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解脫
:18恢復默認
作者:月冗月冗
道行被壓制,由煞氣凝聚的分身散成無序雨霧,融入雷云中。
短暫的模糊后,時芯與柳遷遷視線交錯,她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召喚白發姬。
柳遷遷被嚇得呆在原地,緊張到忘記呼吸。
這一刻體育館內出奇的靜,時芯不確定地看向身后,空空如也。
“嘖。”她苦笑搖頭,“看來還得我親自動手。”
牛角刀在手中翻轉,柳遷遷終于回過神來,尖叫著亂竄。
“遷遷!”
一直貼著門偷聽的文嘉聽到了這聲求救,紅著眼開始大力撞門。
半成品趨煞丹還未經過實驗,給出的詞條是禁制、紊亂結丹期陰神以下的煞氣,誰曾想這只是理論上,真用了才發現不論敵我,不止是陰神,陰獸,甚至連歸于寶物一類的陰靈都無法召喚。
還好能從戲袋里掏出武器來,不然這場廝殺可真要變得野蠻了。
柳遷遷忙不迭是的在前面跑,時芯悠哉悠哉的在后面追。
“別過來!”
她發瘋似的將沿途能丟的東西全部用力擲出,從靠近大門的觀眾席一路逃到最里,邊叫邊往角落縮,垂散的秀發凌亂的糊住臉,眼淚像水一樣嘩嘩的流。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明明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面對柳遷遷歇斯底里的大喊、質問,時芯只是平靜、沉穩地走向她,一句話不答,手中的牛角刀泛著冷光。
她已無路可退,扒著欄桿翻下去,三米的高度摔不出傷,正要爬起,頭頂一片陰影降下,順著帶起的勁風,鐵銹味兒縈繞在鼻尖。
“啊啊啊——”
柳遷遷僵直身體,瞪著右眼嚎叫,她的左眼被插入牛角刀,刀身沒入一半,捅穿大腦,鮮血噴涌卻仍在反抗激烈。
溫熱而濕潤的液體濺上時芯冰冷的臉,她感受到這強大又旺盛的生命力,四肢百骸都充滿了能量,一股莫大的喜悅感在心頭綻放。
就像萬年冰川融化,她幸福的大笑起來。
“太棒了!太棒了!”
“柳遷遷!你真是太完美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在知道你是藥王菩薩教圣女的時候!在見到你和陰神合二為一的時候!”
“這般偉大罕見的靈魂能出現在我身邊,你明白我用了多少力氣才忍住不來殺你嗎?!”
“煤射病是值得的!被凌遲也是值得的!為了得到你,我可以再痛苦一百倍!”
時芯壓抑的瘋狂在嘶喊中釋放,她拔出牛角刀,柳遷遷的骨肉便飛速愈合。
再刺入!愈合的速度慢了些,繼續加深捅穿力度,愈合的速度越來越慢。
血滲入地板,在凹凸不平的地方堆積水洼,映照無數次手起刀落。
柳遷遷逐漸喊不出聲。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瀕臨死亡,一半腦袋好像要被削掉了,殘缺的右腦不斷回憶著教會成員將她固定在臺上,當著教眾的面割肉放血的場景,起初她疼得要死,大喊大叫不像個圣女,直到教主給她塞住白布迫使她無法發聲。
她終于習慣了,看著自己的細胞繁殖速度像蝗蟲過境一樣快,就算把她綁起來剜心都不會死,因為在劃開血肉的那刻皮膚就已經重生!
好疼…
好疼…
柳遷遷感受到一個聲音在心中呼喚她,努力向她灌輸不會死這個概念!
你不會死…
“我不會死!”
她嘶啞著聲音,牟足勁兒踹開時芯,捂著左眼跌跌撞撞的跑。
“我不會死…”
“我不會死…”
什么凌遲,什么煤射病。
她經歷的一點也不比這少啊!
時芯提著刀追上,也不著急,慢條斯理的一刀一刀極其細致的砍在柳遷遷的背上。
“啊!”
“啊啊啊——”
右眼充血,左眼失明,柳遷遷沒跑兩步就被自己的血絆倒,滑了一跤,疼痛沖擊著殘破的大腦。
時芯轉著牛角刀,凝神靜氣透視這副身體。
皮、肉、筋、血、骨…
最后在柳遷遷胸口的位置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時芯發狠地踹了她一腳,用膝蓋壓住右胳膊,一刀扎進左掌,將人固定在地板上。
反手掏出渴血的屠刀。
“放開我!”
柳遷遷拼命掙扎著,當時芯的視線不再盯著額頭傷口,而是往下到胸口位置時,祂終于慌了。
“小友!小友!”
屠刀懸在胸口,一尊縮小版六臂坐蓮菩薩緊貼著那塊的皮囊,蠕動著嘴唇:“別殺我!我是來自荒土的陰神!你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很多你想知道的秘密!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別殺我!”
體育館上空的雷云翻騰洶涌,紅色煞氣如飛沙狂舞,驅煞丹能夠維持的時間不多了,棱形晶狀閃電的威力越來越小。
時芯一邊心動著,一邊毫不猶豫的抬手,落下。
渴血的屠刀觸碰到藥王菩薩,破開那層薄薄的肌膚,瘋狂吸收著周圍所有血液。
拼命掙扎的柳遷遷呼吸越來越薄弱,她感受著死亡,感受著生命力的流逝,感受著長久以來的痛苦、悲傷、愛憎都在離她遠去,直到耳邊越來越靜。
她開始走馬燈…
文嘉。
文嘉。
文嘉。
柳遷遷閉上了眼,她夢到她躺在故鄉的涓涓溪流邊望月,心上人從身后抱住了她。
好幸福…
這樣想著,她就笑著睡去了。
屠刀將所有血液盡數吸收,就連時芯身上被濺到的也消失無蹤。
新版洗衣機?
她掂掂屠刀,從地上拽出牛角刀塞回戲袋。
金色人書懸浮身側,這次時芯沒有通過游戲,而是嘗試自己拘魂。
驅煞丹效用時間結束,透過玄貓可見柳遷遷的尸體里還含有大量煞氣,不過煞氣正在迅速流失,被人書吸收后,胸口藏著藥王菩薩真身的地方就露出一塊無規則跳動的圓球來。
她嘗試控制圓球,讓圓球分離尸體,最后得到了一團血色煞氣。
人書吸收血色煞氣,拘魂數量2\\5。
“砰!”
文嘉還在不間斷的撞門,他身體素質并不好,是個文弱書生,努力了很久才將門撞開,肩膀都脫臼了。
“遷遷…”
文嘉抬頭,看見站著的時芯和躺在地上的尸體。
他手腳并用沖了過去,莫大的痛苦使他忘卻肉體的疼痛,只顧抱著柳遷遷無聲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