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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謝簡的叔爺叔伯們,都匯聚在家中。
沒有叫他們家的小輩,倒不是信不過自家人,老謝家各家之間的感情還是很濃郁很牢固的。
主要是怕人多口雜,難免有不小心的時候。
謝簡先是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之下,一一查看了他們身體狀態。
老謝家的氛圍雖然很好,但家族作風也很傳統、嚴厲。
他是小輩,若是平常,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怕是先要挨頓揍。
但老爺子有話在先,一切聽他的,別人也不會不聽。
謝簡察看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氣。
謝家這些人的“變異”,都還在可以理解的范疇。
大部分都只是相當于煉精稍有成效的程度。
最強的,竟然是最老的三個。
老爺子,和他的兩個老兄弟,都處在幾乎煉精化氣的邊緣。
尤其是老爺子,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煉精化氣,化生氣海。
這一腳,也是最關鍵的法門秘竅,不得真傳,這扇門一輩子也休想打開。
不過對現在的謝簡來說,反而是最容易的。
再往下,就是他爸、和他大伯還有兩個小叔。
在煉精這一層面上,也算登堂入室。
有他提供的法門,最多不出一兩年,也能踏入化氣的階段。
這種狀況,并不算太離譜。
他聽燕東方說過,在那個書中世界,江湖上的名門大派,都有各自的秘法或者靈丹妙藥。
豐厚的資源,令門下弟子很容易就能煉精化氣,鑄下厚實的根。
并不算出奇。
謝簡現在弄不明白的,只是自己家人的“變異”,到底是什么原因。
難道真如外界傳說,是因為仙人墓中存在什么靈炁?
謝家人沾染了靈炁所致?
但同在謝家圍村,為什么只有謝家人,其他人為什么沒有一個“變異”的?
這“靈炁”難不成還能認人?
夜里。
就在謝簡和自家人“開會”時。
沒有注意到棺材群里忽然熱鬧了起來。
麻麻:所有人,聽說沒有?今天古保會的二比被人打了。
王世子:就他們那種混混作派,被人打有什么奇怪?反過來我才奇怪。
富貴兒啊:傻妞就是傻妞,一天到晚一驚一乍,沒見過世面。
麻麻:富貴兒啊,你踏馬懂個球咧!斷子絕孫的廢物!和古保會一路貨色的東西,都是舊社會余毒!
搬山道人:麻麻,麻居士說的可是古保會之人被內家掌力所傷之事?
富貴兒啊:內家掌力?雖然靈炁復蘇了,但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信了。
富貴兒啊:力氣大點就大點嘛,哪來什么內家外家?你當是武俠小說啊?
麻麻:富貴兒啊,傻比。
麻麻:搬山道人,古保會那人,還真就像是被武俠小說里的高手給傷了。
麻麻:聽說他當時跑去謝家,本來是去下帖子,結果老毛病犯了,在人家門口抖威風,讓人用一張紙給拍麻了。
麻麻:一張紙帖,隔空飛出,把人拍出幾十米遠,表皮不傷,內臟移位,聽說還檢查出體內有一股異力糾纏,用盡手段都難以去除。
麻麻:這種手段,已經超出常理,雖然現在說什么靈炁復蘇,但除了十二科那些變態,一切變化都還在常規認知內。
麻麻:就算是十二科那些變態,也都只是傳說而已,誰也沒有真正見過。
麻麻:現在明晃晃出現了這種超出常規常理的,恐怕仙人墓里的東西更讓人瘋狂了。
王世子:不會吧?就算十二科的那些怪物,破壞力強沒錯,一巴掌能把一個人拍得支離破碎我都信,但是表皮不傷,內臟受創,還有什么異力糾纏,這也太玄了。
搬山道人:并非不可能,傳說中那位白教授,就有隔空摧山陷地之能,還有十二科里的十位隊長,也個個都有隔空傷人之能。
富貴兒啊:你也說了,那是白教授,是十二科,這世上有幾個這樣的怪物?而且傳說就是傳說,誰見過了?那個謝家又是哪個旮旯里冒出來的,會有這樣的人?
王世子:麻麻,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嗎?
麻麻:聽說是謝家一個小輩,叫謝繁,十八九歲,謝家圍村里的一個村霸。
富貴兒啊:那不就是一個小混混兒嗎?傻妞兒,你真傻了?這也信?
搬山道人:麻小友,可是那個得了仙人墓靈炁的謝家?
