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男人迷住了這件事,李嫻韻覺得還是悄悄藏在心底好了。
即使面對耶律焱,李嫻韻也不打算吐露自己的想法。
因為實在是太難為情了。
燕州城外,城中的大小官員列隊迎接耶律焱的隊伍進城。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喜悅和崇敬,向耶律焱跪拜歡呼的聲音洪亮炙熱。
在他們心中,他們這位可汗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此次的御駕親征,定然可以解了衡州之難,將后梁軍隊打得落花流水。
李嫻韻隨著隊伍進城,被安排在燕州最奢華的府邸。
那本是燕州一位豪門大戶居住的地方,后來那戶人家的家主犯了事情,被沒收了家產。
那位家主撿回了一條命,帶著家人遠走他鄉,再也沒有回來過。
府邸占地廣,院子套著院子,亭臺樓榭相連,甚是奢華貴氣。
那些當官的,誰住在里面都有嬌奢享樂的嫌疑。
為了避嫌,沒人敢住進去,府邸被閑置了得有兩年之久。
得知耶律焱要來,燕州知州便命人將府邸仔細打掃幾遍,破敗和簡陋處還重新修葺了一番。
府邸里還增添了很多時新的物件兒,弄得整個府邸跟新的一樣。
不僅如此,燕州知州還命人,將府邸進行了改良。
里面不僅有住宅區,還有可以處理公務的書房,用來議事的大房子。
得知耶律焱每日都要練劍,燕州知州還特意在耶律焱要居住的主院內,辟出了一處練武場。
李嫻韻帶著人進入府邸,也不禁感嘆燕州知州的良苦用心。
只是這樣奢華,又是在戰時,耶律焱應該并不想看到官員們把精力放在討好他這方面。
李嫻韻一行人徑直來到主樓。
主樓所在的主院門口有多個士兵把守,院子外每隔幾米便立了一名高壯的契丹士兵,將院子護了個水泄不通,外人休想靠近這里一步。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過上次李嫻韻差點出事的事情之后,耶律焱真的是怕了,只要是關于李嫻韻的事情再不敢有任何的疏忽。
李嫻韻怎能不知道耶律焱的好意?
為了讓他心里舒坦一些,不用在處理繁忙公務期間還顧念著她,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李嫻韻將一切都安頓好,便爬上床呼呼大睡起來。
白日一路顛簸,夜晚還有被某個禽獸折騰,她早已經疲累不堪。
這一覺睡得很長,可以說是睡得昏天暗地,等到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室內昏昏,周圍靜悄悄的。
李嫻韻生出不知今夕是何夕、早晚不分的感覺。
她坐起身子,喚道:“幽蘭。”
幽蘭正在門口剪鞋樣子,她準備給金烏做一雙厚厚的棉靴。
邊塞寒風如刀,金烏在可汗跟前聽命,時常奔波,若是沒有一雙合適舒服的鞋子,定然非常受罪。
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幽蘭的臉上便浮現出紅暈來,那是幸福的神情。
正在走神的時候,旁邊的侍女伸長脖子,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幽蘭姐姐,我好像聽到王后的聲音了。”
幽蘭側耳仔細聽去,可不就是?
她趕忙將東西放在針線筐里,起身推門走了進去,“主子,您醒了?”
內室很大,穿過兩道墜著珠翠的紗簾,才到李嫻韻睡覺的地方。
這足以看出原來主家生活的奢華。
幽蘭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頭正在穿外衫的李嫻韻。
衣衫松散,云鬢堆砌,皙白的小臉兒上一抹紅暈若隱若現,如水的眸子里滿是睡足后的饜足和慵懶。
如此香軟的初醒美人,把幽蘭都看呆了去。
若是可汗在這里,豈不是又被勾的魂兒都沒了?
李嫻韻邊穿衣服邊問道:“可汗還沒有回來嗎?”
耶律焱若是回來,早就等不及來跟她膩味在一處了。
幽蘭“嗯”了一聲,將床上的淡藕色紗簾卷了起來掛在金鉤上。
“可汗正在前院議事,中途回來了一回,看您睡著便沒有打攪您,后來還派金烏來問了好幾回,讓人不要打攪你,提前給您準備好熱水和吃食。”
幽蘭說著還不忘曖昧地看著李嫻韻,“主子,可汗對您可真好啊。”
李嫻韻笑著打趣他,“金烏對你也是真真兒的好。”
以前都是幽蘭單方面說她,現在她終于可以說幽蘭了。
幽蘭聽了這話,小臉兒通紅,不敢再說下去了。
李嫻韻穿戴好起身,秋眸忍不住看了一眼金鉤上聚攏掛著的透明紗簾,不覺輕蹙秀眉。
每次在床榻上做那事時,李嫻韻不管多么難以自持,都要忍著快意讓耶律焱將床簾放下,好將二人遮在四角的床榻間。
唯有此,李嫻韻才沒有那么羞澀難耐。
可是眼下,這樣透明的簾子有勝于無。
她跟耶律焱在床榻上覆雨翻云的時候,豈不是隔著簾子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當真要羞煞人了。
李嫻韻也不好直接讓幽蘭換掉。
這小丫頭想得多,定然會猜出是怎么回事,到時候再揶揄她。
她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李嫻韻去了凈房洗漱,幽蘭拿著擦臉的軟巾隨侍左右。
“主子,吃食早就在庖屋里備著了,讓人給您端進來嗎?”
剛起床,李嫻韻并不想吃東西。
“不用了。我洗漱一下,去趟庖屋。”
膳食都準備好了,去庖屋干什么?
幽蘭疑惑不解。
“庖屋里有魚嗎?”李嫻韻紅唇張合道。
“奴婢去讓準備膳食的時候看到大水缸里面游了幾尾鯉魚。”幽蘭不明就里,“主子是想吃魚肉了嗎?”
李嫻韻含混地“嗯”了一聲。
“那何必麻煩,讓廚娘做來便可。”
“還是我自己去吧。”
李嫻韻說著將擦過臉的軟巾遞給幽蘭。
幽蘭將軟巾掛在架上,跟著李嫻韻走了出去,笑著奉承道:“也是,主子廚藝一絕,豈是那些廚娘可以比的?”
“就你臭丫頭嘴甜。”
李嫻韻與幽蘭說笑著,坐在梳妝臺前整理鬢發,纖軟皙白的小手穿過發絲,別有媚態。
耶律焱在前廳處理公務時,便聽金烏匯報說李嫻韻起了,還親自下庖屋里弄吃食。
他很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女人。
可是事情素來有輕重緩急。
戰事焦灼,公務繁忙,離了他不行。
而且耶律焱也知道,他必須要打贏跟后梁的戰爭。
慕容策是李嫻韻的仇人,唯有慕容策一敗涂地,受到應有的懲罰,李嫻韻才能解開心結,才能夠幸福地生活下去。
這也是他比以往更加勤勉,更加重視這場戰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