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早的擬像之中,陳小斤一開始是跳躍起來出擊的,但這一次卻沒有。
因為跳躍起來固然也能增加一點力量,可他卻發現,自己也可以通過調整特定的姿勢去彌補這里的不足。
而他還發現了,無論他自己從哪個方向進攻,對方一定是會舉拳相迎的,且必定是站在原地不動的。
他認為這可能是與對方后續的特殊發力有關,所以他改變了進攻思路,由此避開了后續的擒捉陳傳看到他做出的改變,不由點了點頭,這說明陳小斤并不是一根筋,雖然對戰機的捕捉很一般,可卻懂得思考和懷疑。
盡管他提供了一個思路,可其并不是一味的認定這就是真理和最優選擇了,而是另行做出了有益的改變,這樣的潛質,將來是有一定可能走出自己的路來。
別看這好像很容易,但是需要推翻他開始留下那個思路,同時要找到另一套發力方式彌補力量不足的缺陷。
他也期望陳小斤能做到這一點。
如果陳小斤自己沒能做到,那只能說明他的專注度固然很高,可思維靈活度仍是不夠,那么他就會推翻原來的教學思路,改用另一套教學方法。
不同的性格和特點,就要用不同的方法去教授和引導,這樣才能將一個人內在的潛力完全挖掘出來。
但這是接下來的事了。
就目前而言,雖然陳小斤成功避開了對方的擒捉,可只是這樣還不夠。這一場挑戰歸根到底是為了確保自己能贏,如果不能贏那沒有任何意義。
他說:「給你一定時間,的確可以找出辦法,但因為你的經驗還有所不足,哪怕場域資源一直放開給你用,也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
那就錯過了考核的機會了,其中還不包括其他人走在你前面。
所以再給你一個提示,看好了。」
陳小斤轉過身,他看到又一個自己出現在了那里,但是這一次,沿用的是他剛才的攻擊方法,
但在一擊震退了對手之后,他卻沒有翻滾退避,而是任由對方抓上身來。
可就在對方抓到他的一瞬間,忽然又一腳踢出,正中其膝彎,這導致對手身體側彎了一下。
如果是正統的摔抱勁,只要摔抱的動作做出來,哪怕無法一下制敵,渾身上下的異化組織也會呈現完全繃緊的狀態,根本不怕普通的拳腳攻擊,可這位顯然不具備這個特點。
而這時擬像的陳小斤抓住這個機會,忽然身體一個倒翻,雙腳夾住對方的頸脖,再一個扭腰,
咔一聲,直接將其脖子給扭斷。
「這—.」
哪怕不是自己親身上去打,可陳小斤看到這一幕后,仍然看得呼吸急促,腎上腺素升。
陳傳說:「理論上你是可以將考核者擊敗的,但是剛才的動作要求很高,發力的角度,力量的爆發,還有出擊的時機選擇等等,只要稍有偏差,你就會失去機會。
我給你一個上午的時間,如果你能成功將考核者擊敗,那么你可以有參加比賽的資格,過不去那就先放棄,先把自己打磨好再想其他。
他清楚陳小斤非常有韌性,屬于愈挫愈勇,并且在極端情況下能夠爆發出自身潛力的人,所以有意給其上了一點壓力。
陳小斤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極其認真,這一刻,好像其他的東西都不在意了,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對手。
在接下來的數個小時內,他不停的上去攻擊對手,再一遍遍的遭遇失敗。
不過他不完全迷信剛才的那套動作,而是自己也會嘗試著調整。
陳傳在站在一邊平靜的看著。嚴格來說,兩者之間實力相差懸殊,這并不是一場公平較量。
但他看得出來,這就是組賽方特別給學員出的題目,能看懂并且能戰而勝之的,或許才是組賽方所真正關注的。
組賽方會不會給額外的好處他不在意,給也不會有他給的多,他只是希望通過這個平臺打磨陳小斤,并將他的潛力逐步挖掘出來。
一上午很快過去,距離十二點還剩下最后的半小時,而在場中,陳小斤并沒有能夠取得進展,
并且因為體力的消耗,他的動作越來越慢了,
這個時候,陳小斤卻是停了下來,他退到一邊補充了一些水分,吃了一片陳傳給他的肉干,然后盤膝坐下來休息。
陳傳站在一邊,并沒有任何出聲的意思。
十多分鐘后,陳小斤睜開了眼晴,而他的雙目這時看起來很亮。
他盯著面前的對方,他剛才發現了,自己每一次踢中考核者膝蓋的時候,都無法達到擬像所達到的效果。這應該是自身的協調上出了問題,畢竟擬化只是他自身最理想的狀態,而現在他根本達不到。
所以他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從地板上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之后,忽然躍身而起。
而這一次他跳躍的極高,并且在半空一翻身,以頭下腳上方式面對考核者打出了一拳!
