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修仙綿綿無絕期
朱崗心神大震,他跟著李大郎再次見到了秦柳。
李大郎熱情地和秦柳說話。
秦柳笑吟吟又慈愛地看著李大郎,時而眉目含笑地看他。
那親切的眼神,讓朱崗心神大亂。
這個婦人容貌秀麗,鼻子嘴巴和自己長得很像。
她的小拇指和自己一樣,都有些微微彎曲。
而自己,和父親撫寧侯朱麒還有母親撫寧侯夫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
她是真是自己的母親?
在撫寧侯府,有時候他也聽到過下人們的悄悄話,說他是從外面抱回來的。
這個女人和撫寧侯朱麒生下了自己?
朱崗心神俱震,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錯愕。
秦柳并沒有打算和二郎相認。
她微笑著三言兩語就否定了大郎的話。
“這位是撫寧侯府的公子,不是咱們的二郎。二郎早在幾年前就亡故了。你認錯人了。”
她并不想二郎的身份被人翻出來。
李大郎很顯然沒那么好打發,他難以置信地拉了拉婁老頭的袖子。
“娘,您看,這是婁爺爺呀!二郎我小時候帶過很久,他變成什么樣我都認得出來。你看,”
李大郎去撥開朱崗左額頭往上一點的頭發,指著疤說道:“這是有一回睡覺我沒看好,二郎從炕上摔了下去,留下的一道疤。當時流了好多血!”
“這疤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不可能有錯!”
秦柳眼眶含淚地撫了撫李大郎的背,對婁老頭使了個眼色,又道:“大郎。這是撫寧侯府的朱公子,不是我們的二郎,你記住了。”
婁老頭也笑著接話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大郎還記得老頭,真是不容易。好孩子,好好聽你娘的話。”
李大郎這才張了張嘴,沒再多說。
朱崗在婁老頭的陪同下,在大同游玩了幾天又返回了宣府。
李大郎也過幾天就悄悄回了草原。
等巴爾斯來多倫的時候,李大郎心事重重地找上了他。
在李大郎眼里,除了爺爺李老漢,娘親還有弟弟二郎,最親的人就是教自己弓箭的巴爾斯了。
只是他以前沒想到,是家里切肉伙計的小啞巴,居然是達延汗的兒子,未來的可汗。
他對父親沒什么印象,反而對小啞巴有種父親的親切感。
只是他沒想到,娘親嫁給了隔壁的馬大伯。
巴爾斯聽完李大郎的描述緊皺眉頭。
二郎的身份,他曾經有過懷疑,卻不像現在這樣令他疑竇叢生。
二郎的父親是誰?
他以前沒有細想,也沒有去追問秦柳。
在他看來,秦柳是他的妻子,大郎和二郎都將是他的孩子。他會承擔起照顧他們的責任。
現如今看來,二郎的身份還真是不一般。
為了二郎的身份,秦柳寧可選擇不與親兒子相認!
撫寧侯府的公子。
撫寧侯朱麒,朱岳的父親,是二郎的生父?
如果這樣,為何秦柳對朱岳沒有反感,反而有些許令他嫉妒的好感和曖昧?
朱岳寧可自己受傷也要替秦柳擋箭,冒著大火沖進燃燒的藥鋪救秦柳,他可是親眼目睹的。
巴爾斯的腦袋亂得像一團麻。
他不得不加強對大名的暗探,對撫寧侯府的消息加以重點搜集。
消息也很快令他更加煩躁。
按照二郎的年紀,他是正德元年夏天懷孕的,可正德元年夏天,撫寧侯遠在宣府帶兵!
如果說二郎是朱岳的兒子,那朱岳為什么不把二郎認作自己的孩子,反而認成自己的弟弟?
太蹊蹺了!
朱崗返回宣府的時候憂心忡忡。
這些日子的思來想去,他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疑惑。
他多次旁敲側擊地問婁老頭。
婁老頭只是眼神復雜地說道:“孩子,你是撫寧侯府的二公子,這個身份你千萬不要忘了。”
朱崗心神不寧地多次想找朱岳問清楚,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下去。
雖然朱岳是他兄長,可朱岳長期在宣府,與他相處的時間并不多,兩個人并不是那種無話不說、親密無間的兄弟。
這天,朱崗去找朱岳。
朱岳剛好在會客廳待客。
小廝便讓朱崗在書房里稍等片刻。
百無聊賴,朱崗把抽屜里一卷半開的畫拿出來看了看。
畫上畫著一名低眉淺笑的婦人,正是前不久見過的客棧老板,那位李大郎說是自己娘的女人,劉氏。
朱崗額頭直跳。
他把抽屜里的其他畫作也一一打開觀瞧。
每幅畫,主角都是劉氏。
有她騎馬的畫作,也有她坐在屋蔭下,看著面前小孩童玩泥巴的畫作。
哥哥和劉氏很熟很熟?
朱岳返回書房的時候,朱崗還坐在書桌后,看到眼前攤開的諸多畫作,震驚得說不出話。
朱岳立即板了臉,過來把攤開的畫作一幅幅卷好束好,重新放回抽屜,甚至嚴厲地斥責道:“不可以亂翻別人的東西!”
“大哥,這個畫上的女人,是不是我的生母?”
朱岳還在放畫的手頓住了。
他緩和了聲音,低聲道:“那是以前的事。現如今,你的母親是撫寧侯夫人,你是撫寧侯府的嫡次子,未來的撫寧侯繼承人。”
“那我爹是誰?”
朱崗并沒有認為撫寧侯朱麒是自己的父親。乃至朱岳,和自己都長得不像。
朱岳緩緩深吸氣。
孩子大了,就會主動去尋找自己的身世。
如果沒處理好,這些年對他的關心和保護,反而會讓他產生怨念。
他得正視這個問題了。
過了幾天,在大同任職的指揮同知馬昂突然被免除職務,回京等待任命,家小一同前往。
馬昂帶著秦柳和馬大娘經大同去往京城。
馬鳳姐聽聞哥嫂和母親要去京城,喜出望外,吵著也要去京城。
這不是什么大事,馬昂就同意了。宣府與京城也就幾天的行程,來往并不費事。
一家人到了京城,租了個宅院住了下來。
才住了兩天,便有客人來訪。來的是撫寧侯。
馬昂慎重接待,還讓秦柳準備茶水和宴席待客。
會客室里已經有幾位客人,馬昂連忙上前行禮:“貴客來訪,馬昂不曾遠迎,失禮了。”
站在會客室正中背著手正打量中堂畫作的是個青年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面容清浚,一雙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挑,舉手投足間有股難以言說的貴氣,還有睥睨天下的氣勢。
一旁身子微微前傾的中年男子蓄著短髯,須發有些微微發白,面容陪著淡淡的微笑。
中年男子身旁站著一個九歲左右的少年,眼睛也是細長,眼角微微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