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貴妃忍了又忍,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朝著好大兒的后腦勺啪就是一巴掌。
“母妃,干嘛打我?”蕭景毓捂著后腦勺委屈巴巴。
難道是嫌明珠家世太低了?不能吧!
只見上一刻還是慈母的容貴妃此刻直接化身成了母夜叉,叉腰道:“臭小子,你說為什么打你?你母妃我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嗎,還用得著你在這巴巴的囑咐著,要不是看你要上戰場了,信不信老娘拿雞毛撣子抽你!”
兒子能看上的人必然是不差的。
她兒子是皇子,是懷王,她母家是定北侯府,要論家世,全大乾也找不出一個比兒子身份更高的貴女了。
她并不看重家世,要家世有什么用呢?她又不希望兒子去爭奪皇位,只要定北侯府長盛不衰,足以護住兒子,根本就不需要兒子娶一個名門貴女去增加籌碼。
最重要的是兒子喜歡,人這一輩子能得一知心人殊為不易,毓兒是至情至性之人,說喜歡必然是真喜歡的。
她只是好奇,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姑娘,想必定與其他姑娘不一樣,真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見這姑娘了呢。
蕭景毓立馬喜笑顏開,連連討饒,“母妃饒命,兒子錯了,母妃最是英明睿智,眼光如炬,肯定與那些俗人不一樣。”
真好,母妃果然是最好的母妃。
容貴妃瞬間被夸得眉開眼笑,笑罵道:“少貧嘴,說正經的,你這一去戰場還不知道要幾年才回來呢,不知道人家姑娘會不會等你,畢竟女子最好的年華就那么幾年。”
蕭景毓沒有絲毫擔心,一臉篤定道:“母妃放心,明珠不是一般的女子,只要答應了,必然是會等著兒子的,兒子也不會讓她多等,更不會耽誤她的大好年華。”
容貴妃聞言安心了,又囑咐兒子:“既然人家姑娘愿意等你,那你萬不可做那負心薄幸見異思遷之人,要對得起人家才好,否則母妃可饒不了你。”
蕭景毓聞言笑了,“母妃,我是去戰場打仗,軍營里到處都是男人,我上哪兒去見異思遷,再說了,再也沒有比明珠更合我的心意的了。”
容貴妃自是知道兒子品性的,不再多言,轉而說起戰場之事。
一臉嚴肅道:“毓兒,憑心而論,母妃是不愿意你去平嶺關的,不愿意你攪和進這一灘渾水中。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如此,你便要竭盡全力,戰場不是兒戲,萬不可墮了你外祖父的威名,你可明白?”
蕭景毓也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鄭重朝容貴妃跪下,“母妃,兒子明白,只是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才能歸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您一個人在這深宮中,旁人倒還好說,皇后一直對您虎視眈眈,居心叵測,兒子實在擔心,萬望您保重自身。”
看兒子這樣,容貴妃瞬間淚盈于睫,起身扶起兒子。
只是兒子出征在即,她不想他為她擔心。
提起皇后,容貴妃嗤笑一聲,極其不屑,神態倨傲,道:“就她?你母妃我能一個打她八個,懶得與她計較罷了,如今你父皇越發厭惡她,她還不自知,真惹到我頭上了,保準打得她服服帖帖。”
蕭景毓無奈扶額,又來了,他母妃動不動就一副江湖俠女的樣子,絲毫沒有一點身為貴妃的端莊,偏這副樣子給他父皇拿捏得死死的,也不知道他父皇這是個什么奇葩喜好。
罷了,母妃能在這深宮中這么多年,多的是自保的手段,只要父皇能始終護著她,就都不是事。
看來出征前還是得找父皇好好談談。
母子二人又聊了一會兒,蕭景毓便前去御書房找皇上去了。
御書房里。
皇上問蕭景毓:“安穩好你母妃了?你母妃什么反應,哭鼻子了沒?自打定下你出征的日子,朕都不敢去見你母妃了。”
容兒就毓兒這一個孩子,平時有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他不敢去見她,怕她著急了撓他,那他到時候還有何臉面見人?還怎么上朝?
堂堂一國之君被自己的貴妃撓了,到哪兒說理去。
不僅如此,他也怕容兒那滿眼淚水的樣子,他看著心疼。
他知道,容兒是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待他也是難得的真心,他們是兒時就有的情意,風風雨雨這么多年,在他心里,容兒就是他的妻子,而不僅僅是貴妃。
他這輩子欠她良多,也委屈她良多。
她本是瀟灑恣意的女子,本該在更廣闊的天地盡情打馬揚鞭,可為了他卻甘愿一輩子困守在四方宮墻中。
所以他盡量縱著她,不讓她有太多拘束,便是在皇后面前,他也正大光明的護著她。
這么多年下來,她還如從前一樣與他嬉笑打鬧,不高興了捶他兩下也是常有的事。
容兒不是普通的女子,進宮前可是習過武的,幸虧他也是習武之人,要不然真扛不住她那兩下。
他知道毓兒出征,她指定會擔心,是他對不住她了。
蕭景毓聽他父皇這么問,不由噗嗤笑出了聲。
父皇真是一如既往的“怕”母妃啊!
他實話實說道:“嗯,母妃哭了,不過她怕我看見,立馬就把眼淚擦了,我就當沒看見。”
蕭景毓從不在皇上和容貴妃面前稱兒臣,這其實不符合皇家禮儀,但是皇上從不糾正他,就這么縱著他,仿佛尋常百姓家一般。
其他人都覺得懷王沒規矩,可是皇上卻很享受這種父子親情。
皇上聽蕭景毓說容貴妃哭了,大為心疼,道:“那你母妃提朕了沒,沒罵朕吧?晚上朕和你一同陪你母妃用膳吧。”
當著兒子的面,容兒肯定會收斂些。
蕭景毓寬慰他:“母妃沒罵父皇,母妃她就是平時愛使小性子,其實心里明白著呢,她還囑咐我讓我竭盡全力,不能墮了父皇您的威名。”
雖然母妃原話說的是不能墮了外祖父的威名,但是他稍稍篡改一下也不過分吧,反正結果都一樣。
皇上聞言立馬松開了緊皺的眉頭,似是為了找回一些尊嚴般,道:“朕還不了解你母妃,她可是少有的通情達理的好女子,有她是朕的福氣。”
蕭景毓滿臉同情的看著他父皇,心想,父皇你這么說就不虧心嗎?是誰剛才嚇得仿佛怕被母妃捶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