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百九十二章
叫魂聲一響起,二郎真神的鬼神令牌上立即纏繞了一大團亂糟糟的血絲。
與此同時,趙福生識海內的封神榜也受玷污,二郎真神的神龕上出現大量細白如蠕蟲一般的詭異之物。
詭線蠕動鉆涌,勒擠二郎真神。
接著只見鬼樹的一端,突兀的長出一根全新的枝芽,枝芽的末端垂吊出一個若隱似無的漆黑鬼影。
而趙福生神龕內端坐的鬼神影像則在淡去。
這鬼樹竟能掠奪真神,逼其墜入輪回之中!
趙福生意識到這一點,立即調動封神榜。
鬼碑顯形。
‘轟隆隆。’
一股能輾壓天道法則的黑影出現。
鬼域開始顫動,鬼樹受到震懾。
那樹冠似是在這一瞬間受到天地法則的重壓之力,樹冠顫抖,樹根處那些緊纏成團的根須裂開,大量黑氣流出。
鬼碑一現,便如定海神針。
顫動的鬼榜停止,原本險些被法則拉入輪回的臧雄山神龕重新穩固。
二者法則、力量的比拼如同撥河。
頃刻間,便較量出結果。
那新長出來垂吊厲鬼的枝芽無聲斷裂,一截枯枝斷入輪回,被地底鬼池吞沒。
二郎真神重新坐鎮封神榜,趙福生再度獲得那鬼槍掌控。
她心念一轉,打開地獄,召喚許婆婆。
“婆婆,以地獄之火環繞我身側。”
“大人放心就是了。”
烈焰沖天而起,許婆婆的聲音從烈焰之中傳出。
地獄的深淵在趙福生腳下出現,地獄的烈火‘轟’聲將趙福生包圍。
‘噼里啪啦’的燃燒聲響里,無數鉆穿過趙福生身側的鬼藤被燒得片甲不留。
做完這一切,趙福生的地獄陰影以極快速度閃現到鬼樹之側。
二郎真神的長槍還刺在鬼樹之中。
槍身纏滿鬼藤,鬼樹在拉扯二郎真神墜入輪回失敗后,便意欲將鬼槍強行吞噬入輪回樹之內。
趙福生一接近,將鬼槍一握,槍身上的長藤當即化為無數溜黑氣往她延伸而來。
但在接近趙福生的剎那,隨即被地獄吞沒。
少量黑氣還未碰到趙福生的身體,環繞她周身的火光便沖天而起,將鬼藤卷入其中!
趙福生握住長槍,重新施展法天象地之能,身體立馬暴漲,力量貫入胳膊,隨即用力一捅:
“破!”
‘喀嚓。’
樹體表面裂開一條細縫,纏繞鬼槍的長藤盡數斷裂,長槍松動,她趁勢將槍化為鬼鞭,收回掌中。
還未等站定,趙福生手掌又是一抖,那鞭子變幻無窮,眨眼化為一把巨刀,被她提握在手。
此時她無法砍伐樹根,但可以從鬼樹的枝芽下手。
那刀影往一條樹枝斬去,黑氣重重,刀影挾帶著厲鬼法則,瞬間將一條長藤砍下。
這一根連接著無數枝芽的樹桿一被砍伐,便帶著數十具垂吊的干尸轟然下落。
樹桿落地的剎那化為血洼,接著形成一面血鏡。
鏡內鬼影幢幢,怨毒的看向趙福生,還未開始叫魂,隨即鬼鞭帶著凌厲風響席卷而來,‘啪’的一聲將尚未成形的血鏡打破。
血鏡重新化為血河,河內有鬼影攢動。
“滿周!”