云魁仰起頭,對著他同樣一拳打出來,雙方拳面一撞之后,因為陳小斤這次運力足夠充分,所以不禁往后退了兩步。
陳小斤反而借著碰撞之力稍稍上升了一些,而他余光警到,對方馬上穩住身形,隨后伸手向他抓了過來。
而在這個時候,他忽然于半空一個扭身,重重踢在了云魁腦顱一側,令對方不由一暈,而他的身體則不可避免的往下落去。
此刻他又做了一個動作,一只手攀住了對方的手臂,利用腹肌抬起雙腳,上去勾住了頸脖,等到落地后,以對方的手臂為支點一個扭身,那里頓時發出咔的一聲響聲,同時感覺身下的身軀忽然一軟,向著前方傾倒,而他在落地的一剎那,單手一撐地,再是向后跳開。
他看著那具體倒下的身體,擦去額頭上流淌下來的汗水,呼呼味喘著氣。
剛才那一瞬間,他的腦力和體力幾乎都被榨干,每一寸肌肉都在隱隱發顫,現在連站立都有些勉強了。
好一會兒,他看向陳傳,「老師。」
陳傳看向他,說:「你過關了。」
陳小斤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歡呼,狠狠握緊拳頭揮了下。
陳傳回想剛才陳小斤躍身在空那一刻,仿佛陳必同的飛龍拳勁在眼前展開。
他說:「小斤,接下來我會對你進行一系列的特訓,強度比較大,那可能會很難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陳小斤堅定的說:「老師,我可以的。」
陳傳點了下界憑,將一套早就編寫好的方案傳遞到了陳小斤那里。
陳小斤走的散手勁路數,雖然沒有出奇的地方,但是可塑性和潛力更大,他一眼就可看出陳小斤以后的異化組織會怎么樣,所以給他量身定做一套修行方法。
「接下來你就照著這個步驟修行,有什么不懂再來問我。
我明天有事情要離開一下,可能要過幾天回來,這段時間你自己鍛煉。考核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我相信你能通過。」
「是,老師!」陳小斤重重點頭。
陳傳關照好后,讓他先休息一下,隨后讓根據自己的指點照著練了下,糾正了幾個錯誤,直到可以自己上手了,這才停下。
隨后他又留下了一包肉干,讓其一個人在里面訓練,自己則從里走了出來,對著紅拂說:「考核的時候,確保學員和考核者的安全。」
紅拂說:「好的,陳處長。我們會保證每一個考核者和學員的安全。」
陳傳知道,擬像對戰很激烈,但真正考核的時候,通常不會到最后一步,一旦有決勝的動作出現,那就直接判通過了。
出了學院后,他回去洗漱了下,等時間差不多后,就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舒天下酒店和姜團長、謝團長等兩個訪問團成員共進慶功晚宴。
范先生因為身份特殊,早已回中京了,沒有進入中心城,所以沒來參加。
而楚治先也未曾現身,他不在沒人在乎,反正訪問團已經解散,如果不是在中樞任職的,那么以后未必再見得到面。
宴席之中,陳傳從姜團長那里了解,上面的會議還沒有結束,這次不單單是他的事,也涉及到了天際線的一些內容。
現在支持天際線的這一方,多了他這一個世界排名前列的洞玄觀格斗家,力量的天平開始朝他們這里傾斜,而對面則想要重新擺正回去,所以可以預料到,這一定是會經歷一場劇烈變動的。
晚宴結束后,陳傳和諸位訪問團成員告辭,等走了出來,看到歸子瀚在等里等著他。
「歸組長,有什么事嗎?」
歸子瀚鄭重說:「陳處長,這次訪問期間,我從你那里學到了很多,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到時候發個電報就好,還有,我回去會設法推動河東道加入天際線的。」
盡管他不在中心城任職,但一個在中心城駐守的格斗家的表態也相當重要這倒不是源于他對陳傳的崇拜,而是對陳傳所做之事的由衷認同。并且這幾天時間,他也深切感受到了天際線所帶來的便利,以及對未來對抗大轟撞所能帶來的好處。
陳傳看了看他,笑了笑說:「好,那我不會客氣的。」
與歸子瀚別過后,他回到了家,安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他前往分部,與專先生兩人會合后,就一同坐上了飛艇,趕赴純凈派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