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進行大比,那眾人目下所在的地方肯定是不夠用的了。
所以時瑤便帶領著眾人齊齊轉移到了萬衍宗的演武場。
在馮君安的操控之下,那四面見方的演武場內很快就被分出了四個演武臺來。
此時此刻,萬衍宗的申知海、飛云宗的池素蓉、紫霄宗的莊承天和隱神宗的俞楚都已飛身落到了那四個演武臺之上。
這第一場煉器術的比試,唯有四個宗門下場一比。
現下,眾人也都在觀眾席位上落了座。
整個觀眾席位之上,除了各宗、各派和紅塵閣的人之外,就數萬衍宗的弟子最多了。
此次大比的事沒有對外隱瞞,已經飛速的傳遍了整個萬衍宗。
因而現下觀眾席位上都坐滿了人,可以說萬衍宗內門或外門的弟子,能來的都來了,不能擠進演武場內觀看的也都想方設法的飛到了高空處觀看。
而四個演武臺的邊上又有一個大大香爐高高的矗立著,那香爐內還插著一支長長的、十分粗壯的香。
此香能燃個三天三夜,也就是說,此次煉器術比試的規定時間是三天三夜。
待此香燃盡時,便是場下四位煉器師煉器術比試結束的時刻了。
紅塵閣乃是此次大比的裁判,所以紅塵閣主便讓朱如月親自上前將那香爐上的香給點燃了。
如此,大比的第一場、煉器術的比試開始了。
場下四人身為煉器師,其身家寶貝自然是時刻都帶在身上的,也因此場下的幾位煉器師都免了萬衍宗所提供的鍛造爐。
演武臺上,萬衍宗器峰申長老立即將一縷地心異火拿了出來,將它架在鍛造爐底下。
那地心異火顯然很是了得,不一會兒便將那鍛造爐燒得通紅一片。
隨即申長老便拿出了呂燕的重劍,將它扔進了鍛造爐內,而他腳下還有一塊沉隕石。
今日,他要將呂燕的重劍重鑄。
等鍛造爐內的重劍將要徹底融化前,申長老才將那塊沉隕石扔進了里面。
因煉器術的比試是有時間限制的,所以演武臺上的四人都不敢有絲毫的分心,人人手中的動作都很快。
場上的觀眾們看得也是目不轉睛,特別是有心想要觀摩煉器術的修士們。
四個宗門的元嬰修士齊齊上場煉器的場面可不常見,若是能從他們煉器的過程中學得一點皮毛,那也將會受益匪淺。
就是時瑤也都將自己的目光凝聚在場下,靜靜的觀看著。
當演武場在進行煉器術比試之時,萬衍宗的何長老已經帶著丹峰的趙月殊走到了自己的洞府前。
何長老將自己洞府的大門打開后,便微笑著與趙月殊道:“我常在這洞府內演練陣法,趙師妹且等師兄將里邊的陣法給撤了去。”
趙月殊的神識中的確感知到了里邊有些許陣法的痕跡,因而便點了點頭,“何師兄請便。”
于是何長老便向洞府內走了幾步,接著開始雙手捏訣,幾個印記打出來后,里邊一陣白光閃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不過趙月殊卻似乎一下子聞到了一陣十分清新的靈氣迎面撲來。
趙月殊訝然的看向何長老,“何師兄,這是?”
而何長老則微笑著對趙月殊道:“趙師妹,你且看。”
何長老說著便伸指點向了他洞府最里側的一株靈植上。
趙月殊站在洞府之外時根本看不見那株靈植,但當她一腳邁進了洞府里頭后便立即看見了何長老指著的那株靈植。
它不過是巴掌大小,渾身有血色的紅光彌漫,而周邊還有一陣陣的白色煙霧在繚繞,像是周邊的濕氣都被那靈植本身的灼熱氣息給灼成了一縷縷的白煙。
趙月殊看見了它,頓時大喜,“果然是赤炎融靈草!”