富貴兒啊:原來就是那家幸運兒?那就更扯蛋了。
富貴兒啊:這種掌力就算真有人掌握了,那也是一種極其高明的技巧,哪里是靠變異得來的一身蠻力能做到的?
麻麻:傻比,你以為那里為什么被人叫做仙人墓?都叫仙人了,跟你講什么道理?白癡!
富貴兒啊:傻妞,我忍你很久了!
麻麻這次似乎懶得理他,竟然沒有破口大罵。
麻麻:所有人,謝家人放出話來,要古保會親自登門拜見,后天,古保會幾個頭腦就會親至謝家,邀請他們參加仙人墓拍賣會。
麻麻:有意思的是,拍賣會的地點就定在謝家前的空地上。
王世子:在別人家門前賣別人“祖墳”里出來的東西,還要把人“邀請”過來,這作派也是沒誰了。
富貴兒啊:那家人招惹上他們,也算倒霉了。
麻麻:你們要想知道真假,就自己過來看吧,不過依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麻麻:謝家人絕對不好惹,我倒覺得恐怕古保會要踢鐵板上了。
一條通往玉縣的國道上,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飛馳。
后座上,竟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正抱著個平板,飛快地輸入這幾段文字。
然后就啪一下合上。
一張圓嘟嘟帶點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幾分不符合年齡的思索之色。
喃喃自語:“這謝家到底什么來頭?”
“她早就知道這謝家不好惹?”
“悅悅姐和他們什么關系?”
小女孩有點興奮:“開快點,明天之前一定要到玉縣!”
夏口。
本來就被黃鶴樓的事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又讓謝簡一條短信弄得筋疲力盡的王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之后,神色一變。
“小遲!”
“訂票!去玉縣!”
“馬德!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連老子看上的人也敢動,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啊!”
被折騰得到現在才喘了一口氣的小遲,兩眼無神,默默地拿起手機訂票。
他連問都懶得問了。
這是工作熱情被消磨到了極致,萬念俱灰,躺平擺爛了。
心里卻在發狠:這次回去一定要打報告,從這個死胖子身邊調走!
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天。
謝簡家還有其他叔伯三家,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了院子里。
這是他們謝家圍村的習俗。
每逢大日子,都會吃“早晚”,意思是從早上就開始吃的晚飯。
有些拗口,但事實就是如此。
無論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從凌晨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到了清晨五六點左右,就坐在院子里開吃。
老謝家已經很久沒這么熱鬧。
大伙正吃得歡快、聊得歡快。
天剛大亮,謝簡家門前不遠的一片空地上,也慢慢熱鬧了起來。
“爸……”
主桌上。
一個相貌方正、眉宇間頗有幾分嚴厲氣息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謝簡的父親,謝紹國。
謝紹國放下筷子,看著外面駛過越來越多的豪車,有些擔憂地看向老爺子。
“爸,咱們真要聽謝簡這小子的,跟他一起胡鬧?”
“什么叫胡鬧?”
老爺子還沒發話,謝媽已經不滿地責怪道:“你有本事怎么天天跑市里,也沒能給咱們謝家圍平了這事兒?”
“哦,現在我兒子有本事了,你倒好,出來擺老子的架子了,早干嘛去了?”
自家親兒子,自己怎么罵都行,換了別人,是一句不中聽都容不下,哪怕是丈夫。
這就是親媽。
謝簡看著父親滿臉尷尬,暗自好笑。
說道:“爸,您就放心吧。”
“行了,老二,謝簡心里有數。”
老爺子終于發話:“他的本事,這兩天你也見識過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別的人就算了,連官方行事都有點不太正常,”
“再加上咱們老謝家的變化,這世道,看來是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咱們還有點蒙在鼓里,但咱們老謝家怕是脫不開這個旋渦了,”
“謝簡說得對,咱們老謝家,得有桿鎮得住場面的大旗!”
老爺子指著謝簡道:“今天我就在這里對你們大家說一句,今后,他就是咱們老謝家未來的支柱,”
“你們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把他當孩子,多聽聽他說的話,”
“現在他不方便出面,那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就先出來替他撐一撐,”
“只要咱們老謝家安安穩穩的,別給他添麻煩,拖后腿,”
“將來縱使世道變幻,也總有石破天驚時。”
眾人正認真聽著老爺子說話。
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請問,謝華安老爺子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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