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想上前對著秋實的臉狠狠扇兩巴掌。
太可恨了!
竟然拿她與花樓里的姑娘相比,偏她還不能爭論,真是氣人。
等過陣子見到了舅舅,必要讓舅舅好好替她出一口氣,看秋實還怎么猖狂。
秋實發表的競選宣言雖然顛三倒四的,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代表的是月明珠。
如今月明珠真的是脫胎換骨了,與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現在看著眼前的月明珠,已經很難記起她之前的模樣了。
而且有一點秋實說對了,月明珠是有大福氣的人。
由這樣的人來跳祭祀舞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就這樣,除了個別人家,幾乎全村的人都舉手同意了,人數遠超英子。
英子簡直不敢置信。
“你們都瘋了嗎?祭祀月神多重要的事啊,你們竟然要讓一個肥豬一樣的丑丫頭去跳舞,你們是想把她當豬頭使嗎?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
英子說完這話,全村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才是那個丑的。
即便是張氏和月大河一家人,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月明珠丑。
“怎么了,我說的不對?”
一個大嬸看不過去了,“英子啊,你是長得不錯,但做人不能太狂妄了,還是要腳踏實地,明珠丫頭那模樣,咱們就是再瞎也不能說不好看啊。”
英子覺得自己錯亂了,難道他們說的月明珠跟自己說的不是一個人?這村里還有其他人叫月明珠?
“秋實,你的明珠妹妹可是大山大伯家的閨女?”
“是呀,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嘛,哎呀,你就別在這蹦跶了,全村人都選好了,跳祭祀舞的就是我明珠妹妹,你到一邊酸去吧。”
秋實說完就蹦蹦跳跳跑回人群去找月明珠了。
英子氣紅了眼,到口的肥肉就這樣飛走了,這讓她如何接受?
一直盯著秋實,仿佛要給秋實盯出個窟窿來。
很快她就看到了秋實拉著一個漂亮的出奇的姑娘喊明珠妹妹。
英子驚呆了,這是月明珠?這個還沒有之前那個肥豬一半寬的人是月明珠?
她覺得這個世界很玄幻,她只是大半年沒回村而已啊,怎么什么都變了。
英子娘不想閨女再丟人,趕忙把人拉到角落里,說清原委。
雖然知道了真相,可她還是不甘心,甚至很嫉妒,之前那么胖那么丑的人怎么就能變的這么好看,她在縣里也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姑娘。
縱然她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樣貌確實和月明珠不能比。
不過那又怎么樣呢,跳祭祀舞又不是只憑樣貌,她就看看到時候月明珠怎么丟臉!到時候村民定會后悔沒選她。
秋實回到人群后就向月明珠邀功,那模樣活像一只大狗狗。
“怎么樣,我厲害吧,妹妹你要好好跳啊。”
秋實壓根就沒想過月明珠會不會跳舞,在她心里,月明珠就沒有不會的。
王老太太很滿意,直夸秋實,說秋實做的好,今晚給她做大肉丸子。
大家都很高興,只有月明珠卻很無奈,她根本就不想出這種風頭,但也明白眼下不跳也不行了。
今天明顯就是她娘和秋實串通好了的,怕她不同意,特意瞞著她,現在趕鴨子上架,她不得不從。
如今說什么都晚了,索性不再廢話,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了,回去想想這祭祀舞怎么跳吧。
吃飯的時候,月明珠想起了一個問題,跳祭祀舞有沒有什么配樂,如果有,肯定得提前練練,互相配合的。
當得知配樂是敲鑼打鼓吹嗩吶的時候,饒是月明珠再淡定也有點裂開了。
這祭祀舞可能真的是跳大神啊,難道她今年也要跳大神?那她真的要英明掃地了。
她不死心,問村里有沒有人會彈琴或者吹蕭的。
雖然她知道問了也白問,鄉親們哪里會這種高雅的,能吹個嗩吶那就是極限了。
不出意料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她無奈的扶額,這可咋辦啊。
她倒是會彈琴吹簫,可是她要跳舞啊,分身乏術。
臨時去鎮上找一個?可他們能去哪里找呢,估計也是從花樓里找,村民必然不能同意,祭祀這種嚴肅之事可沾不得一點污穢。
蕭景毓這時候弱弱的舉起了手,表示會吹蕭。
月明珠先是驚喜,后又迅速冷靜下來,就這腦殘一樣的人會吹蕭?
她這幾天可算是領教了這位宋晚公子讀書的本事了,怎么說呢,她想跑。
見月明珠不信,蕭景毓忙道:“真的,我真的會吹蕭,我打小學的,你要不信,我這會兒就吹給你聽啊。”
說罷,快步回房取出了一支蕭。
蕭身通體發黑,泛著清潤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月明珠看他真的有蕭,已經信了大半,要是不會誰帶這玩意啊。
蕭景毓信手拈來,立馬吹奏了一曲。
他吹蕭時,沒有平時的一絲傻氣,反而帶著幾絲溫潤,與之前判若兩人。
月明珠覺得這真是一個謎一樣的人,你以為他是一汪清水,一眼便可見底,可是他總能給你帶來出其不意的驚喜。
這樣一個人,怎么在讀書上就這么折磨人呢!
她發現了,這人記性特別好,死記硬背的情況下,很快就能背下來,背誦速度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是這腦回路著實奇葩了些,讓她很是頭疼。
比如前幾天的“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熊”,又比如昨天的“子不叫,父之過”。
這人以前是真的不讀書啊,連三字經都沒正經學過。
讀書嘛,當然要從最基礎的學起。
昨天他央著她讀給他聽,不是多大的事,她也就同意了。
讀到“子不教,父之過”的時候,這個奇葩就提問了,“明珠,你說為什么兒子不叫喚,是父親的過錯呢,兒子非叫喚不可嗎,古人還有這種奇奇怪怪的要求。”
說實話,在她看來,這人原本應當是一個極有讀書天分的人,又出身富貴之家,按理說不該浪費如此天賦,只是不知道為何就變成這樣了。
她現在寧肯去教小武這種小娃娃,也不想再教這人了,奇奇怪怪的問題真的太多了。
有時候她都被問懵了,甚至想不起正確的應該是什么,再這樣下去,她也被帶偏了。
得想個辦法把這個包袱甩出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