青林想著，女孩子，總是該要比男孩子活的精致一些。
于是，他拿了手機，霸氣的給姜禾轉了兩萬塊。
輸入密碼后，系統提示：您銀行卡的余額不足。
雖然趙家的經濟實力還是不錯的，但趙旭升知道趙青林的德性，總愛亂玩。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靠著“限制趙青林經濟”的方式對他進行管教。
他會給趙青林必要的生活和娛樂的開銷，但是要用這個錢，去養個撿來的“妹妹”，還是很有壓力的。
趙青林盯著手機屏幕，把轉賬金額去掉了一個“0”，又輸了一次密碼，轉賬成功了。
他指縫間夾著煙，把手機放下，看著姜禾：“給你轉賬了。”
姜禾沒看手機的轉賬記錄，只是搖頭，用手語比劃：青林哥，你已經對我很好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
前面說過了，趙青林上課從來沒有認真聽講超過三分鐘。
但他卻去報了手語課，硬是逼著自己畢了業。
他是能看懂姜禾的手語。
他吸了很大一口煙，之后，把煙捻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他回頭看了眼姜禾。
她裙子也是真的有夠短，衣服的領口是真的低。
他隱隱約約看到了，少女胸前若隱若現的溝。
難怪剛剛那個客人會生出壞心思。
他很快把眼神抽回來：“上車，我送你回學校。”
姜禾只好乖乖上了車，規規矩矩的坐在副駕駛座。
趙青林沒上車，打開后座車門，從座位上拿了件外套，扔在姜禾的腿上。
“蓋著。”
他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一路上，姜禾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趙青林把車開進了帝都貴族學校，停在地面停車場。
他像個老父親一樣，提醒：“以后別再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姜禾點頭。
可你不也總去嗎？
她知道錯了，很慚愧，比著手語：青林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氣。
“知道錯就行，以后給我好好學習，別讓我砸的錢白花了就行。”
姜禾仰著頭，很開心的繼續比劃：青林哥，我保送了帝都大學。
帝都大學是全國排名前三的重點大學。
知道這個，趙青林倒是覺得很欣慰，沒想到，他一個沒文化的野雞大學出來的吊車尾的，竟然培養出了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
他笑著說：“嗯，我們姜禾真有出息，比我當年有出息。”
姜禾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什么專業？”趙青林問。
姜禾比著手語：生物細胞學。
趙青林哪知道什么生物細胞學，不過他猜想，生物，細胞類的，應該是要待在實驗室做實驗的那種專業吧。
“嗯，繼續努力，希望以后你能去世界上最厲害的實驗室，當一位優秀的科研人員。”
說罷，他把目光抽回來，看向前方：“不要像我，一事無成。”
姜禾扯了他的衣袖，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他：青林哥，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趙青林擺擺手：“趕緊回去吧。”
姜禾才不情愿的解開安全帶，把他的外套放在座位上，自己下了車。
“等等。”
趙青林叫住她。
姜禾停了腳步。
“把外套穿回去。”
姜禾又乖乖拿了外套，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姜禾個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六。
趙青林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下擺倒是比她的裙子長出一些來。
姜禾：我先走了，你回去開車小心。
趙青林點頭，示意她趕緊走。
姜禾緩緩走向了宿舍樓。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見了趙青林的車出了學校門口。
她才轉身，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走回了宿舍樓。
其實剛剛，她很想告訴趙青林，她之所以那么認真的學習，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都是因為不想讓他失望。
而且，她一點都不想去什么世界上最厲害的實驗室，也不想做什么科研人員。
她只想，一直這樣，待在他的身邊。
即使他一事無成，她也甘之如飴。
她要報答他。
今天是周末，學校不用上晚自習，所以姜禾才會偷偷跑去天上名爵。
因為她聽說，在那里做兼職掙錢比較快。
她想著，她既然已經保送了，那她就有時間去兼職了。
她這些年已經欠趙青林很多了，她不能再繼續花他的錢，她想自力更生。
再貪心一點，她也想，她可以去照顧他，可以賺錢去養他。
雖然，她連話都不會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