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嫻韻記性很好,雖然只去過納塔家里一次,但是已經基本上認得去他家的路了。
剛走到低矮的土泥院墻那里,便聽到院子傳來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
馬車停在柴門門口,李嫻韻從馬車里下來。
院子里的三個孩子正在玩推圈的游戲,他們臉色紅潤,身上穿著新裁的衣服,再不似以前的破衣爛衫,面黃肌瘦了。
鐵蛋一眼就認出了李嫻韻,高興地面對堂屋喊道:“祖母,祖母,您快出來,恩人來了,恩人來了。”
堂屋毫無動靜,鐵蛋改口道:“祖母,神女來了。”
自從她病好之后,便一直念叨神女,希望神女垂憐來看她,她還想再見見救了她的神女。
一家人都勸她說李嫻韻是男子不是女人。
可是老人家固執得很,非說李嫻韻不是男人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而且李嫻韻是神女,專門來造福窮苦人的。
一家人沒有辦法,便只好順了她的意,讓她愛怎么叫便怎么叫。
鐵蛋的話音剛落,納塔的老娘便從堂屋里出來了。
她方才正在房子里收拾東西。
納塔的老娘一看到李嫻韻便要下跪,李嫻韻這時候已經走近了,趕忙快走幾步,托住了她的胳膊肘。
“老人家,您這是要折煞我呀。”
這個跪終究沒有落下。
納塔老娘抓住李嫻韻纖細白嫩的小手,“多謝神女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老人節,今日我是來給您號脈,順便給孩子們送一些禮物。”
李嫻韻笑得溫柔,讓人喜歡得緊。
三個孩子一聽有禮物,別提多高興了。
李嫻韻讓幽蘭將禮物給三個孩子分了,自己則給老人家把脈。
把好脈之后,李嫻韻看著老人家,笑道:“看來是好好吃藥了。”
納塔老娘笑道:“神女說的話,不敢不聽。”
李嫻韻有些難為情地笑道:“我可擔不起神女的稱呼。”
納塔老娘凝視著李嫻韻,十分誠懇地說道:“您擔得起的,您的丈夫會因為您成就偉業,而契丹也會因為您變得強盛,如果您不能稱為神女,誰能稱為神女呢?”
李嫻韻愣住了,審視著這位老人,他們剛見了兩面,可是她卻有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好生奇怪。
李嫻韻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囑咐老人按時喝藥,好好歇息。
說了沒一會兒話,李嫻韻便帶著幽蘭、卓瑪和巴特爾走了。
她時間緊迫,還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到汗宮,要不然耶律焱該等急了。
耶律焱公務繁忙,若是再出宮找她,定然很耽誤事情。
李嫻韻帶著一行人來到晾房和作坊。
她趕到的時候,哈布并不在,聽幫工說,哈布去府衙辦事情去了。
不得不說,不是什么人都能當里正的。
哈布將晾房和作坊管理得很好。
雖然他不在,但是大家各司其職,無論是晾房還是作坊里的活計都有條不紊地開展。
這就是耶律焱說的馭人之術。
李嫻韻先是看了晾房,葡萄已經慢慢地縮了皮,小了很多,但是還沒有成型,還是需要晾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