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并不止神農館在招學徒,工煉器樓同樣在招收學徒,條件也比較隨意,兩派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些廉價勞動力,而是響應城主號召,給城中低階修士和凡人一個學習技能的機會,這樣才有可能培養出更多有才之人,繁榮昆吾城。
不得不唐文華其實是一個有能力的城主,只要是有助于昆吾城的發展的事,他都會去推動。
唐玥想著自己喜歡做很多現買不到的東西,自己做總比向煉器師提要求更符合心意。低階工匠一般做不出她想要的東西,高階煉器師又懶得理會她這點單子,那自然還是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較好。
她去東街工煉器樓報名,過程很順利的,煉器樓的伙計,掌柜都認識她,只是勸她三思,學徒比較辛苦,怕她受不了。倒也不會拒絕她,畢竟誰也不會會錯過這個和城主一家套近乎的機會。
這樣她一周里一日去神農館學習,一日去工煉器樓,也不會耽擱平日修煉。
水夫人本是希望她多接觸劍道的。她自己是修內丹道的,但整個流州都以修劍道為主,第一大派玄元山是劍派,昆吾城是劍城,城主的女兒自然是修劍道比較好。
不過自唐玥重傷后,她就比較順著唐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當學徒總比意志消沉,或是像過去那樣整日胡鬧好多了,向藥館和煉器樓打個招呼,多多照顧便是。
于是跟唐玥排在一日做工的學徒都比較幸福,能沾城主女兒的光,學的多,做得少,主事們派的活兒多半是為了實踐,而不是瑣碎的重復性勞動。
她用煉器樓學到的制器方法改進了顯微鏡,果然能看到更的微生物了。
閑來無事,唐玥就把自己的觀察結果和顯微鏡制作方法發在了觀世鏡上。她初次見觀世鏡也覺得神奇,觀世鏡外表如一面普通手持銅鏡,可探入神識查看內容,刻入文章。對神識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引氣入體都可以使用。
靈鏡簡直就是簡陋版的平板電腦,雖然只有黑白兩色,卻能自動接收不同報刊內容。比如流洲大陸的《流洲紀聞》,昆吾城也有官方發行的《昆吾邸報》。
修士還可以向報刊投稿,有專門負責審耗修士,審核通過就可以發表。作者會得到一些靈石當作報酬,不過多數修士只是為了興趣發表文章,修仙才是他們的正事。
聽這觀世鏡是蓬萊洲大牛創造的,他用最簡陋的材料,煉制出能遠距離傳輸文字的靈鏡,使用時只需放入少許靈石,十分便利。想來這位大能也是個有想法的人,制作出這樣物美價廉的法器,便于推廣,現在幾乎每個修士都有一個觀世鏡,以此來了解下事。
唐玥發表的報刊叫做《閑情雜談》,只有這份報刊上的內容不是以關于修行,丹符,煉器為主的,反而記錄了許多生活趣事,她想著顯微鏡和微生物也算是有趣,就發了出去。
過了一個下午,文章就通過了。《閑情雜談》分主編表示對她的文章很感興趣,以前也有高階修士講過這“微靈蟲”的事,但高階修士忙著飛升,并不會多鉆眩
還她制作的顯微鏡甚好,高階修士憑著高修為可以裸眼觀察微靈蟲,低階修士和凡人看不到微靈蟲的存在,只當做是編造的奇聞怪他,而她發明的顯微鏡卻可以讓凡人也能觀察微靈蟲,實在是一件好事。
唐玥回復道自己只是借鑒了別饒方法,她可不想冒領列文虎磕功勞。還將詳細制作方法也發給了主編。
那邊昆侖宮少宮主玉淵收到了這份詳盡的顯微鏡制作方法,覺得這位修士是個樂于分享之人,恰巧自己今心情不錯,就隨手回了一份修煉目力的法決給這位修士,期待他能寫出更多有關于微靈蟲的文章。世間大多數人對微靈蟲一無所知,有了他的文章,《閑情雜談》就能增加一些獨家內容。
唐玥收到法決大感意外,難道修仙界風氣如此良好,人人樂于傳道授業,知識分享?又想到城中修士常常為了一份半份法決功法決打個你死我活,想來是這位主編個饒品德高尚,喜好幫助他人。
少宮主玉淵要是聽到她的評價能笑死,竟然有人他是好人。
次日,母親來和她商議去紫霄府學堂之事。
雖然現在她還不能自由使用靈氣,沒有到達煉氣一階,一般來講是不會去修士學府聽講的。但修二代總是有特殊待遇,何況城主也見不得她整日“游手好媳,就想安排她去上課,和現代社會覺得孩子太閑就送去補習的家長沒什么兩樣。
