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熊身上散發出的兇獸氣息,令歷延嗣感到格外興奮,他甚至忽略掉了對方的修為,哪怕揣熊的境界,比他高了一大截。
歷延嗣一聲虎吼,揮拳上前,主動迎向了身高近兩米的巨漢揣熊——映入大家眼簾的,便是一個瘦弱小白臉,如幼豹撲熊般,迅疾地沖向了一頭史前巨獸。
燕軍中有膽小的家伙,甚至主動閉上了眼睛,雖然他信歷延嗣,也渴望耳朵里能傳來同伴的歡呼喝彩,來證明歷延嗣又贏了……
而對面的越溪人,則已經將勢蓄到了頂峰,已差不多要歡呼出口,慶祝揣熊將對手捶成肉餅!
“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蕭東兮以手為槍,做了一個標準而又帥氣的藍星“開槍”動作,并開玩笑般喝了一聲。
隨著這一聲“爆”,揣熊就真的被歷延嗣給爆了。
這一次,歷延嗣只用了一拳!
歷延嗣催動神速符,搶在揣熊的大鐵錘捶下之前,一拳,就打穿了他的肚子。
鐵錘落地,地動山搖,直將所有越溪人,都已竄到嘴邊的歡呼聲,給生生地壓回了肚子里。
歷延嗣抽回拳頭,另一只手輕輕一推,揣熊那巨大的身軀便永遠地躺在了這片草原上;隨之生起的,是燕軍巨大的歡呼聲,聲震四野。
那些膽小閉眼的燕軍,瞬間將眼睛撐大,目眥欲裂,流下了幸福的血淚,他們雀躍,齊聲大呼:“大燕戰神!神力無雙!!”
歷延嗣一手高高舉起,伸出一根手指指天,面向端坐王帳的前朝公主李儀:“下一個!”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要干那四個出場就很拉風,托著那座王帳的巨人。
殺幾個小將算什么?
歷延嗣回頭瞥了一眼蕭東兮,看見蕭東兮正對著“手指槍頭”,在做吹氣狀,似是對他剛剛一拳洞敵的表現,十分認可。
歷延嗣心道:跟著村長,咱哪一次不是干大家伙?
你們這些蠻夷既敢來犯九州,那就別怪咱屠狗!
今朝,我就讓你這前朝公主,坐著王帳來,爬著回去。
他見對面李儀不似先前爽快,又向前邁了一步,用食指對著李儀勾勾:“過來呀!老子讓你爬回去!!”
托帳的那四個巨人盡皆大怒,但不得主母令,他們只能紋絲不動,繼續托舉著王帳。
“二太保,客氣點。”蕭東兮吹完了手指槍,她見李儀黑臉不語,便假意出來打圓場,“人家是前朝公主,風風光光地來,咱們得懂點禮數,怎能把人家的狗腿給打折呢?”
“沒了四條狗腿,你讓人家嬌貴公主,是走路回去,還是滾回去?!”
蕭東兮的話是對著歷延嗣說的,她的眼睛,可是一直在瞪著李儀呢——她很想看看,這個隱忍蟄伏多年的前天驕榜女榜一,被打臉是個什么樣子。
趁火打劫?
你也是九州人,當知九州,不是你想來撈就能撈,撈了就能走的地方!
面對蕭東兮的挑釁,李儀臉色如常,她在心里,自動把對蕭東兮的評級,又下調了幾分。
“斗將不過玩玩。”李儀的聲音冰冷依舊,仿佛剛剛死去的三名越溪族人,在她眼中,不過是無用的舊玩具,“你們還真是像極了這天下的孩子家家,贏了盤草劍竹馬,還以為贏了天下。”
“即將破境的八境絕顛,一拳而亡,在公主眼中,原來只是草劍竹馬?”蕭東兮不無嘲弄地應道。
她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似乎正在說的話,正是藍星玄幻中,那些反派的臺詞。
往往,那些反派,一說完這些臺詞,就該要被主角打臉了。
果然,李儀一聲冷哼:“八境絕顛,你就以為不是孩子家家?”
“爾等可知,我越溪四柱,是何修為?”
隨著李儀提到“越溪四柱”,她腳下正抬著王帳的四位巨人盡將頭昂起,皆現出一副俾睨天下的神情。
平地,突然起了一陣風,以他們為中心,直直地沖著燕軍而去,一路上,掀飛草皮,激起塵沙裂天。
九境!全是九境!!
唐帝當年,到底給了這上仙公主李儀多少資源?竟能讓她在越溪蟄伏這短短十幾年時間,蓄養出如此眾多的高手——就連手托王帳之人,也是九境。
歷延嗣來不及多想,他只得一聲大喝,就雙拳齊出風雷,想要震散這股妖風。
然而,他縱使神力無雙,也不過八境,又只得一人,如何能力敵四名九境聯手施為?
但見風雷交加,那妖風與拳罡一觸即散,歷延嗣卻被震得連退三步,吐血染草原。
蕭東兮及時地從隨身空間里,又掏出一個紅瓶,扔給了歷延嗣,給了他一個“再來,不過如此”的眼神。
她剛剛已經掏出了青玉折扇,但在判斷了雙方戰力之后,她選擇了信任歷延嗣,任其再戰。
燕國這方,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甚至絕望的眼神,唯有蕭東兮,只有掛在眼角的嘲諷:用十幾年時間催生出來的九境,不過如此。
她甚至還特意看了一眼白采蓮:“虛實之戰,悟得如何了?等歷延嗣累了,你下一個,把臉掙回來。”
白采蓮聽了,臉上瞬間恢復了神采——是呀,上一個虛戰被實戰打臉的,不正是自己帶的人嘛……
她鄭重點頭:“村長放心。”
蕭東兮滿意點頭,不再言語——至于燕軍其他人慌不慌,她懶得管。
王從泰是真的慌的一匹,他甚至連腿都有些抖了,若不是他看到蕭東兮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他都想跑路了。
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對面太不可思議。
其實,若不是遇到歷延嗣這種變態,對面剛剛三個八境,就夠燕軍喝一缸了。
現在,連四個抬王帳的野蠻人,都是九境——這些年,越溪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巨變?
他們遠在漠北,生活在資源貧乏的蠻荒之地,是怎么做到,高端戰力遠超大燕的!
他王從泰再牛,也不可能一個打四個九境呀!
何況,對面絕對還不止……
王從泰終忍不住質問李儀:“公主竟要毀諾?”
李儀哈哈一笑,陰冷之氣四溢,她搖搖頭:“休得無禮!本公主豈是毀諾之人。”
“孩子家家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本公主不過是給爾等優伶,展示一下大玩偶。”
“將軍放心,一個一個來。”
“希望你們能撐到本公主下場……”
“當然,你若怕了,那就跪下來臣服本公主,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王從泰木然地搖頭:“我大燕,只有戰死的指揮使。”
李儀冷冷一笑,只對著四位抬帳巨人,輕輕勾了勾手指:“去吧,好好玩!可別太快……就把他們給玩死了。”
四位巨人得令,便整齊劃一地將王帳穩穩放置于地,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就推出其中一人,上前去與歷延嗣斗將。
“奧里丁。”巨人奧里丁似乎很享受,看到那些燕軍畏懼于他的表情,他得意地自報家門,一步一個腳印地撼動著草原,向歷延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