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來合上本子，客氣道，“該問的都問了，其他的問題也不重要，姜小姐受了驚嚇，那還是回去多休息休息吧。”
陸錚很滿意他的審時度勢，點了點頭，“那我先帶她離開。”
“好。”趙銘來站起來要送他，陸錚看著姜晚，她牢牢裹著浴巾，鼻子眼睛都哭得紅紅的，像是受了傷的小兔子。
“沒受傷吧？”
她搖頭，陸錚的打量從她臉上緩緩下移，落到她兩條腿上。
露出的半截睡裙下擺破破爛爛，掛在大腿邊，不難想象她之前經歷過什么。
陸錚擰起眉，滿臉的陰沉戾氣。
他嗓音莫名冷了下來，“走吧。”
姜晚站起來剛要走，陸錚摟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來。
“嗯？”
姜晚不解地望向他，陸錚朝趙銘來點頭示意，趙銘來拿過傘跟在他們身后。
“你的裙子破了，容易走光。”
姜晚悶悶哦了聲，把自己的帽檐壓低了點，整張臉都埋進了浴巾里。
雨還在下，壓根沒有要停的意思，天色黑沉沉的，趙銘來一手給自己撐著傘，一手給他兩撐著傘，被狂風刮得險些摔倒，把兩人送上了車，才目送著陸錚離開。
姜晚還是第一次看陸錚開車。
他一身休閑家居服，現在坐在駕駛位上，開車的表情一臉認真，還有些反差的搞笑。
“今天怎么是你開車？”她好奇問。
他回答的語氣淡淡，注意力全在被雨水模糊的后視鏡上，“今天下午沒通告，本來是在家休息。”
“哦……”
姜晚沉默著沒說話，想起還沒跟他道謝，于是又憋出了一聲謝謝。
陸錚沒反應，只是把車上的紙巾盒丟給她，“擦擦身上的水。”
姜晚抽了幾張紙，慢吞吞擦著頭發，大雨天的路況糟糕，車堵得死死的，兩人心照不宣的保持著沉默。
姜晚靠著副駕駛，沒話找話打破尷尬，“那你的會議不是斷了，喬姐該說你了吧。”
陸錚第一次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沒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會，他們開完通知我就行。”
他這一反常態的溫和態度，還讓姜晚有點不習慣。
陸錚對今天的事一點都沒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狂風暴雨后，風雨漸漸歇了，車開了半個小時還沒到目的地，姜晚終于忍不住發問。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回家。”陸錚又補了句，“回我家。”
姜晚下意識拒絕，“不用了，我回我自己那……”
陸錚語氣冷沉，一掃剛剛的和顏悅色，嗓音都壓不住的生氣。
“怎么，趕著回去送死？他們都知道你的公寓密碼，晚點再來一撥人再闖進去，你覺得你運氣很好？這次沒死下次也不會死？”
他一股腦罵了她一長串話，劈頭蓋臉的，把姜晚給罵懵了。
她倒是沒想到這層，以為要債的都進了局子，這事算告一段落了。
“哦……”
姜晚悶悶的，覺得陸錚說的很有道理。
“那就回你家吧。”
她往浴巾里縮了縮，不說話了，像受了委屈。
陸錚抿起唇，心中的不滿散去，想了想，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太沖了，她畢竟才剛被嚇過。
“回我那，他們不敢亂來。”他嗓音柔和幾分，又像是岔開話題，故意說起了別的事。
“你那房子可以換換了，雖然不是一線二線明星，也不至于租那種誰都能進的小公寓。”
車里放的輕音樂柔和，姜晚聽得有些發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啊，不是呀，進公寓樓也是要刷臉的。”
“那種公寓，刷臉設備都是最低級的，拿你的照片都能刷開。”
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原來如此。
“密碼鎖肯定也是最便宜的，弄個病毒進去就廢了，一拉就開。”
姜晚再次：……
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
“過幾天我就重新找房子搬走，這次找個高級公寓。”
陸錚恨鐵不成鋼的睨了她一眼，看她耷拉著腦袋像是挨罵了的小狗，心里的不忿又憋了回去。
“我在香江路有套房。”
他冷不丁的甩出這么句。
姜晚：“啊？”
“反正也是閑置，你搬過去住吧。”
姜晚：？？？
她眼睛瞪得像銅鈴，“你閑置的房這么多？”
“不然呢？”陸錚沒好氣的，“出道這么久了還是一窮二白？”
有被內涵到。
“這段時間先住我這，等事情徹底解決你再搬去香江路，那邊是個大平層，你可以叫你的經紀人一起住，離創世引力也近。”
姜晚哭唧唧的，“你真是好人，好人一胎八寶男！”
陸錚：……
莫名其妙就被發了張好人卡。
“你還有力氣胡說八道，說明心情恢復的差不多了。”
姜晚笑嘻嘻的，一臉狗腿，“心情確實不好，但是一聽說你要借我大平層住，立刻就好了。”
陸錚嗤之以鼻的鄙視了她一眼。
姜晚樂呵呵的，一摸口袋，“哎呀！”
她撇起嘴，“我忘拿手機了，我之前給圓圓姐打了兩個電話她沒接，要是給我回電話找不到我，肯定要擔心了。”
陸錚慢條斯理撥著方向盤，騰出一只手，把自己手機拿給了她。
“你拿我手機打給她。”
姜晚一臉虔誠，雙手捧過他的手機，非常鄭重。
“……密碼？”
陸錚一瞬間的無語。
“我生日，我和你說過的。”
她扯出一絲笑，眼神乖巧，“你生日是……？”
陸錚：……
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能遇到姜晚。
他咬牙切齒地報了個日期，姜晚邊念叨著邊輸入，陸錚在一旁陰惻惻的，“記住了，以后我隨時抽查，答不上來。”
姜晚一臉驚恐，“不是，你班主任啊，還玩抽背？”
陸錚似笑非笑的，“答不出來扣你資源。”
車一路開進小區，進了地下車庫，姜晚踢拉著拖鞋跟陸錚回去，默默伸手對著他的背比了個中指。
回到了熟悉的豪宅，姜晚舒服的嘆了口氣。
廚房里傳來一絲辛辣味，張媽拿著湯勺跑過來接他們，“外面雨很大的，先生和小姐趕緊換身干爽的衣服吧，姜湯馬上就好！”
陸錚回頭看了眼逃難似的姜晚。
“跟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