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上的哨兵看著上空飄來的身影,正在那里吹響尖銳的哨聲。
格瑞尼雅這座堡壘即便到現在仍然有著一隊二十人小隊駐守著,是洲政府招募的當地的民兵。
他們并非是新光教的教徒,只是這個地方被租用給了新光教,做為他們囤放物資,轉移人員的秘密據點,小隊成員對此心知肚明,可他們從不過問這些。
而對新光教而言,有聯邦的正式軍隊組織在這里作掩護,他們做事也更方便,在被人盯上時,也容易混淆視線,
一個個士兵跑到了堡壘上方,紛紛將槍對準了天空中的身影。
他們神情非常緊張,這里可是洲邊境,消息閉塞,他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遵循著長官的軍事命令。
陳傳沒有去管那些緊張的士兵,他站在高空之上朝地面看了幾眼,而后用手指對準了下方,隨著指尖的光芒一個閃爍,要時一道光亮穿透了地面。
緊跟著,一聲巨大而沉悶的爆炸聲在地底之下掀動起來,地面竟是如波浪一樣滾動起伏了一陣。
隨后一道有些狼狐的人影忽然從下方撞開了泥土碎石,從里躍了出來。
杜羅齊耶剛才聽到哨子聲本來不想理會,但是隨后到來的轟擊讓他沒有再安穩待在下面了。
他原本還有一些憤怒,因為他最喜歡的鋼琴也在那陣沖擊中被破壞了,可等他看到陳傳的時候,卻是臉色為之一變,眼神里流露出恐懼和忌憚之色。
他顯然是認識陳傳的,并且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事,身上靈性之火爆發,隨后掉頭飛縱,一道光亮修地奔向遠空。
陳傳因為剛才不知道斯卡爾森是否也在下方,所以那那一擊純粹是以試探震蕩為主,
并沒有使出多少力量。
現在見人出來,并且見面就逃,馬上就明白多半是找對方向了,而其身上所穿的新光教教袍無疑是證明了自身身份,于是指尖再次閃爍了一下。
一道白金色的光芒眨眼就追上了杜羅齊耶,轟的一聲在空中爆開,在爆炸氣光之中,
被完全擊碎了下半身的杜羅齊耶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在地面上翻滾了一陣才停了下來,
此時他勉強直起身,又驚又懼的看向天空中緩緩飛來的身影。
其實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并沒有完全失去逃跑的能力。
只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剛才身上的靈性之火幾乎沒有起到任何防御的作用,他根本沒有從對方手中逃掉的可能,所以他干脆停留在了原地。
這時他還從懷里取出了一張身份名卡,用有些不太熟練的大順話說:「等一下,我是聯邦機密行動署的顧問!」
陳傳看了一眼,那的確是西岸機密行動署的名卡,不過新光教這個邪教,西岸很多政府要員都加入其中,所以這兩者并不矛盾,而這個身份更像是方便自己行動而獲取的。
而且這個人他看了一眼其腰部位置探伸出來的絲絲縷縷的觸須狀異化組織,這些東西很熟悉,舊帝室的武士和貴戚通常就會產生這種異化。
換言之,這人其實不是一個純粹的人了。
杜羅齊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想到對方的身份,他神情再變,立刻出言解釋:「我出身舊貴族,但我現在已經加入聯邦了!在政府檔案里能查到我的檔案。」
陳傳說:「被你們襲擊的國際調查團成員,現在在哪里?」
杜羅齊耶遲疑了一下,不過他不是什么新光教的死硬成員,而是半途加入的,甚至連核心儀式都沒舉行過,所以為了小命考慮,他決定還是交代一下。
他說:「九天前,我接到了一個消息,讓我配合教派中的一位高層攔截一名到這里的國際調查團成員,因為這人實力很強,所以我先上去與他談話,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由那位高層出手抓捕。最后人被那位高層帶走了,不在我這里。
陳傳說:「人在哪里?那個教派高層叫什么名字?」
杜羅齊耶遲疑了一下,說:「那人叫薩馬魯加,在教內負責一處在桑諾伊洲的祭祀點,我想人或許是被帶到了那里?那個地點是公開的,陳先生可以通過任何政府平臺查詢到。」
陳傳說:「你認識我?」
