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精制加點顏
“掌柜,你消消氣,對了,我們能要兩碗面嗎?”尹溪生怕掌柜陷入深深的憤恨難以自拔,一把年紀了再氣壞了身體,于是便試圖轉移掌柜的注意。
掌柜聞言,再生氣也只能把負面情緒往別處暫放,起身去廚房。
“當然能,你們二位稍等。”他道。
這時尹歸舟突然道:“三碗吧,今天上午可累了。”
尹溪癟嘴道:“你個吃貨。”
掌柜雖然好長時間沒有進過廚房,但是幾碗面還是做的很快,沒一會兒就讓尹溪兩人吃上了熱乎面。
不知是不是背了一大筐桃子回來真累著了還是早就餓了,尹歸舟吃的格外狼吞虎咽,埋頭一頓吸溜的樣子讓尹溪看的咂舌。
“你吃慢點吧,沒人跟你搶。”她道。
尹歸舟鼓著腮幫子,嘴邊上還掛著幾根面,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然后接著大口大口的吃。
尹溪其實也很餓,但還沒有餓到尹歸舟這個地步,她細嚼慢咽的吃著面,然后將掌柜坐在柜臺前愁容滿面的樣子盡收眼底。
于石被抓走了,掌柜的心似乎也跟著走了。
他在那坐著,魂不守舍的望著門口,連賬本都沒心思看。
尹溪知道掌柜跟于石間的關系,恐怕就是不是父子親似父子的那種,一個無父無母,一個無兒無女,兩人在一起相依為命了多年,這樣的感情無人能及。
飽飯之后,尹溪跟尹歸舟都感到些疲憊,今天上午本就運動量巨大,再加上昨晚兩人各有各的異常情況都沒怎么睡,現在困意涌上眼皮,尹溪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再一看尹歸舟,就差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歸舟,你困不困?我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尹溪建議道。
尹歸舟艱難撐起眼皮,焉乎道:“好。”
隨后便被尹溪拉著回了屋。
進了房間,尹歸舟倒頭就睡。尹溪給他關上門窗后才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正要躺下睡覺時,她無意間又瞥到微微打開的窗戶,回憶起昨天晚上險些被嚇死的場景,尹溪有些后怕的過去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關之前她還特意把頭探出去檢查了一下四周,沒見到什么異常動靜,尹溪這才安心的回到床上,閉上酸澀的眼睛沉沉睡下。
兩人這一覺,睡的都很沉,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被客棧樓下鬧出來的動靜吵醒。
尹溪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間,來到樓梯口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吵鬧,結果正巧撞見于石滿身鮮血鼻青臉腫的被劉二扶回來的場景,掌柜就差直接撲過去了,他見到于石如此慘狀,心疼的說話聲音都在顫抖。
“于石啊,于石啊,你怎么樣?疼不疼?說句話啊!”見于石半天都沒睜開眼說一句話,整個人一副傷勢過重昏迷不醒的樣子,掌柜更是慌亂無措。
劉二見狀解釋道:“張叔,于石在牢里被打了一百大板,還因為嘴硬被掌嘴二十,最后還被打斷了一條腿。”
“什么?他不過是打了那個張麻子幾下,就要在牢里遭此等重的刑罰,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要去給于石討個說法去。”掌柜聽到劉二的話,氣昏了頭,站起身來就要沖出去。
尹溪見此情形,頭腦徹底清醒,立刻下樓阻攔道:“掌柜你冷靜,別沖動,于石身上的傷要緊,先給他找個大夫吧。”
劉二也隨之附和道:“對呀張叔,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他找個大夫。”
他將于石交托在掌柜手上,腿腳利索的就跑出門去。
尹溪也下了樓,來到掌柜面前查看于石的情況。
結果這一看,看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只是在樓上粗略看了看,只看得出于石衣衫臟亂滿身血污,現在走近些尹溪這才清楚看見于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褲子上全是血,一條腿以違背人類骨骼結構的角度彎曲著,很明顯骨折了。
尹溪簡直難以想象于石短短半天在大牢里究竟經歷了什么非人的對待。
于石無力的被掌柜扶著,但掌柜一把年紀了也沒什么力氣,尹溪見此上前幫忙一左一右架著于石小心的進了掌柜在一樓的房間。
把于石放在床上,掌柜拿剪刀把于石上半身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開。
于石上半身的情況也不樂觀,毆打的淤青遍體都是,那條骨折的腿更是慘烈,白骨外翻,血肉跟褲子黏連在一起,掌柜拿剪刀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造孽啊,造孽啊......”他道。
尹溪也不忍再看下去,道:“怎么會變成這樣呢?他們到底在牢里對于石做了什么?”
掌柜沒說話,而是眼前發黑,身體踉蹌幾步靠在了墻上,險些被氣昏了過去。
“掌柜,先冷靜點,等大夫來給于石看看。”尹溪扶著他坐下。
然后她就聽見外面一樓尹歸舟的聲音:“姐姐,你在哪兒?”
尹溪趕緊又出了門,一出來就看見尹歸舟在下樓。
“你什么時候醒的?”她迎上前去,拉著尹歸舟往于石待的房間走去。
尹歸舟道:“剛才有人說話,就被吵醒了,但是又不想起,所以在床上又賴了一會兒。”說完,他又問道:“方才店里來了什么人?”
聽到這,尹溪壓低了聲音道:“于石被送回來了,但是被打得非常慘。”
尹歸舟挑眉道:“有多慘?”
尹溪胳膊肘杵了他小腹一下,道:“別多嘴。”
正當兩人要進屋看看掌柜時,劉二大喘著氣回到了客棧,身后跟著一位同樣喘著粗氣的大夫,兩人滿頭大汗的樣子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張叔,大夫我帶來了。”劉二喊道。
聞言,屋里守著于石的掌柜連忙出來,一臉焦急的拽起大夫的胳膊就往屋里趕去。
在大夫為于石上藥包扎期間,掌柜就像守著自己親兒子那樣守在于石床邊,看見于石因為疼痛而無意識的呻吟時,他的眉頭也跟著緊緊皺起,雙手隔空揮動,讓大夫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