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是佼佼者,往人群里一站就是最醒目的,好似能掌控一切,讓人見而生畏,不得不恭敬待之。
耶律焱就是這樣的存在。
哈布看著耶律焱說話的時候,心里面很是膽怯,但是為了保護李嫻韻,他已經顧不得許多。
一直以來都是李嫻韻單方面地付出,一心為大家伙兒找出路,眼下是他們報答她的時候了。
百姓們跟哈布的想法一樣,雖然他們對耶律焱害怕得不行,擔心他動動手指,就會讓他們萬劫不復。
可是對李嫻韻的敬重和感激讓他們顧不得許多,梗著脖子,掩飾自己心內的膽怯。
李嫻韻聽到哈布的話,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兒,笑道:“老伯,你誤會了,他不是來為難我的。”
“不是嗎?”哈布狐疑。
這人雖然生得俊朗,但是一臉嚴肅,兇神惡煞的,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主兒,怎么看怎么像來找茬的。
“不是。”李嫻韻說著仰頭看向耶律焱。
某人正玩味地低頭看她,好似在說:“看你怎么編。”
李嫻韻轉過頭來,看著哈布,張口就來,“他是我大哥。”
耶律焱劍眉挑了一下,虧她想得出來。
“你大哥?可是你們怎么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公子,您是不是被他脅迫了?別怕,我們會保護您的。”哈布揚言道。
身后的百姓也跟著附和。
李嫻韻腦子轉得飛快,笑道:“我們是結拜的兄弟,是不是,大哥?”
耶律焱用鼻子“哼”了一聲,不說話。
哈布見耶律焱如此冷漠的反應,說道:“我看他分明就是來找公子麻煩的,大家伙兒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把公子救出來。”
哈布話音剛落,人群便開始如潮水一般往前涌動。
耶律焱的護衛們趕忙上前,想要抽刀保護。
耶律焱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
護衛們瞬間偃旗息鼓,趕忙退后。
李嫻韻看著一眾百姓,說道:“大家伙兒,別沖動。”
她說完抬手使勁打了耶律焱的臂膀一下,不悅道:“你倒是說話啊。”
這一巴掌有點重,眾人都愣住了。
幽蘭和卓瑪憋不住,差點笑出聲。
哈布有點相信李嫻韻說的話了。
耶律焱清了一下喉嚨,張口說道:“我是她的……”
某人說著便頓住了。
李嫻韻嚇壞了,拿眼斜過去,以為他要暴露兩個人的關系。
卻聽他大喘氣一樣說道:“家人。”
這個男人真的是夠壞的。
耶律焱說著便明目張膽地把李嫻韻摟在懷里。
大有小白兔落入虎口的感覺。
李嫻韻想要撥開他的鐵臂,某人更緊地摟住她。
李嫻韻害怕自己反應太強烈,會被百姓們誤會,便只好隨他去了。
“老伯,誤會一場,您帶著大家回去干活兒吧。”
李嫻韻看到百姓們跟著哈布越走越遠,才掙脫耶律焱,仰頭看著他,“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兒啊,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耶律焱將她摟在懷里,低頭看她,“什么時候我們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這樣偷偷摸摸就好了。”
“那你豈不是更肆無忌憚了?”李嫻韻輕“哼”了一聲,說道。
“知我者嫻兒也。”
他現在變得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夫君,你先回宮,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她說著便脫離開他的懷抱向前走去。
耶律焱從后面跟了上來,與她貼著走在一處。
“為夫來都來了,等你辦好事情,咱們一起回宮。”
他還想帶她在上京的街市上轉一轉,玩一玩。
他政務繁忙,都沒有時間陪她。
述律熙老早之前就說跟他過,女人需要陪伴,否則是要離心的,還建議他權衡一下是政務重要還是他的女人重要。
耶律焱輕笑。
這還用權衡嗎?當然是他的女人重要。
只不過,他的女人實在是不一樣,一點兒也不依戀他,總是趕他走。
耶律焱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述律熙,能夠被家中的小妾可命地纏著。
若是他的嫻兒也纏著他就好了,做夢可能都會笑醒吧。
李嫻韻邊走邊說道:“我自己回去就好。”
看,又趕人了。
耶律焱負氣,走上前,一把摟住她的纖腰,說道:“為夫就要跟你一起回去。”
李嫻韻“噗嗤”一聲笑了,“夫君,你這樣子好像小孩啊,好可愛。”
耶律焱面上一紅,不自然地“哼”了一聲,“為夫是你的男人。”
李嫻韻跟卓瑪交代葡萄干儲存和運送的事宜。
耶律焱先是陪著她,見搭不上話,便留下幾個侍衛,自己去周圍轉一轉。
李嫻韻在宮外做的事情,他只知道一個大概,卻沒有親身來過。
此時看著座座晾房和作坊,還有絡繹不絕的人群,在這喧鬧的景象中,讓他對李嫻韻增添了諸多贊許。
本是嬌弱扶柳的人,卻憑借一己之力,建造了這個繁華的地方,改變了這么多人的生活。
最難能可貴的是,她不僅僅是為了掙錢,還向周圍的人傳授作坊里的經驗。
她的身上好似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李嫻韻讓卓瑪將三種顏色的葡萄干各拿出兩斤,通過興隆標行給清香閣和杏芳齋各運過去一份,看他們要不要訂。
卓瑪想到了什么,看著李嫻韻說道:“公子,杏芳齋的家主每次來信都問您的情況。”
李嫻韻眼前浮現出那個蒼白英俊的臉頰,說道:“你說我一切安好就可以了。”
她懷疑白狄可能對她生出了別樣的情感。
患者處于病痛中,很容易對治好他的大夫產生別樣的情感。
回想她回天水郡前,跟白狄見的最后一面,那黏糊的眼神,想來他已經識破了她的女兒身。
她長得白凈清秀,陰柔甜美,穿著寬松的男裝,能騙過大部分人,但是細心的人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發現她的異樣。
李嫻韻抿了一下唇瓣,她又無形之中招惹了一個男人。
慕容策是,盛恒是,眼下白狄也是,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啊。
不知道耶律焱知道后會作何感想。
李嫻韻抬眼搜尋耶律焱的身影,他正在跟哈布說著什么。
方才哈布還對他劍拔弩張,眼下卻相談甚歡。
耶律焱那樣高冷淡漠的性子,跟百姓們相處得卻很融洽。
李嫻韻交代好事情之后,便來到耶律焱身邊。
哈布正在給他說作坊和晾房建起來之后石頭屯的變化。
年歲大了,話也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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