赤炎融靈草乃是一種能夠極大的提高成丹幾率的罕見靈植,是所有煉丹師夢寐以求的“仙草”。
何長老微笑著頷首,道:“有了這赤炎融靈草,師妹此次煉丹大比便會多出幾分把握了罷。”
趙月殊一邊驚喜的點頭,一邊大步的走近了那株赤炎融靈草,高興道:“本來我還在憂心此次煉丹大比會輸給另外三宗,但若是有了這赤炎融靈草在,那我便多了幾分勝算了。”
說著,趙月殊面帶笑意的轉身,“何師兄,你果真舍得將這赤炎融靈草給我……”
但趙月殊這話還未說完,便立即發現了不對之處。
只因何長老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古怪,不像是他平常里會表露出來的一般。
趙月殊畢竟也是一位元嬰真君,見到了這等古怪之處豈能不警惕?
但她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不過一息之間,她眼前一花,隨即趙月殊便立即被困在了一個陣法中。
而她此時還能看到何長老臉上古怪的笑容,但她的身后又哪里還有什么赤炎融靈草?
“何師兄!你這是何意?”
看著陣法內趙月殊渾身的威壓驟現,何長老搖頭一嘆:“趙師妹莫慌,師兄我是不會傷及你性命的。”
趙月殊怒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趙月殊心知自己一向與何長老無冤無仇的,而此時又是大比的關鍵時刻,對于何長老將自己困在了陣法內的舉動,其實趙月殊心里已然有所猜測了。
但她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何長老竟會在這個時候背叛萬衍宗。
她才這般想著,何長老卻已然在陣法外面結下了數個印決,最后還拿出了一道符篆貼在了陣法上。
轟——
那陣法像是被何長老徹底驅動了,其內頓時有無數的靈光惶惶壓下,全都朝趙月殊打去。
趙月殊忙擲出法寶來擋。
但這陣法之威頗為驚人,而且趙月殊一向只擅長煉丹,相應的,她那防御手段和武力便弱了許多。
于是沒多久她便開始受傷了。
而陣法之外,何長老已然快速的收拾好自己洞府內一切的東西。
隨即他看也沒看陣法內的趙月殊,轉身便出了洞府。
當他才將自己洞府的大門給緊緊的關上,并想要動身悄然飛離器峰時,不想卻被一人給攔住了去路。
何長老看著眼前一身紅衣的人影,心頭一跳。
但他卻不顯絲毫慌亂,面色如常的擠出了恭敬的笑容來,拱手道:“紅二真尊,您怎么到這兒來了?”
紅二輕笑了一聲,沒有任何跟何長老打啞謎的興致,直接道:“你這是想要逃到哪里去?”
“晚輩正要回演武場去呢,紅二真尊這話說的是什么意思?”
何長老心知事情恐怕已然敗露了,暗地里,他已經悄然催動了一張符篆,想要借此符篆遁逃。
但當何長老將那符篆催動了之后,他卻怎么也無法離開原地。
而且他的眼前驟然有無數的彩布在眼前飛過,將他團團的包圍在了里邊。
何長老急了,“紅二真尊,您這是做什么?”
紅二嘲諷一笑:“你有什么話,還是等到了你家真尊面前再一次性說個夠罷。”
說著,紅二便一掌轟開了何長老洞府的大門,又費了一番功夫才將陣法里邊的趙月殊給放了出來。
此時的趙月殊已然身受重傷了,驟然見到了紅二,她還本能的有些戒備。
但等她又感知到洞府外被層層彩布困住的何長老,才暗松了一口氣。
“紅二真尊,這何青志是我萬衍宗的叛徒!”
紅二:“本尊知道了,這就將他帶到你家真尊面前讓她處置,你且先隨我走罷。”
見趙月殊已然吞下了一枚丹藥,并有就地療傷的想法,紅二又道:
“雖說此地乃是你們萬衍宗的地盤,但如今各宗各派的人都來了,因而不可不防,你還是隨我回演武場再療傷吧。”
事到如今,趙月殊知道紅二說的都是對的,因而只能聽從。
“是!”
隨即紅二便將困住何長老的層層彩布縮成了一個小小的繡花球,將其捏在了手心里。
何長老整個人都被死死的困在了里面,半點聲音和身形都沒能顯露出來。
等紅二帶著趙月殊重新回到了演武場后,場下的四位煉器師已然在鍛造法器了。
叮!叮!叮——
一聲聲頗有韻律的鍛造聲不時的響起。
場下的四位煉器師們每揮動一下手中的重錘,便有恐怖的力量惶惶壓下;每鍛造一次,手中那被鍛造的器物便會轉換一次形態。
趙月殊沉著臉的坐到了席位上。
馮君安等人見趙月殊身上的氣息不對,忙開口去問:“趙師妹,你、你這是被何人所傷?”
