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這一次的靈性沖擊醞釀了一會兒,其威力完全超過了大場域生物所感受到的危險臨界值,
圍繞著崔克蘭大內湖分布的城市不約而同提高了防備等級,問詢情況的電報立刻朝著四面發了出去。
中心城內戰斗飛艇一架架緊急升空。城市內所有格斗家都做好了防范準備。
而在此刻,幾乎近在哭尺的聯邦首府也迅速做出了反應,執政府幾乎要在第一時刻宣布進入戰時狀態了。
這不怪他們反應這么大,那一位逃亡在外的舊帝國皇帝盡管最近一直沒有動靜,可是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會對他們展開報復,他們表面上沒什么表示,但實際上內里早就做好了防范措施,
不過這個緊急狀態在隨后遞上來的一份報告后就解除了。
此時在聯邦首府之中,聚集了來本地乃至自世界各國的洞玄觀格斗家。
他們也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不約而同聽說了這件事,這些人都來了興趣,畢竟敢在聯邦首府這么做,在他們看來是完全不給聯邦面子啊。
隨后了解到這個人還是上次讓克羅薩爾丟面子的那個人,那是更感興趣了。
聯邦會怎么做?
聯邦政府內部此時立刻有人提出授予權限,出動首府王座格斗家解決這件事。
但是這個意見并沒有被采納,執政府只是要求進入會議討論流程,并迅速組建了一個臨時觀察和應對小組,來負責處理這件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實際上就是執政府有意在壓下這件事,等這邊討論出結果,那邊的事情早就結束了。
各國敏銳一點的觀察人土也反應過來,聯邦政府做出這個選擇,應該不想擴大事態,從而造成對這屆執政府的不利影響,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事發生在東岸,他們不想成為西岸的集火攻擊目標。
但更重要的,肯定還是不想和大順把關系搞僵,這說明兩國原本所談判的可能比他們所想的更重要。
而在大螺島上,陳傳保持著單手伸出的姿勢,他那一擊幾乎將這座小山的半邊山體都是炸塌,
巨大的碎石塊帶著熾烈的余溫四處進飛,重重地砸落在山腳。
滾滾的煙塵之中,山腹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而深邃的空洞,內壁上還殘留著沖擊過后的焦痕。
這一看就是被人工開鑿并挖空的山腹,只是在這一擊下被完全放大了。
洞窟深處隱約傳來塌的回響,山體內部因為尚未完全穩定,每一次余震都會帶出更多石屑滑落,而夕陽的余暉還投落到了里面,仿佛那里有一道血紅的創口。
他目光下移,持著雪君刀的身影從上空緩緩飄落下來,一直來到了那個洞窟之前。
剛才這一沖擊之中,無論是其中的武裝人員還是教派成員,亦或是躲藏在里面的尋常格斗者,
全部都是在瞬間被殺死。
能感覺出來這里原本還布置了一些防護儀式,剛才雖然也有反應了,可是所起到的作用并沒有那么大。
最主要的是他這一擊實在太超規格。畢竟這是在聯邦首府附近,儀式沒可能布置的太過夸張。
不過他知道,按照他的計算,這一擊本來應該洞穿山腹,從后方穿透出來的,但是在沖到最底端的時候,卻是被一股力量給擋下來了。
他朝洞窟深處看去,身影一閃,瞬息之間就出現在了山腹內部。
他看了一眼,一個人正坐在那里,手掌之中還殘余著一縷白金色的光芒。
這個人穿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禮服,衣著潔凈到沒有一絲褶皺,衣料下隱約勾勒的肌肉曲線,
背后背著一柄十字劍。
他的神情因過于平靜而顯得危險,毫無波瀾的灰眸藏在一副茶色裝飾眼鏡后面。
對于陳傳的到來,他根本沒有抬眼去瞧,而是五指一握,直接掐滅了那最后一團靈性光焰。
隨后他雙手插著褲兜,慢慢站了起來,身周圍閃煉起紫金色的靈性光焰,忽然他一皺眉,起腳將腳邊的一枚石子踢了出去,留下了光整到沒有一絲雜物的平臺。
他語氣淡漠的說:「其實我不想來這里,但誰叫這是「他」的意思呢。
我總是覺得,他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需要大人來照顧,不止是他,他們也一樣。」
