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到達實驗中學，那兩男生下車，臨出去前還又回頭看了江言一眼。
“羅翔，江言身邊坐著的女生是誰啊？比樊菁菁還漂亮。”
各人關注點不同，叫羅翔的是舒婉表姐的兒子，小學時他可沒少被人拿來跟江言比。
那時他成績不好，江言卻回回都能拿到三好生，后來初中.當然，那時舒婉已經離婚了，舒家人提江言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可兩人就在一個學校，就算他不想關注都很難。
好在高一下學期江言成績滑鐵盧般的下降，他終于超過他很多，狠狠出了一口氣。
再后來江言被開除，不知道他有多痛快。
直到前些天聽廖狗他們說江言去了一中.
一中怎么了？
去一中他成績就能上來？能從文轉理？
開什么玩笑！
羅翔甩甩頭，不再想江言，帶著同伴快步向學校走去。
今天他們實驗中學高三生要拍畢業照，所以放假時間跟一中不一樣。
“你為人不咋地啊！”
在那兩名男生離開后，宋加雯扭頭看向江言，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里面。
“沒辦法，優秀的人都招人恨。”
宋加雯都懶得提醒他剛從文科班轉到他們班時都考多少分，還優秀？
她冷哼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江言正想逗逗她剛才有人說他們早戀，可頭剛轉過去，恰好公交車經過民政局。
他一眼就看到畢和忠在一群人的簇擁下，不，應該說是押送吧，一瘸一拐的跟在一個女人身后走了進去。
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
這么好的日子，怎么就不能給一幅畫？
江言打算厚著臉皮磨一磨。
同一時間，京都。
夏林將“零度咖啡館”的那幅畫高價買了下來，這會剛快遞寄到玉恒的住處。
“嚯，這筆法可以啊，跟你比也就差一點點，是吧大哥？”
發出這聲感慨的是玉恒的三弟玉辭，今年二十四歲，博士剛畢業回國。他和老二玉楓是雙胞胎，但玉楓前年就已經博士畢業，并且還迅速創辦了自己的公司。
只有他，磨磨唧唧到今年才讀完博。
至于事業，還沒想好要干啥，就想先玩個幾年再說。但要是他爸知道估計會打死他，所以他這才一回來就直奔他大哥這兒，都沒敢回玉城。
剛到還沒坐下呢，就見大哥手里拆開了一幅畫。
“署名.小四？”
玉辭抬頭驚訝的看著大哥，他是知道這個哥哥一直都沒放棄找小妹，可這畫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大哥.”
“這是夏林他們在云州發現的，不過還不知道畫出自哪里，誰畫的。”
秋天的石榴樹是宋加雯畫的第二幅畫，當時宋清平正好不在，給她雕刻的小章也沒來及給她，所以最后只在下面署了名。
黃凱見她將石榴樹畫的如此生機勃勃姹紫嫣紅，當即就裱了給掛在了畫廊。
小師妹需要錢他是知道的，所以不能耽誤她賣畫。
也因此這副畫上面只有署名的“小四”兩個字。
“你懷疑是小妹？”
貪玩歸貪玩，但要辦起正事，玉辭也是不遑多讓的。
他知道大哥現在被二叔給盯著，不方便出面，于是道，“要不，我跑一趟云州吧，如果真的是小四，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畢竟小時候她可最黏我。”
玉恒扭頭輕飄飄瞥他一眼，玉辭干笑著訕訕補充了句，“你除外。”
不過提起小妹小時候，兄弟倆又同時沉默了。
良久之后，玉恒的視線才從畫上收回，叮囑道，“出京都的時候小心點，別讓二叔的人發現。”
這就是同意了。
玉辭鄭重承諾，“放心，即便是被他發現，也最多是認為我要去哪里玩，別忘了，我可是咱家出了名的紈绔。”
說自己是紈绔還挺光榮是不是？
他這個樣子，倒是像林二的親弟弟。
“對了，走之前別忘了去醫院看看媽。”
“媽又住院了？”
玉辭吊兒郎當的笑臉瞬間收起，皺起眉，“怎么之前都不跟我說。”
“跟你說有什么用？而且”玉恒長嘆一口氣，“她也不想見任何人，爸都被她趕走了。”
玉恒每兩天去一次她還嫌他煩，但玉辭一年沒回來了，想必她是想見的。
玉辭眼珠子骨碌一轉，盯著玉恒手里的畫，“大哥，要不，我把這畫拿過去？”
她媽是精神衰弱，每年總有幾次頭疼的連覺都睡不好，其實說白了，就是想小妹想的。
十四年前，小四失蹤找不著的那幾個月，他們媽瘦的都皮包骨頭了，差點沒熬過來。
如今好不容易有點線索
“不行！”
玉恒卻一口拒絕了，他目光嚴厲的看向三弟，“你知道給一個人希望后再失望甚至絕望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嗎？沒有把握的事，不要拿到媽面前去說。”
但隔天玉辭去到醫院時，看到沐沉煙憔悴沒有一點精神的樣子，到底是沒忍住，湊近他媽小聲說道，“媽，您得打起精神啊，我哥這邊已經查到了一點有關小四的線索，我馬上就離開去那里。可您現在這個樣子.您難道不想好好的等小四回來？”
沐沉煙原本半瞇的眸子唰的一下睜開，她扭頭看向玉辭，一把抓住他胳膊，啞聲問，“什、什么線索？準確嗎？”
玉辭忙安撫她，“您別激動，別激動，不說了我馬上就要過去嗎，我去查查不就知道準不準確嗎。”
但沐沉煙壓根不管他說的這些，只抓著他執著的問，“線索是什么？”
玉辭沒辦法，只好道，“是一幅國畫，下面署名是小四。”
這其實說明不了什么，也就他們家敏感，正處在找小四的檔口，這才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去查畫畫的人。
但玉辭心里也清楚，失敗的機率，也很大。
可是沒辦法，他不能讓他媽總這么沉迷萎靡下去，才五十的人，雖然看著不顯老，可整個人身上的暮氣卻很重，且，死氣沉沉的，讓他看著很難受。
管它真的假的呢，先拿它給他媽一個希望，讓她有個精神支柱，好從心里的枷鎖走出來。
不僅如此
“媽，我哥查到小妹當年的失蹤不簡單，您難道就不想調查清楚給她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