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十分，關既白下令撤退，放開了不夜城所有的出入口。
溫云染跟陸昭然匆忙打了個招呼，拔了腿就往外跑。
她得趕緊跑，趁席瑾發現她之前。
剛出會所不久。
“溫小姐。”
那個死亡呼叫終于還是從背后傳來。
溫云染停下腳步，緩緩回頭：“席總。”笑容和聲音都是甜美的。
“溫小姐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嗎？”
溫云染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心里有了底氣，也不打算跑了：“席總可以來，為什么我不能來？”
席瑾走近幾步，低頭看她：“溫小姐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街邊的路燈瀉下溫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朦朦朧朧，影影綽綽。
好溫柔的一張臉！
他怎么能帶著這樣勾魂攝魄的一張臉，卻氣定神閑的在質問她呀。
他可真殘忍呀。
“我的身份？”溫云染盡量讓自己修身養性，不為情動，“席總指的是——我是你的地下情人嗎？”
席瑾沒想到她能把這個“地下情人”的身份說的那么灑脫。
他有點挑釁的意味：“晚上公然逛夜店，溫小姐就是這樣給人當情人的？”
溫云染笑了笑，“我這也是第一次被人包養，地下情人有什么規矩那我也不懂啊。”
“不如，”她挑了挑眉，“請席金主指教指教？”
席瑾沒作答，問她：“喝酒了？”
溫云染誠實的點頭：“干嘛？”
席瑾沒回應，只是打了通電話，很快便掛了。
“困嗎？”
這都快凌晨三點半了，說不困是假的。
可是溫云染卻說：“不困。”
“那不如，”席瑾的個子有一米八八，比溫云染高出不少，他微微彎著腰，把頭湊到她的耳邊，呼吸在她的頸肩一蕩一蕩的，“我們回包廂繼續？”
溫云染身子又一顫。
又是這個聲音！
像羽毛一樣，繞在耳邊，癡癡纏纏，經久不滅。
溫云染又要淪陷。
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容易被席瑾拿捏了，都有點看不上她自己了。
她盡量保持鎮定，“包廂發生了蓄意謀殺事件，警察才剛走，席總不害怕嗎？”
席瑾笑，“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換個地方。”
溫云染有什么害怕的，兇手不就是她么，地方不用換。
“去包廂做什么？”
席瑾身子站直些，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做金主和情人該做的事。”
溫云染又是一顫。
說的是她腦子里想的那件事嗎？
席瑾轉身，往不夜城的方向走去，溫云染在后面跟著，心里異常忐忑。
她甚至在想，她今天穿的不是套裝，會不會影響席瑾的發揮？
而且，她今晚打了人，身上會不會還帶著血腥味……
扯遠了。
席瑾和溫云染一前一后進了不夜城。
因為剛剛發生的那場事故，很多客人都離開了。
此刻的會所，沒什么客人。
vvip806包廂里。
席瑾點了一壺茶，坐在沙發上，從容優雅的沏著茶。
頻閃燈在頭頂四射，照的她心猿意馬。
五光十色的包廂里，一男一女，桌上還擺著紅酒和玫瑰，伴著柔和的音樂。
夜色被溫柔包裹，曖昧的氛圍瞬間拉滿。
“昨晚離開酒店后……”他繼續手里的動作，但話沒繼續往下說。
溫云染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看過去，等著他的下文。
他白皙俊逸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難以捉摸的神情，似乎十分的猶豫。
嘴角微微動了幾下，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要說，但又沒有開口。
似乎，他后面的話很難啟齒。
“然后呢？”溫云染追問。
席瑾把一杯茶遞到溫云染的面前，別過臉，緩緩開了口：“離開酒店后，你吃過藥嗎？”
床笫之事，他本身也沒有經驗。
再加上，昨晚藥勁大，太上頭，他根本沒有理智去想太多。
所以，昨晚，他們沒有做任何措施。
溫云染實話說：“沒有。”
又不是身經百戰，誰會第一時間想到要去買藥。
席瑾依舊是方才的神色。
不等席瑾開口，溫云染懂事的說，“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等下可以去吃，72個小時以內——”
“溫小姐。”席瑾打斷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溫云染看著他：“那？”
“溫小姐將來總歸也會要嫁做他人婦，要結婚生子的，別隨意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知道，吃那種藥很傷女孩子的身體。
席瑾說完，立馬就后悔了。
他這是說的什么鬼東西？
看似體貼，實則卻毫無邏輯，很渣男。
溫云染順著他的話：“這么聽起來，席總好像很替我著想啊。”
席瑾沒說話。
“既然席總都在替我規劃未來的人生了，那干嘛還要當我的金主？”
席瑾被問的一愣，他無法回答。
溫云染端起手邊的那杯茶，已經涼了，她緩緩咽下。
之后，仰著頭看他，眼里氤氳了一層水霧。
“是因為席總喜歡我？”
“還是……”她把茶杯放在玻璃桌上，輕輕推過去，“喜歡我的身體？”
席瑾接過她的杯子，替她再斟滿一杯茶，語速很緩：“我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的身體。”
但他的手稍微有些顫，茶有點灑了出來。
溫云染知道席瑾是塊硬骨頭，沒那么好啃。
不然，整個帝都也不會有那么多貴族小姐，因為得不到席瑾的芳心而要死要活的了。
席瑾繼續泰然自若：
“我說過，只要溫小姐有需要，我會提供我最大的幫助。”
“如果，溫小姐的所愿就是做我的情人，就如你所愿。”
原來，是特地把她叫過來明確立場的。
雖然早知道席瑾不好啃，但聽到他說的這樣直接，溫云染還是有被傷到。
她唇角勾了勾，緩緩起了身：“我先回去了。”
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捉住，她能感覺到，他的手很涼，但手心卻有汗。
她一動不動，眼神還在他捉著自己的那只手上，“不喜歡我，為什么要抓著我的手？”
“只是喜歡我的手？”
空氣依然寧靜。
“嗡嗡。”
席瑾松開手，接了電話。
“席總，我已經在門口了。”
“好。”
電話掛斷后，席瑾看向溫云染：“很晚了，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溫云染毫無情緒的回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