“是何青志,他背叛了我們、背叛了萬衍宗!”
隨即,趙月殊便恨恨的將何長老如何將她騙到了洞府的陣法內,又如何將她重傷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趙月殊的話頓時令萬衍宗一眾元嬰真君心頭發怒。
何長老本就是要下場參與陣法道比試的人選,在這等關鍵的時候,他不僅要背叛萬衍宗,且還重傷了趙月殊!
趙月殊現在已然身受重傷,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也好不了了。
這樣一來,等到了煉丹術比試時,趙月殊必然會受到影響。
這般想著,眾人就更恨何長老了。
懲戒堂的桑緋當即就道:“我若是早知道他今日會傷你、會背叛萬衍宗,定要親手先將他給殺了,以解心頭之恨!”
馮君安道:“真沒想到他竟然藏得這么深……”
柳長老嘆息一聲,對眾人道:“事已至此,還是讓趙師妹先好好的療傷吧。”
于是眾人便忍住了心中的怒意,沒有再與趙月殊多說。
趙月殊也已吞下了一瓶丹藥,雙目緊閉,飛速的運功療傷。
而紅二則是來到了時瑤的身邊,將手中的繡花球遞給了時瑤。
時瑤向紅二道了一聲謝,才將那繡花球扔進了碧落仙府的第四層內。
紅二道:“你這招‘守株待兔’用得倒是巧妙,只是這樣一來,你們萬衍宗便算是已經輸了兩場了。”
何長老背叛了萬衍宗,那陣法道的比試就算有人能代替他下場一比,但想必也難有勝算了。
而趙月殊又身受重傷,因而那煉丹術比試的勝算也必然要沒了。
聞言,時瑤只是對紅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此時,碧落仙府內。
何長老已然跌跌撞撞的從那繡花球內逃了出來。
但這個時候,他卻又驚恐的看見了頭頂上那漫天的鳳凰火影齊齊的懸在了自己的頭頂之上,那灼熱的氣息頓時嚇得他心頭駭然,忙調動渾身的靈力抵抗這灼熱的氣息。
這時,時瑤的聲音便驟然在第四層里響起:“何青志,此時此刻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何長老面色慘然,“真、真尊息怒,真尊息怒!弟子、弟子也是被人逼的……”
時瑤的聲音繼續冷冷的響起:“你若是再啰嗦,我不介意對你進行搜魂。”
聽時瑤這般說,何長老頓時急了,“我說!我說!都是玄機派的瑾垓,都是他逼迫弟子這么做的。”
當年,萬衍宗正被各宗齊齊針對,而孔若蘭又驟然身死。
無奈之下,馮君安只能與何長老一起求上了玄機派,也因此見到了付明州。
但等時瑤回歸之后,馮君安便直接背叛了付明州,不再理會付明州。
不過何長老卻因為某些私事,私底下還找過付明州一次。
也就是因為那一次,恰巧被玄機派的瑾垓見到了。
“……弟子若是不答應,他便會將這件事給漏出來。弟子知道付明州是萬衍宗的叛徒,且還大逆不道的傷了真尊,因而生怕真尊因此誤會了。此事的確是弟子急糊涂了,請真尊贖罪,請真尊贖罪……”
等何長老羞愧難當的急急說完之后,等了許久,時瑤都未曾回話。
何長老心頭焦急,面上一片誠懇的愧疚。
“真尊,弟子所言句句是真,弟子敢對大道立誓!至于趙師妹,弟子也只是將她囚在了陣法之內,并沒有傷及她的性命。弟子愿拼死為宗門闖陣,贏下那陣法道的比試,以將功贖罪!”
他這句話剛一落下,時瑤那冷冷的聲音又響起了:“孔若蘭的幻陣是你給她的罷。”
時瑤的這句話聽著像是在問他,但她那語氣里卻是在陳述。
聞言,何長老只覺得腦袋里有一個晴天霹靂“轟”的一下打了下來,震得他耳際嗡鳴陣陣。
此時,何長老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她果然是知道了,我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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