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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傳也感覺到了界憑上的異動,
因為中京處于四個中心城的衛護范圍內,再加上周圍設立了大量的場域聯絡設備,無論從哪個方向上的來人,只要進入這個范圍,就可以接收到信息。
這相當于是一個簡易版的天際線,生活在中京附近的人早就享受到了一定的便利。
隨著飛艇愈發接近,他看到自己的身份信息正在被更新。
目前安全處處長的職務還保留,只是后面多了「擬調任」等注釋。
詹寄悅說:「陳參員,還有大概兩三個小時就到了,我們下完這局,就可以準備一下了。」
陳傳表示可以。
半小時后,詹寄悅依舊是遺憾告負,只得依依不舍的結束,從艙廳里暫且離開。
陳傳則是又坐了一會兒,等將杯中的茶都是喝了,回去整理收拾東西。
弄好之后,他走了出來,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招呼了一聲,一直在旁邊乖乖待著的朝鳴躍上了他的肩頭,就來到了公共艙廳之中。
詹寄悅已經提前到了,和蕭委員正在聊天,見他出來,蕭委員立刻向他微笑問好。
陳傳也客氣回了一句。
此刻活躍意識體中響起了聲音,提示他們已經進入了中京范圍。
這架飛艇是沒有露臺的,但是擁有前舷窗,所以前方的景致能夠一覽無遺。
伴隨著云氣逐漸淡散,整個中京就顯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中京城位于上古之時就存在永生裂隙的赤丘墩上,高出平原千丈,自古以來建筑就依循丘墩地勢而建,這里保存著大量的復古建筑,連綿的宮觀樓臺,連廊飛橋逐層而上,直至位于最頂端大宸宮。
不過這座歷經五朝,幾經擴建,得以完整保留下來的舊宮室,現在已經給改建成了供人參觀和集會所用博物館。另外在旁邊建立了大順國家政府處理國務的天元堂政務院。
城市布局以中心丘墩為起點,向外輻射出去一圈圈的環城壁道,從位于最中心的壁道開始算起,一共分作九層。
每一層壁道上都聚集看壯觀且實用的建筑群,這里不僅設有各類政務機關,還布局有軍事防御設施,彼此之間又相互溝通,形成內外相連,層層回護的結構。
在中京的東西兩側,則有擂鼓山和金河山這兩座天然屏障,如同雙翼一般,將中心城拱衛在內。
而幾條宣河的支流自擂鼓山豌蜓而來,穿城而過,最后與金河山下的水流相匯,由西向東而去。
陳傳去過聯邦的首府盧諾維拉中心城,崔克蘭大內湖也是得天獨厚,將眾多中心城連在一起,那里商業氛圍濃厚,四處縈繞著冒險與擴張的氣息,開放而充滿野性。
可要是論氣勢之恢弘,格局之壯偉,還是得屬中京,尤其那一股亙古傳繼,經歷諸般滄桑而沉淀下來的厚重感是怎么也無法讓人忽視的。
而隨著飛艇逐漸接近之后,幾座地標性的建筑也映入眼簾。
諸如千多年前盛朝時便營造的中京第一高樓即天闕;舊帝室靡費巨量人力物力修筑的飛鳳,龍琴二臺;
如凝脂白膏,當中飄灑一團金氣的玉海金池;玉鈴掛壁,連通九水的天回橋;古樸莊肅,用于觀星占歷的大易樓等等許多過去只是在傳聞中聽說,或者是圖文上見過的景物現在都在眼前變得清晰可見起來。
詹寄悅這時走到了他身邊,感嘆說:「‘九寰重樓接星漢,赤丘舉陽飛神天」,自古以來,這里便是天下之中了。這樣的景象,不論看幾遍也看不夠啊。」
陳傳朝外看了看,赤丘周圍是飛來往去,數之不清的大小飛艇,更顯得氣象瑰麗。
他想了想,問了一句,「詹先生,我們的純凈派的總部在哪里?」
詹寄悅朝西面伸手一指,說:「那里,飛鳳臺以西,金池之北,就在第三環壁與第四環壁之間。」
陳傳朝那里看了一眼,的確看到了幾棟大廈,并且還看到了熟悉的樞柱。
詹寄悅說:「除了我們純凈派,其他四派都是設立有中京總部。」說著,他將這些位置逐一給指了出來。
在兩人說話時,蕭委員則一直站在旁邊,全程保持微笑。
飛艇到了第九壁道之前后,沒有特殊行駛證,就不被允許再向前行駛了,所以往旁處的一處泊錨塔落去。
等從上面下來后,蕭委員看了下手表,說:「陳司務,目前天色已經晚了,
