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朵年歲越來越大,身體越來越不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不知道能不能看著耶律焱和李嫻韻的孩子出世。
之前雅朵想望著耶律焱早日成婚,便別入所求,眼下耶律焱和李嫻韻成了婚,他又盼望著兩個人早日有孩子。
人啊,總是沒有知足的時候。
雅朵笑道:“這句話,你這個老婦自己知道就好,萬不可傳出去,阿焱那般喜歡嫻兒,容不得別人嚼舌根。”
那貼身侍女笑道:“奴婢明白,奴婢珍視這條老命得緊,萬不敢亂說。”
雅朵哼笑了一聲,“你啊如今膽子肥了,這條老命確實是不想要了。”
言罷,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耶律焱回到汗宮,還未到主樓便聽到主樓里面傳出來的歡笑聲。
原來是尉遲芊和耶律宣來了。
見到耶律焱,尉遲芊和耶律宣斂了笑容,趕忙起身向他行禮。
“起來吧。”
耶律焱說著走到李嫻韻身邊,摟住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看了她一眼,才將視線落在尉遲芊的身上。
“今日六王妃怎么得閑來汗宮?”
尉遲芊聞言恭敬地說道:“回稟可汗,宣兒這幾天一直吵著要見王后,臣婦便帶著宣兒來了。”
自上次王后加冕禮之后,耶律宣便沒有見過李嫻韻了,天天念道,想念得不行。
尉遲芊知道李嫻韻忙,便提前讓人送了拜帖來,兩個人約定今日見面。
原來如此,耶律焱不再說話。
他跟除了李嫻韻之外的人,沒有那么多話要說。
李嫻韻看著尉遲芊笑道:“你眼下有了身子,不能累著,快些坐下。”
尉遲芊行了一禮,跟耶律宣本來要坐下來,但是看到耶律焱和李嫻韻還站著,便又站了起來。
本來充滿歡聲笑語的正廳,因了耶律焱的到來,瞬間變得嚴肅凝重起來。
耶律宣雖然認了耶律焱為干爹,但是見到耶律焱還是非常緊張害怕。
在這個世間沒有幾個人不害怕耶律焱。
李嫻韻見狀,仰頭看著耶律焱,說道:“夫君,你不是有公務要忙嗎?快去忙吧。”
赤果果地趕人。
耶律焱柔聲說道:“好,為夫去處理公務,但是……”
但是你要早些進來,為夫有話要同你講。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嫻韻打斷了,“夫君,你快些進去吧。”
她知道耶律焱要說什么,若是尉遲芊聽到耶律焱說那樣的話定然會當場走人,可是她們才剛剛見面而已,還有好些話沒有講。
耶律焱只好收住話頭,邁步向書房走去。
尉遲芊待耶律焱離去,才笑道:“可汗和王后的感情可真好啊。”
李嫻韻笑著岔開了話頭。
尉遲芊也是有眼力見兒的,耶律焱回來之后,沒有呆多久便帶著耶律宣離開了。
李嫻韻本來要留他們一起用飯的,但是尉遲芊死活不肯。
李嫻韻便沒有再勉強,給耶律宣拿了兩樣自己親手做的木制玩具,才讓他們離開。
兩個人一走,李嫻韻便來到了書房。
彼時,耶律焱正坐在桌案跟前批閱奏折,看到李嫻韻來,將寬大結實的太師椅向后退了一下,留足自己腿前的位置,示意李嫻韻過來。
李嫻韻含笑走了過去,按照耶律焱的意思,徑直坐到了他的腿上。
耶律焱在李嫻韻粉嫩的臉頰上香了一口,一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另外一只手拿起她的纖軟的小手,在手心里揉了揉,用粗糲的拇指輕輕摩挲著。
“他們走了?”
“嗯,兇神惡煞一回來,他們能不被嚇走嗎?”
耶律焱笑道:“為夫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是他們自己要走的,為夫委實冤枉得緊。”
李嫻韻“哼”了一聲。
耶律焱將人箍在懷里,笑道:“心肝兒,讓為夫親親,為夫都想你了。”
他說著將李嫻韻按在了懷里。
李嫻韻乖巧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這個男人現在可肉麻了,見天的把“心肝兒”放在嘴邊。
就在耶律焱要低頭吻上李嫻韻的芳唇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眼眸中騰起殺意。
下一刻便拿起桌案上的毛筆,快速地甩了出去,動作瀟灑又爽利。
登時,窗外有人悶哼一聲,跌落在地上。
有刺客。
耶律焱低頭看著李嫻韻,她因為這突來的變故,臉色有些蒼白。
“有為夫在,不怕,嗯?”
李嫻韻點了點頭。
窗外很快便傳來護衛捉住人的喧嘩聲。
片刻的功夫,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李嫻韻趕忙站了起來,立在耶律焱的身后。
她剛站起來,門外便響起了金烏的聲音,“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可汗、王后恕罪。”
耶律焱淡聲說道:“刺客呢?”
金烏恭敬地說道:“啟稟可汗,刺客已然抓住。”
“帶他進來。”
金烏和另一個護衛扭打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李嫻韻看到那個男人,不覺眼眸睜大,竟然是差點殺了她的刀疤臉——他是九王爺的人。
自從李嫻韻說出刀疤臉的存在,耶律焱便命人捉拿,沒想到竟然是燈下黑,讓他躲在了汗宮里。
刀疤臉的肩頭上鮮血淋漓,斷了的毛筆桿生生插進肉里面。
李嫻韻看著那淋漓的傷口,心內了然。
耶律焱武功高強,殺人只不過瞬間的功夫,而卻獨獨留了這刺客的性命,顯然是大有用途。
耶律焱冷眼看著刀疤臉,“你之所以這么恨本汗,無非是認定了本汗是滅了你家滿門的兇手。”
刀疤臉惡狠狠地看著耶律焱,“難道不是嗎?”
他臉上的傷不也是耶律焱派去的人傷的嗎?
“耶律焱,大丈夫敢作敢為,你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情,還不敢承認,做什么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耶律焱淡聲說道,“就憑你,也配讓本汗做縮頭烏龜?”
刀疤男語塞,不再說話。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的性命都捏在耶律焱的手里,耶律焱確實沒有必要繞著圈子去蒙騙他。
耶律焱繼續說道:“本汗還真是同情你,這么多年為自己的仇人賣命卻不自知。”
“你,你什么意思?”刀疤男通紅著眼睛說道。
“傳聞契丹西北部有一名刀客,刀法精準,武功高強,但是那人極為孝順,有高堂在,必不遠游,以至于當年恩寵頗盛的九王爺多次派人相請,都沒有成功。”
“于是九王爺便聽從謀士的意見,在一天晚上派人滅了那刀客滿門,并且嫁禍于本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