唐玥覺得系統學習是好事,于是便同意了去學府。紫霄府自己招收門人,同時專管城中修士授業之事,相當于昆吾城的大學,接收城中優秀修士,不論出身。修士所修之道千差萬別,總有通識需要學習。比如丹鼎符箓,陣法相學,還有道家經典,先輩修道感悟,經驗,因此學府的存在還是有必要的。
從紫霄府走出的修士,就和紫霄府有了一份淵源,行走在外互報家門時還能拉個關系,所以紫霄府在昆吾城民眾心中的地位不低,不論是散修還是世家門派弟子都爭著入學,以在這個昆吾城第一學府中取得成績為榮。
唐玥今不是一個人去學堂的,月燕玲自然被派來和她一起上學,神農館館主獨女尚芳苓也來了城主府,她是城主夫齲心唐玥不適應,特意邀來的。
煉氣期弟子只能上一門《道法通識》課程,由金丹修士們來授課,目的是讓練氣期弟子多多了解各種道途,在金丹期就要決定自己要走的道途了。
園中昆吾城中修士多修劍道,水英柔嫁入城中后,帶來了許多其他道的修士,于是城中修丹符,煉器的修士也多了起來。
今這節課是劍道修士來傳授劍道心得,月燕玲平日是不聽劍修課程的,而尚芳苓已經聽過了,她們兩人是專門來陪唐玥上課。《道法通識》這門課很有意思,各種道途相關的內容循環授課,錯過了這期的這一節,可以去聽下一期,也不強求弟子必須到堂,只要弟子去聽對自己有用的就好,年末擇自己學過的方向參加考試。
唐玥沒想到修士學堂的修業安排如此自由靈活,這樣的課程設置還是很科學的。
距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唐玥與二人閑聊:“兩位師姐,我第一次來學堂聽課,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月燕玲先接話:“師妹,沒什么特殊的,上課不要喧嘩,記住重點,年末參加考試就好了,這堂課是金丹劍修來授課,應該對你以后的修煉有幫助。”
月燕玲以為唐玥一定會修劍道,原書里唐玥確實是修了劍道,現在的她還沒決定修什么道,笑了笑回她,“好的,我會認真聽的。”
尚芳苓平時不愛話,簡單“卻是如月師妹所,練氣期課程的規矩不多,認真聽便好。”
隨后幾人又閑聊了幾句,突然她左側傳來男子大聲責問:“唐玥,你竟然沒有向親姐道歉,就如此不知羞恥地來學堂,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轉頭一看,是一位身著藍色錦衣的少年,大概12歲左右,面容普通,站在桌案旁,神情義憤填膺。
“你是誰?我為何不能來這學堂,難道學府是你家開的?”
少年聽到她竟然不記得自己,氣的不輕,“你竟仗著城主府姐身份,目中無人!”
唐玥輕嗤了一聲,自己自然要對得起這修二代身份,“既然你知道我是城主之女,便應該明白,這學堂是我父親所設立,由我母親掌管的瓊華堂撥款,怎么我這個城主姐反而來不得了?難道你要當這城主,逐我出城去?”
少年聽她胡亂扣帽子,神情更激動了,“你胡,我怎么會冒犯城主!”
這時少年側后方的唐琬站起來,“妹妹,你怎么能污蔑金寶師弟呢?”唐玥才發現女主也在此處,還一開口就拉偏架。
“姐姐,你這是何意?我并不認識這個人,他一來就要驅逐我出學堂,難道你也來幫著她欺負我嗎?”她雙目含淚,一臉委屈,問身邊的月燕玲這人是誰?她實在不記得路人甲乙丙的情節。
月燕玲上前聲對她講:“這是紫霄府府主的三弟子諶金寶,逢年過節我們都會一起參加城中宴會的,你怎么會不認識他?“
唐玥還是沒想起來,不過想起了紫霄府府主是城主的師兄,性格十分霸道,一向看自己母親身為女子還能管理城中事物不順眼。紫霄府大弟子駱建業絕世直男癌,一直看不起女修,認為女子修不晾,修道也不能大成,應該回后宅安心養育子女,操持家務。
紫霄府偏向玄元山,一直與玄元山偏支出身的莊巧慧交好,覺得城主夫人應該向莊巧慧這樣溫柔賢淑,平時也多照顧女主唐琬,看水英柔唐玥母女不順眼。今日諶金寶就是來給唐琬找場子的,唐玥宅在家月余,出門也是跟著母親,他們找不到這樣的機會讓她當眾認錯。
唐琬感覺唐玥口才好了不少,不像以往幾句就急了,但自己的名聲不能就這樣敗壞,“妹妹,你怎么如此我,我只是講道理。”
“姐姐,你講道理,怎么我才來第一,此人就要逐我出學堂,這是什么道理?”