陳傳能感受的出來,這句話并不是說給他聽的,而完全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似乎他更為重視自身,而并不在乎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這個人其實給他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此前他曾與原始教派的貪食有過較量,而這個人雖然外表不同,但是內里卻給了他同樣的感受。
看來遇到老對手了。
當初他就懷疑,自己遇到的可能不是一位單純的長生觀格斗家,現在看起來,面前這個只是一具長生觀的軀殼,但是內部卻有著洞玄觀神相之力的格斗家。他上次遇到的情形應該也是如此。
不過上回所遇到那個,體內所擁有的神之相力量并不多,極可能只是微弱的神相之力,而今天卻是不同。那這就使得不能單純當一名長生觀格斗家來看待了。
可這非但沒有讓他忌憚退縮,反而心中戰意一下高涌起來。
他就知道,原始教派在得知他申請針對裂隙的行動之后,哪怕不認為他真會有什么實質的行動,也不會什么都不做,一定是會設法加強這的防御力量。
這樣的對手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過他并沒有忘記今天到來此地的正事。
他的目光越過了那個人,看向了后方,就在靠近山壁所在的位置之中,有一片金色的帷幕,哪怕現在被遮蓋著,他也能從中感受到里面此刻所泄透出來的陣陣來自對面世界的氣息。
這時他見那個男子站在前方,并且微微高仰著頭,雙手插兜站在那里,背后的十字長劍絲毫沒有拔出來的意思,那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出手。
陳傳也沒有客氣,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其人,指端前方忽有光芒閃爍。
那個男子裝飾眼鏡上登時反射出了灼自的光亮,這種一上來就使用靈性沖擊的做法是極其少見的。
他立刻憑著經驗從一旁閃躲出去,他剛才體會陳傳的攻擊力度,哪怕是最后的余力也是相當強勁,可他并不認為自己接不住,而是認為這種硬碰硬的做法完全顯不出自身的水準。
如果戰斗在一瞬間就結束,那是多么的無趣然而下一刻,他眼鏡背后的眼瞳不由一縮,因為他看到那指尖上的光芒只是閃爍了一下,卻沒有釋放出來,緊跟著一道雪亮的刀光閃爍而出,瞬間照亮了整個洞窟,并一下出現在了他的近前。
他本來是打算往側面躲避沖擊,再向前突進,趁著陳傳靈性沖擊的間歇發動攻擊的,可面前這變化一下就將他的設想打亂,令他動作不得不作出臨時性的調整。
他的反應很快,且因為自身的傲慢在進攻前也留有一定的余地,因為他不認為敵人值得他出全力,這反而使得及時頓住了自我,拉回了節奏,可是他的動作快,對面的速度非但不比他慢,反而來的更快!
他才是側身避開,那一道犀利的刀光從身邊擦過,一條手臂直接飛了出去。
陳傳一刀建功,再是回刀橫斬,不過因為斬斷手臂時受到上面靈性之火的阻擋,刀勢微微慢了一瞬,所以當的一聲被一柄十字劍擋住了。
兩人目光也是不免對上,陳傳看到對面的眼神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讓人感覺他并不在意手臂被斬落,而是在這位看來,自己手臂斬落才顯得這場戰斗有那么一點公平了。
而在與此同時,這人兩目之中有隱晦的光芒閃了下。
陳傳立刻一偏首,幾乎在瞬間,后方的山壁出現了兩個深深坑洞,可他并沒有看到任何靈性沖擊的跡象,這應該是一種特殊精神力量的技巧。
他進行了一次閃避,進攻節奏難免會遭受破壞,然而此刻手腕一轉,刀身斬出,雪君刀帶動身軀,竟是硬生生銜接上了攻勢。
反而對面這位因為沒能達成目的更為被動。可其力量和速度竟這在剎那間不可思議的往上提升,盡管刀光很快,卻被其接連閃避開來。
當中其人幾次可以用十字劍去架擋緩解窘迫局面,可這樣做必然會使得雙方產生直接的力量碰撞,一般人因為不確定雙方力量的強弱,都是會如他一樣選擇回避的做法。
然而他的回避似乎是不屑于去這么做,給人感覺,這仿佛是對于對手施舍。
陳傳能感覺出來,對方對于自身的實力仿佛有著一種絕對優越感,如果在平常時候,他很愿意讓對方的力量去適應和提升,順帶領教下王座層次的神之相的實力。
然而現在他本質上是一場突襲,留給他的時間不會太多,他必須有人趕來之前證明這里存在有一個裂隙,所以不打算給其太多提升的機會。
所以在連斬數刀之后,身上異化組織猛然釋放,這種突然間的爆發讓本就迅若流光的雪君刀又驟然一疾,刃上光焰幾乎在瞬間就貼到對面臉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