目前有兩個住所,一個是巍驛,那里各地事務官員進入中京辦事的官方賓館,以您的級別,在那里住宿飲食費用一律可以免除,只是那里著實條件一般。
如果您不愿意住這里,我們可以安排您入住其他接待酒店,所有經費可由部里來承擔北陳傳思考了一下,決定另外找酒店住下。
可以想的出來,不少進京辦事,沒有多少經費的官員應該就是住在巍驛的。他一個洞玄觀格斗家,住在那個地方,恐怕大部分都不會太安心,而且那里顯然也不提供修行的場所。
本來他可以去純凈派總部的,不過今天有些晚了,純凈派設立在這里部門主要是服務于政治博弈和交流,還有配合防衛部對抗天外存在的,日常事務很多,自己去那里還要特意安排人員接待自己,那就是干擾了。
所以他讓勤務員在中京最大,也是設施最齊全的紫盈閣訂了一個房間,雖然這里消費高昂,不過他這些年薪俸基本沒怎么花,而且格斗家在他這個層次,基本就不用太考慮金錢的事情了。
蕭委員本來從是部里叫來一輛專車過來接送他們的,但是即便提早了一個小時出發,
還是被堵在路上了,看情況還要堵不少時候,于是只能從泊錨塔這邊叫了一隊安保車隊,
載著三人往紫盈閣過來。
其實以司務委員這個級別,是可以讓中警衛署負責開道的,不過陳傳還沒有正式履任,而且他也沒有緊急公務要辦,所以他沒打算動用這一權利。
不過他顯然是高估了中京這邊的交通狀況,盡管有非活躍意識體的提醒,車輛繞了幾段路,仍然在經過一段十字路口的時候停下來了。
并能夠看到,有武裝警衛在前面放置路障,還有兩輪機動車一輛輛的行駛而過,時不時還吹哨聲。
詹寄悅看了看界憑,這上面有實時提示,前面是有交通管制了,需要讓一個車隊先行通過。
中京這邊大人物比比皆是,這個情況倒是絲毫不奇怪,不過他查了下,發現車隊并不是來自官方或者軍方,這就比較少見了。
在中京這里,哪怕是世界巨企的代表,除非是各國分公司負責人這一級別的,才可能有這個待遇。
蕭委員查了一下,安全事務部要了解這個事情實在太簡單了,很快有了結果。
他說:「問清楚了,是受邀入京參加匯演的幾個歌星和影視明星。有一個是朱副財長家的二公子朱涵最近捧起來的。」
他不禁感嘆,「朱副財長可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人,但是對于家里的人卻缺乏管束。
他這位二公子啊,按說也不算庸碌,自小才華出眾,早早就考入中京高等藝術學府,
是一位‘碎堆藝術家’。
只不過這人熱衷于捧明星,還喜歡開辦各種荒唐的宴會,名聲不太好,朱財長對他這個兒子也是頭疼的很,這用家里的權限為明星開道,也只有他這兒子做得出來了。「
陳傳用界憑查了一下何謂碎堆,原來是將不相關零散物件拼搭在一起,形成具備藝術觀賞性的藝術作品。
他看了下,這些的確有一些名堂,并且隱隱還有一些密儀的格局在內,就算他這個外行人,感覺很有意趣,只不過有一件作品,卻似帶著一點癲狂之感。
他看到這些,也是若有所思,
車隊一會兒過去之后,此后路上再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終于晚上九點左右到達了紫盈閣。
見把陳傳送到了,蕭委員笑著說:「陳司務,我需要先去總部報備一下,明天一早,
九點鐘我就來接司務,您看方便嗎?」
陳傳說:「可以,蕭委員,謝謝你,一路上辛苦了。」
「哪里,哪里,人應該做的。」
客氣了幾句后,蕭委員又從酒店叫了一隊安保車隊,就告辭離開了。
他走之后,詹寄悅對陳傳說:「總部這邊不急,陳參員先把事情安頓好,到有時間了通知我一聲,我陪您去總部一行。還有,推廣彈球游戲和賽事就交給我了,我會辦妥的。」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那就改日再聯系。」
陳傳微微一笑,和詹寄悅握了下手,目送他離開,隨后伸手正了下帽檐,便往酒店里走去。
辦理了入住手續后,就在服務員的引領下,在一套名溪園的園林式館閣內住了下來。
而就在他住進來的時候,他并不知道,之前自己遞交上來那一篇表達了對天際線的明確支持的文章,卻已經在中京引發了一場極大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