趙福生喊了一聲。
無需她再多說,蒯滿周展開黃泉,流涌入血河之中。
河內厲鬼輪回復蘇,但尚未作怪,便被黃泉岸邊的鬼花叢攔住。
接著二范羈押厲鬼前行。
兄弟二人手抽血臍帶,喝斥聲中帶著鬼物往前走,走向孟婆處。
孟婆已經做好準備,將一碗碗的孟婆湯送入輪回厲鬼之口。
這些鬼倀與鬼樹本屬同體,但先被趙福生強行分裂,接著又經歷黃泉洗滌,再喝下孟婆湯,法則被一再壓制,立時力量弱小許多。
陳多子也早就準備妥當,將被壓制后的鬼倀化為鬼胎,送入一個個懸掛的干尸鬼倀之腹。
這些還被垂掛于鬼樹上的鬼倀沉浸在夢中不愿醒來。
在它們的世界里,此時正生活在武清郡內,每日辛苦勞作,供養神明,供養常府,等待著一個虛無飄渺的希望——待自己功德值足夠,將來來世成為人上人,穿著綾羅綢緞,吃著米糧肉食。
他們全然不知,在每一個祭祀后,身體中的虔誠信仰連帶著身體的血肉、生機被鬼樹一一吸走,當即變成干尸。
這些人的夢里,經歷著生活貧苦。
當陳多子的送鬼胎入腹時,這些干尸的夢中興許已經成婚生子,露出詭異的笑容。
僅靠趙福生一人之力進展始終太慢。
她放出鬼差馬面。
馬面疾鬼如仇,天生鎮壓百鬼。
它手持當日屠夫高甚留下的鬼刀,游走于樹蔭之下,所到之處,一叢叢鬼藤被割斷,一條條干尸帶著樹藤落下,化為血泊,被蒯滿周引入黃泉之中。
有了鬼差相助,眾人的速度大戰上風。
可鬼樹的力量太大,僅僅如此還遠遠不夠。
趙福生一面以鬼刀砍樹,一面單手再度捏印:請日游神。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朱光嶺現世。
大雨‘嘩’然落下,一雙雙鬼腳印出現在許多具未受樹蔭遮蔽的干尸之下。
它們的腳被套入鬼腳印內。
這些邊沿的干尸一被套入腳印,當即便劇烈擺動。
能被發配至鬼樹邊沿,那對鬼樹來說,這些干尸已經是被吸納干凈的、即將廢棄的無用尸首。
這里鬼樹的力量最弱。
頃刻功夫,朱光嶺的鬼腳印便將十數具尸體摔垂下樹。
尸體的腦袋如腐朽的木頭,被撕出大部分缺口。
它們落地的那一瞬,本該照法則化為血泊,變成鬼鏡,重新輪回。
但它們受日游神法則約束,落地之時竟開始本能尋找生前腳步。
只可惜武清郡早已經今非昔比,郡內屋破人亡,又哪有生前腳步可走?
趙福生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不由一凜:
“糟了。”
朱光嶺自有其法則。
而此時它的法則竟隱隱有與鬼樹法則相重合的趨勢,這極有可能意味著朱光嶺被玷污。
她心念一轉,朱光嶺的鬼神牌便被她握在手中。
與先前二郎真神鬼神令牌相同的情況發生了。
日游神的鬼神令上,一大團亂如麻的血紅絲線纏繞其中。
神龕內,朱光嶺的神龕在破解,它的鬼神像在消失。
同時,鬼樹的中間,屬于朱光嶺的輪回之象則是懸掛半空。
鬼樹竟然如此厲鬼,能在不叫魂之際,便將朱光嶺標記住。
趙福生還沒明白朱光嶺中招的原因,她一扭頭,看向地面——只見地面因日游神大雨形成雨洼,那雨水不知何時變得血紅。
這紅水洼變成一面面鬼鏡,將朱光嶺的鬼像映入其中。
電光石火間,趙福生便明白鬼樹污染朱光嶺的緣由:叫魂、鬼鏡、輪回俱屬于鬼樹一體法則,這三種法則只要沾之即被標記,連鬼神也無法逃脫。
好在她對付這樣的標記已經有了經驗。
眼見朱光嶺的鬼像即將被鬼樹拽走,趙福生再度轉動鬼碑。
封神榜出現,將日游神的神龕鎮住。
可好景不長,陰差馬面同樣也受束縛,趙福生再度借用封神榜的力量將其鎮住。
不過如此反復來回一輪,趙福生便意識到封神榜已經沾染因果。
鬼碑的存在特殊,可鬼碑畢竟只是被她馭使之物。
鎮壓鬼樹容易,卻也同樣容易反受鬼樹腐蝕。
不知何時起,趙福生發現鬼碑之上突然爬起了細密的長藤。
這些藤條如同寄生蟲,牢系在鬼碑之上。
而她與鬼樹之間,同樣產生了一定的瓜葛。
她砍伐的鬼樹越多,便越離鬼樹近。
鬼鏡、輪回血池、叫魂都與她有因果。
無數細密的血藤出現在她身上,開始束縛她的手腳。
惡劣的情況還不止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范必死驚呼了一聲:
“大人!”