杜羅齊耶有些敬畏的說:「是的。自陳先生踏上這片土地上后,教派內部就對您十分重視,我們幾乎都看過關于您的資料。
我進入教中那么久,另一個被教派這么重視的人,就只有站在初之民立場上的阿赫塔瓦了。」
陳傳問:「這里除了你,還有多少新光教教徒?」
杜羅齊耶如實回答:「之前有六十五個人,護送儀式材料走了一批,現在還剩下十五個人,都是我帶來的—兩位廚師,一位調酒師,一個小提琴手,一名畫師,一名訓犬師,兩名電報員,其余都是我的女仆,他們只是因為我才加入了教派,并不知道教派里的隱秘。」
陳傳又問了一些關鍵問題,他都是有問必答,等說完之后,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漂浮了起來,并向著陳傳這邊飛了過去,他不敢反抗,任憑后者施為。
陳傳看了他一眼,然后帶著他往回飛走,這個人他打算帶在身邊,一方面防止其人將這邊的消息傳出去,一方面也方便在詢問路上的消息,同時這人也是一個關鍵證據。
至于堡壘內部的電臺,剛才那一股靈性沖擊和強烈的震動,足以將結構精密的東西都是破壞掉了。
至于那些士兵,隨著他的離開,一個個翻著白眼栽倒在了地上,起碼一兩天內是沒可能醒過來了。
陳傳回到了調查團成員的身邊,他們剛才可是把過程看得很清楚。
常年配合格斗家做事,他們也能認出那個逃走的人就是格斗家,沒想到這人幾乎是瞬間就被拿下,心中的敬服一時無以復加。
陳傳說:「根據這個人的交代,斯卡爾森先生可能被帶去了桑諾伊洲的公開祭祀點。」
「桑諾伊洲祭祀點?」
負責人立刻說:「我知道這個地方,那是新光教三處最大的公開傳教地點之一。如果我們這就過去,那需要兩天時間。」
陳傳說:「好,那我們現在就動身。」
盧諾維拉中心城,大順駐聯邦首府外事館。
團長姜閱治正在和團隊內的重要成員開會,兩名副團長和范振同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副團長楚治先說:「陳處長那邊已經拿到了九合圭的碎片,只是他至今還沒有余暇運送出去。我們是否要派人去接洽下,把東西先轉交給國內,也免夜長夢多嘛。」
副團長涂海升說:「我看,具體的歸還國內的事宜還是由第二訪問團自己決定吧?我們各有各自的任務,不用多過問。」
楚治先說:「兩個訪問團雖然各自任務不同,可彼此幫襯也是應該的。」
范振同坐在那里并不開口。
姜團長說:「第二訪問團既然沒有給我們發電報,那么還是按照事先的決定,由他們全權處理,聯邦那邊已經遵守承諾,那我們可以開啟下一輪的談判了。」
「團長—」
楚治先說:「我這里有一份情報部門的傳來消息,陳處長和卡弗迪家族的萊恩私下見了一面,見面地點是在封鎖廳,沒人知道他們兩個談論的是什么。」
他看了看在座幾人,著重說:「陳處長沒有和我們報告說明是什么事情。」
涂海升看向姜團長,說:「陳處長去哪里應該是有記錄的,他沒有和我們說,那應該不方便透露,可能會在事后報告給國內。」
「可是—」
楚治先說:「他既然私下見過卡弗迪的人,那么我們還能夠相信他嗎?卡弗迪家族可是極有可能與一些敏感的人有牽扯的,現在九合圭又在———」
范振同忽然出聲說:「我雖然只見過陳處長一面,但我知道他并不是那種人。」
楚治先看了看他,收住了口。
姜閑治這時開口說:「按照紀律,陳處長并沒有對第一代訪問團報告的義務,有什么問題謝團長會處理好的,所以這件事不用多說了。」
他看向兩位副團長,嚴肅的說:「第二輪談判很關鍵,涉及到了我們各自的核心利益?
這個時候,界憑上忽然有通訊信息傳過來,一般來說,如果不是較為緊急的情況,是不會來干擾他們的會議的,所以姜闊治立刻接了進來,沉聲問:「什么事?」
對面傳來聲音:「團長,剛才有一個隱秘部門提供的情報,需要您和幾位過目一下。」
說著,一則消息遞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界憑中。
姜閑治看了下,上面顯示,陳傳此刻正與國際調查團的人往新光教的公開獻祭點趕過去。
這是應國際調查團之托去調查斯卡爾森的事情,對此第二訪問團事先已經有過通報了。
不過—·
楚治先說:「團長,新光教的事情很敏感,陳處長這么做,對我們的下一輪談判會不會有影響?」
范振同這時看向姜閎治,說:「姜團長,需要我走一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