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苗苗是被親兒子一泡尿給澆醒了。
始作俑者咬著手指頭,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很是香甜,絲毫沒被影響到!
趙苗苗被氣笑了,伸出食指狠狠戳了戳他肥嘟嘟的小臉蛋。
被騷擾睡眠的小胖墩揮動胖手拍了拍,小屁股挪了挪,身子轉過方向又繼續睡。
趙苗苗看著他毛絨絨的小腦勺:“咦……還真像個豬崽啊!”
“哦豁!小胖墩……”陳守興一個打滾跳起來。
趙苗苗眨眨眼看著他男人的褲子中間濕了一大片,幸災樂禍:“哈哈哈哈哈哈……”
陳守興:“……”
親媳婦!親兒子!能咋辦?
當然是湊上去狠狠啃兩口媳婦,被媳婦錘了幾下,才心滿意足地下床去點燈換身衣服。
再從箱子里翻出條褲子,給小兒子換上,“媳婦,抱下胖墩兒。”
趙苗苗接過胖兒子,小胖墩的衣服被換了一身,也只是嘟了嘟嘴,換了個姿勢又繼續睡。
把床席擦洗干凈,這么折騰了一翻,天已經漸漸明,夫妻倆都沒有回去再繼續睡的打算了。
屋外陸陸續續響起“吱呀吱呀”的開門聲,該是人們起來做朝食了。
陳守興往硯臺添少許清水,擰起墨錠輕輕旋轉起來。
趙苗苗盤坐在炕桌對面,繡著昨天沒完成的團扇。
墨汁磨好,陳守興拿起毛筆蘸了蘸,開始抄起書來,想著媳婦兒的面脂快用完了,該添一盒了。
吹了吹剛抄好一頁紙上的墨汁,放到一旁用鎮尺壓著,余光掃過對面一針一線飛快地繡著帕子的媳婦,眼神不由變得柔和。
以前他是個目不識丁,只會耕田干苦力的粗漢子,現在能認字寫信,全靠他媳婦。
繡久了有些累眼,趙苗苗停了停針線,抬頭看向她那眉眼俊俏的夫君,看他落筆流暢字體工整地抄寫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眼光就是好!
不像她那已故的曾祖母,她曾祖母原本是一位官家大小姐的大丫鬟,長得水靈好看,不但識字還有一手好繡藝。
若不是護主,從馬車摔下來成了跛子,也不會嫁給她那大字不識一個,還見到字就頭暈的曾祖父。
她那些兄弟叔伯爺爺們也都像極了曾祖父,見到字就暈,沒一個有出息的。
倒是她趙家的姑娘們個個都識得幾個字,雖然不是人人都有一手好女紅,但都有一技之長。
清早的飯菜香味從窗外漸漸飄進屋里。
床上的小胖墩鼻子動了動,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沒一小會兒就掙開了圓溜溜的小眼睛,來回轉動黑眼珠子四處張望。
“釀~”一周歲半的小胖墩奶聲奶氣地朝她伸開雙手求抱抱。
趙苗苗隨手把團扇針線放到籃子,把兒子抱到自己的腿上,點了點他的小鼻子,“睡醒了。”
小胖墩嗅了嗅鼻子,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釀,飯飯……”
“好好好!飯飯吃飯飯!”趙苗苗擦了擦兒子快滴到衣服上的口水。
看他揮舞著胖手催促的小饞樣,沒好氣地狠狠揉搓了下他肉乎乎的小臉蛋,“這么能吃能睡跟個小豬崽似的,也不知道像誰?”
陳守興噗呲笑,放下手中的筆,抱起小胖墩輕輕掂了掂,“又胖了。”
趙苗苗點頭低笑,“我抱著也覺得沉了不少。”
小胖墩一臉無辜一臉懵地眨了眨圓眼睛,半會又嘟了嘟嘴委屈巴巴地喃喃著,“飯飯,釀~”
陳守興出門從灶房打了盆水回來,“四嫂把早飯做好了。”
四嫂李胖丫人如其名,跟四哥陳守山育有二子,大兒子金寶九歲是陳家長孫,小兒子銀寶今年四歲。
李胖丫眼睛左瞧瞧右看看,確定四周沒人,飛快打開蒸籠,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窩窩頭,吹了吹就往嘴塞。
這是她的小本事,做飯的時候偷偷把每個窩窩頭都做小了一點兒,肉眼上根本看不出區別,省下的面團做多出來的一個窩窩頭自然就歸她了。
李胖丫得意地嘻嘻一笑,又咬了一大口窩窩頭。
“四嫂,小胖墩的粟米粥熬好了沒?”
“咳咳……好了好了。”李胖丫邊拍著胸口,邊手忙腳亂地把窩窩頭塞衣服藏起來。
小聲喃喃著,“五弟妹走路咋都沒點兒聲音呢!她……應該沒看見吧……沒看見吧。”李胖丫小眼睛偷偷不停朝她看。
“……”趙苗苗嘴角抽了抽,盛好粟米粥,端好碗飛快地離開,再不走她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四嫂偷吃這事,陳家沒幾個人不知曉的,畢竟一次兩次撞到還好,干多了還哪能滿住大家的眼睛,也就是四嫂自以為是藏得好,沾沾自喜罷了。
小胖墩吃飯的時候都特別的乖,吃完一口就乖乖張開嘴等著喂第二口,沒多久一小碗的粟米粥就要見底了。
“爹,娘!”
是她大兒子睿睿,今年四歲半,小臉蛋白白胖胖的,頭發被剃得只剩頭頂一坨,用紅繩綁成了一個小瞅瞅,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的。
趙苗苗應了聲,問,“起來洗漱了沒?”
睿睿小腦袋點了點頭,雙手抱著矮板凳,踱步到小胖墩身邊坐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吃得兩腮鼓鼓的弟弟。
小胖墩慢動作地轉了下腦袋,小奶音含含糊糊地喃喃了一聲,“咯咯~”
趙苗苗喂完最后一口粥,端碗出門時,他兄弟倆你捏捏我我蹭蹭你,已經玩成一團,房間傳出了咯咯噠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