這一聲驚呼喚醒了趙福生。
她轉頭往范必死所在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便臉色微變。
黃泉河畔里,不知何時游弋了大量長藤。
這些藤條潛伏于河中,如同一條條遨游的巨蟒。
而鬼藤出現在黃泉里,便意味著蒯滿周被玷污。
趙福生一念及此,心中大怒。
無數鬼藤纏住了蒯滿周與莊四娘子,但小孩并不以為意,她忽略了自身的感受,而專心接引著河流。
無論是趙福生打下的鬼樹殘枝,還是陰差馬面砍下的枝芽,只要這些鬼藤落地化血的剎那,便被她引渡入黃泉之中。
隨著小孩正引泉入河,她的身影開始變淡,鬼樹之上,已經要開始出現蒯滿周的雛形。
不出一時半刻,莊四娘子的力量被壓制,鬼樹隨即能將蒯滿周拉入輪回,令她厲鬼復蘇。
趙福生一見此景,自然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她心念一動,地獄的陰影閃現在蒯滿周的身側。
趙福生出現在蒯滿周的身邊,試圖將她拉住。
但人為的力量與法則相較,始終落于下風。
此時鬼樹勢大,唯有封神榜能與之抗衡。
“滿周,拉住我。”
趙福生道。
小孩的耳朵、頭頂長出一根根藤條,她的反應慢了片刻。
樹梢上,面色慘白的莊四娘子鬼影若隱若現,它懷里抱著一個小孩的影子,那影子本能轉頭,看向趙福生。
蒯滿周反應極慢的伸手,搭在趙福生手里。
她的手冰冷、粗糙,不像是孩子的手,反倒逐漸變成一截木頭。
絕不能讓小孩落入輪回之內,受制于鬼樹。
趙福生轉動鬼碑,同時伸手抓住莊四娘子的鬼影,欲將其塞入才開啟的神龕之中。
封神榜提示:無法敕封受生靈馭使的大鬼。
趙福生聽聞這提示,心中一涼。
接著封神榜再度提示:是否消耗功德值,為莊四娘子的馭使者建立生祠?
何為生祠?
趙福生心中一驚,但見蒯滿周身影漸淡,頃刻間便要被鬼樹拉入輪回,她顧不得多想,立即做出選擇: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封神榜提示:
宿主選擇為人立生祠。
當生祠立下的那一刻,你與被立祠之人建立血契之約。
你生、她生;你死、她死。
你選擇背負他人因果、背負他人命運,以你之血,供養生靈!
封神榜提示音一落,趙福生只感覺肩頭一重。
一種沉重的因果系在了她神魂之中。
與此同時,蒯滿周的身上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線,與她相連。
鬼樹的另一端傳來重重的拉拽之力,勒緊了趙福生的神魂,令她腦袋劇痛。
但同一時刻,蒯滿周消淡的影像則穩固。
樹梢的另一端,垂掛的小孩之影沒有再繼續成形,鬼樹的法則被壓制住了,無法更進一步將蒯滿周拽入輪回之中。
不過小孩的情況只是開始。
接著孟婆的血光也被玷污。
只是有了蒯滿周前車之堅,趙福生則大開生祠。
為孟婆開祠,為劉義真、武少春、大小范及陳多子等人開祠。
功德值被一一扣除,但血契形成的那一剎,所有人被無形的血線定在了原處。
法則無法撼動法則。
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趙福生身側數條血線,竟被與萬安縣眾人之間的血線牽系著、拉扯著,懸掛在了半空。
她此時的情況,竟與十七層地獄中的臧君績隱隱相同。
眾人身系一體,與鬼樹相抗衡。
可是萬安縣眾人短暫脫險,而帝京眾人則陷入危機之中。
趙福生功德值已經所剩不多,她僅能開啟最后一個生祠,將丁大同連帶著帝京眾人一并納入其中。
有一部分人畏懼于鬼樹之威懾,生不出抵抗的念頭,甘愿沉溺夢中,不愿面對現實。
當他們做出選擇的那一剎,所有人的身影消失。
鬼樹上新增十來具垂吊的人,而這些人雙眼半閉,臉上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詭異笑容。
剩余的人因血契與趙福生綁系一處。
法則與法則相碰,短時間內并沒有被樹吞噬。
眾人驚魂未定。
余靈珠看向四周,這一眨眼間,帝京鎮魔司已經死了大半人手。
除了兩名王將之外,馭鬼者之中只有苗有功還活著。
而鬼樹雖受到了一些砍伐,可樹枝仍繁茂,且還能一再輪回復蘇。
鬼域內的煞氣源源不絕,為鬼樹提供庇護。
在這樣的情況下,眾人能順利從武清郡脫身么?
余靈珠低頭看向自己腰側,一條血紅的鬼線纏在她身側一處。
這鬼線的另一端系向趙福生,趙福生的身上則出現無數的紅線,系向剩余的活口。
僅只一眼,余靈珠便意識到趙福生施展了某種不知名神通,護住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