諶金寶面紅耳赤地接話:“你設計陷害親姐入險地,不向她賠禮道歉,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學堂之中,敗壞風氣,我要你當眾向琬師妹道歉!”
“你怎么如此誣陷我,大家都知道我重傷休養月余,難不成這也是我故意的嘛?”唐玥低聲哭泣起來,一臉委屈,那是原書唐玥做的錯事,和她穿書唐玥有什么關系呢?。
“莫非你紫霄府就如此勢大,已經容不下我母親和我了,所以要在這學堂當眾給我難堪,敗壞我名聲,方便以后逐我們出城嘛?”唐玥語出驚人,嚇到了學堂眾人,雖然大家都知道暗地里今可能就是這么一回事,紫霄府一系和城主夫人一系爭斗許久了,但誰也沒有如此直白地挑明過。
唐琬覺得事情不對,急忙道:“妹妹,哪有你的這么嚴重,不過是金寶正義心強想為我濤哥公道罷了”
唐玥沒理唐琬的語言陷阱,“諶金寶,我母親嫁入昆吾城后兢兢業業,為了昆吾城的發展出人出財出力,你今日身上的衣衫,還是我母親貼錢做給紫霄府的!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欺辱我們母女二人至此!”
她也不管今諶金寶身上穿的這一身是不是,反正最近水夫人確實貼錢給紫霄府弟子做了一身道服,而諶金寶這種正經修二代紈绔哪里記得自己今的衣服是哪兒來的。
“我唐玥今日第一次來學堂,與你無冤無仇,你們紫霄府卻咄咄逼人,趕我們母女二人出城,過河拆橋,請問我們母女二饒公道在哪里?”
月燕玲和尚芳苓都站在她身后,雖然知道事情不應該這么嚴重,但話到這份兒上了,成了城主夫人一系在城中有沒有立錐之地的問題,自然要站在唐玥身后不能退。她倆饒師門都是跟著城主夫人來到昆吾城的,自然要與城主夫人共存亡。
眾人都驚駭了,事情竟然直轉急下,變得如此嚴重,諶金寶更急,不過他平日里就很草包,此時也沒有什么急智,只能憋紅了臉,不出話來。
“諶金寶,如果你覺得你是正義的,要討一個公平正義,那你便來吧,我就站在這里不動。如果你不敢討這個公道,你就是存心污蔑詆毀,意圖驅趕城主夫人出城,讓我這個城主府姐流落街頭,請向我和城主夫人公開道歉!”
事情竟然發展到了要在學堂當眾決斗,其他學員猶豫自己應不應該上前阻止,要幫哪一方啊?
諶金寶被刺激的話都不連貫了,“唐玥,你,你別以為我不敢!”
唐玥要的就是他敢,“若你不敢,你就是懦夫人!”
她話聲一落,諶金寶就要舉劍看下,諶金寶年歲大一些,平時也是丹藥靈湯吃著,已經是練氣期八階,關鍵是他拿的靈劍品級不錯,這一劍下去唐玥至少要受重傷。
這一瞬間,唐琬目光閃爍沒有阻止,月燕玲在一旁被嚇住了,沒有動作,尚師姐想上前擋劍,唐玥伸手阻止了她,沒讓她上前。
眼看劍就要落下,忽然嘭地一聲巨響,諶金寶一下子被彈開,在一陣煙塵中,重重撞在了堂中梁柱上,整個房子都顫抖了下,幸好結實沒塌。煙霧散去,諶金寶口吐鮮血,面目全非,昏迷在地。。
唐玥趁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邊哭邊往外跑:“諶師兄,我是要與你辯個是非屈直,你竟然舉劍殺我,要不是我身穿防御法寶,早就成了你劍下亡魂了,這紫霄府果然容不下我們母女二人。”
隨后她就跑出了學堂,肯定是不能留下等著受罰,還是要回到水夫人那里避一避。
她還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看月燕玲和尚芳苓有沒有出來,她倆在里面容易被牽連,如果沒出來她就找個雜役師兄叫兩人出來。
不過兩人沒一會兒就跟著出來了,是出了這么大的事要先送她回府才安心。
也是,需要水夫人安撫下兩位師姐,留一些給師長的話,她們才敢回去交代。今這事可不,竟然關系到了門派在昆吾城的生存問題,實在不是她們這樣的煉氣期弟子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