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奶嬤嬤支支吾吾將當年的事情講述出來，全場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
無論是誰，可能都沒有想到，當年懿德太子的病，這里面隱藏著這么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
就連沈皇后此時心里都有些動搖了。
目光有些復雜的看向還在被太醫救治的昭武帝。
她這個男人啊，想來頂天立地，做人做事一向都光明磊落，她實在很難相信他會秘密的做下這么多事。
可是，現在別人說得言之鑿鑿，時間地點人物，都說得清清楚楚，盡管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但是真要是想要調查，應該也能調查出來什么。
而且有些事情，她多少也有一些印象，作為當初王府的主母，別的不說，王府的一些銀錢走向她或多或少還是能知道一些。
剛才奶嬤嬤講述的時候，一些銀錢的數字跟她印象中的數字完全能對的上號。
似乎是看到了沈皇后臉上的動搖，沈煥有心想要辯解幾句，但是看到秦王那滿是嘲諷的眼神，他又什么也說不出來。
畢竟他的立場上天然的就有一些問題，作為沈皇后的兄長，昭武帝的大舅哥，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什么，都會給人一種狡辯的感覺，怕是會越描越黑。
他只能將目光頭像方喬，對此方喬此時心里也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說。
他也是最早跟隨在昭武帝身邊的謀士，甚至可以說，自始至終都是昭武帝的人，雖然這些年他得到了不少聲望，說話的分量也是有一些，但也要分是什么事。
就現在這事，他這個掛著滿滿昭武帝黨標簽的人，確實也不好說什么。
而且，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些懷疑，當初懿德太子的事，他也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要說懿德太子多健康，這不好說，畢竟戰亂年代過來的，他也曾經馳騁沙場，身上多多少少都留下了一些暗傷。
可若是身子骨很虛弱，那也不能這樣說，可是當初懿德太子的病來得太快，而且非常迅速。
還有一點那便是，兩大反王那邊剛傳回來捷報，懿德太子就病倒了，昭武帝當時征戰在外，人都還沒有回來，懿德太子就病故，前后加起來都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但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怎么說，懿德太子病故，昭武帝就是既得利益者。
而作為昭武帝派系的他，自然也是有好處的，有些事就沒必要太過于深究。
這么多年過去，也都沒有爆出來什么，他也漸漸就忘記了這些事，本來覺得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在爆出來，沒曾想現在不光爆出來了，而且還將真相直接掀開。
可以想象，經此一事，昭武帝過去多年累積的聲望只怕會一朝喪盡。
此時此刻，他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懿德太子是個好的嗎？
他饒是是昭武帝派系的，但也說不出懿德太子不好，可能他并沒有昭武帝那么雄才大略，但也絕對不算差。
同樣的昭武帝差嗎？就從他上位以來治理虞朝的能力來看，他是非常不錯的，或許有人會覺得要不是因為有霍君瑤進獻的那些東西，虞朝還不一定能有現在這么好。
可是光是這一點，也不能否認他的能力，東西在那里，如何使用還是得看人不是。
兩個人都不錯，可是皇位就那么一個，懿德太子作為嫡長子同樣也在建國之初立下過汗馬功勞，可以說就沒有人比他有資格上位。
同樣的昭武帝呢，雖然是嫡次子，但是他的功績非常大，可以說虞朝有半數的江山都是他打下來的，難道就沒有資格嗎？
所以說，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是必然的結果。
懿德太子如果成功上位，他難道就不會防著他這個功大于天的二弟？
顯然不可能，甚至說，被收回權利成為一個被監視的閑散王爺都是最好的結果，要是心狠一點，只怕懿德太子上位之后，用不了多久，就會對著昭武帝揮動屠刀。
畢竟，這個二弟，他不見得能壓得住，更別說將來他的后代了，所以懿德太子即便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心里只怕已經打定好了主意。
昭武帝呢，他會不知道這些嗎？
從他上位以來展現出來的謀略和心計，很顯然他對這些都是心知肚明。
這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該怎么選？
這便是生于皇家最大的悲哀啊。
方喬搖著頭，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霍敬之，在場之中，要是那些有資格開口的人中，誰最有立場，莫過于霍敬之了。
即便是太上皇此時此刻面對這樣的事，他也是不好說什么。
幫著懿德太子訓斥昭武帝？他倒是有這個想法，但他也知曉兩個兒子太優秀，同時也很清楚，他們二人必然只能安穩一個，這是沒辦法啊。
再來便是，昭武帝這個位子是他給的，不管他是否用過那些陰私手段，但他這個位子是名正言順從他這個太上皇手里繼承過去的，此時他這個太上皇站出來能說什么？
充其量只能利用父親這個身份訓斥一下這個兒子，卻不能用太上皇這個身份去訓斥現在的皇帝。
因為這是他自己選的。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現在昭武帝還昏迷著，雖然有太醫在邊上救治，但能否醒過來還兩說。
所以此時此刻，他說什么也沒有，勸秦王？他似乎也沒有立場啊。
這叫什么事啊。
沒曾想老了老了，還讓他面對這樣的事，就不能讓他這為數不多的日子里安穩一二嗎？
此時此刻，太上皇心里難受加難評。
再說霍敬之，感受到了方喬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思考，立馬就明白了他這眼神的意思，也明白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他最有資格站出來說點什么。
首先，他并非是懿德太子和昭武帝的人，他因為寧陽長公主的原因，只是忠心于皇家，而且他這個人也素來低調，從來不會亂七八糟的摻和私斗，只會在國家大事上表明自己的態度。
其次他作為寧陽長公主的駙馬，論這個身份，不管是懿德太子那邊還是昭武帝這邊，都是一樣的嫡親妹夫，同樣也是秦王的姑父，屬于是一家人的范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