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潮起時“結圓桶!結圓桶!”
鄭云琪拼命大吼,組織鏢局內的小魔頭們結成圓桶大陣,沒有后顧之憂的防御。
所有人不斷地向他聚攏。
雙方的廝殺,從一開始就進入了你死我活的慘烈地步。
上手就是拼命。
生死格外的快速。
星芒舵主一人一刀,如閃電驚鴻,在空中縱橫捭闔,攔住了所有高手,不讓他們下去。
而且還占了上風。
足足十幾位武侯,在他面前,不得寸進!
而且還被他砍死了三個!
鏖戰不過一盞茶功夫,星芒舵主手里,已經掐滅了將近一百人命。鮮血從空中一片片的撒落。
他帥級四品,便可以戰勝武侯,如今已經是帥級七品,更是如虎添翼。
瘋狂砍殺,對方只要是不聯手,單獨戰斗幾乎沒有一合之將。
“吼!”
星芒舵主一聲大吼,九環刀一刀將一個武侯劈成兩半。
便在這時。
遠方一點光芒閃現。
瞬間化作流星,極速向著鏖戰中的星芒舵主而來。
星芒舵主只感覺危機感驟然增加,不假思索的連劈三刀,將身前所有敵人擊退。
靜氣凝神,刀芒驟然閃耀夜空,催動全身修為,一招恨天刀法。
恨天無眼。
拼命發出。
轟的一聲爆響,整個鏢局都晃了晃。氣浪翻滾,在周圍想撿便宜的幾個黑衣蒙面人被震的翻滾而出。
來人被生生震退,目光駭然的看著被震退到地上翻滾的這位總鏢頭。
他竟然能擋住我一擊。
方徹直接被震得飛退,五臟挪位的落下來,炮彈一般撞在地上,落地的瞬間刀光環繞,還將周圍三個黑衣蒙面人一刀兩斷。
這才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顫巍巍道:“王級?”
四面八方,長嘯聲四起。
鎮守大殿的人終于趕來了。
空中那位王級高手一揮手:“撤!”
冷森森道:“天下鏢局,少管閑事!”
所有黑衣人縱身而起,往外飛去。
殺了人就想走?
趙無傷等人哪里肯依?暗器紛紛出手追擊,連自己的兵器也都當做暗器扔了出去。
但是空中那位王級一劍橫空,劍芒將暗器紛紛擊落,隨即一干黑衣人瞬間進入夜幕之中。
方徹身子搖晃,終于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血如泉涌。
“總鏢頭!”
鄭云琪渾身是傷的跑來:“您沒事吧。”
大家也都驚慌失措的跑過來。
剛才這一戰,大家都是很明白。
若不是有總鏢頭在,恐怕今天晚上,大家一個也活不成。
是他拼死攔住了對方所有武侯以上超級高手。
“沒事。”
方徹趕緊服用一顆丹云神丹,喘了幾口氣,依然感覺五臟六腑火辣辣的疼。
“大家都怎么樣?”
趙無傷等還未回話,
刷刷刷刷……
鎮守大殿的戰堂高手紛紛落地。
隨即一聲長嘯,范天條身子一閃,落在了鏢局中,遺憾地搖搖頭:“進入了城中民居聚集處……哎。”
眾人默然。
“鏢局傷亡怎么樣?”范天條問道。
“死了三十多兄弟。”鄭云琪點驗完畢,眼中如欲噴火。
原本的輪值宗師增加到了每天二十位,而今天這二十人死了十三個,而鏢頭們,也就是小魔頭們,死了十九個!
其中還有兩個女的!
可說是損失慘重。
“對方是什么人,魔教的?”
“不知道,還沒查看。尸體都在這里。”
黑衣人的尸體,都被擺在一起。
足足一百四十九人!
大部分是方徹所殺。
“尹修總鏢頭好俊功夫。”范天條一邊查驗,一邊說道。
那邊,總鏢頭嘴里還在不斷流血,虛弱道:“殿主大人……過獎,咳咳咳……”
“心脈都缺失了。”
范天條查看了幾個黑衣蒙面人尸體,嘆口氣,站起來,道:“的確是魔教的人。”
這一點,其實鄭云琪和趙無傷等人比范天條還清楚。
一個個都是默然無語。
大家都上前去看,有些的確是跟自己一起出總部的那批人,大部分卻不是。
鎮守大殿的人在收拾尸體,而鏢局的人在收拾自己的人的尸體。
若是鎮守大殿的人將鏢局這邊死的人也剖開看看,定然會發現,這些人心脈的一截也沒了。
但是這邊屬于自己人,人死了已經算是犧牲了,怎能還要玷污尸體?
在和鏢局的人商量了一下后續之后,由于鏢局這邊人人帶傷需要處理,而且這邊亂糟糟的也不是說話的時候。
所以簡單的說了幾句。
鎮守大殿就收隊了。
“節哀順變。”
范天條留下幾個字。
尹修總鏢頭長長嘆息:“節哀是不可能的,但我們移山門,也不會白吃這個虧!”
鎮守大殿的人很快走了。
一地血腥味。
大廳里。
擺放著三十二具尸體。
靜靜躺著。
小魔頭們一個個眼中含淚。
剛才還在一起考試的,一起等著看熱鬧,現在他們就靜靜的躺在了這里。
幾個女孩小聲的啜泣起來。
“查驗損失,處理傷口,然后進來開會。”
方徹道。
“是。”
終于。
眾人陰沉著臉,紛紛進入會議廳。
星芒舵主也是面沉如水,身上纏著繃帶,坐在寶座上。
其實他的傷在吃了丹云神丹后早好了,但是卻也必須包著。只是丹云神丹損耗太快,自從回來,已經損耗了七顆了!
一共就二十顆,幾乎去了一半。
他連身上血跡都沒收拾。
臉上還有血痕。
其他人倒是簡單收拾了一下。
“說說吧,這次襲擊,你們怎么看?”
星芒舵主身上寒意森森。
“我看了一下,里面死的人之中,類似我們這樣的不多。”鄭云琪道。
“是的。”
“大部分是江湖武者。”
“這次行動,不像是總教的那些人干的。”
“對,我也有這種感覺,雖然他們湊了很多的帥級過來,但是……我們對于同類,尤其是我們都是世家出來的,還是有點感覺的。”
眾人七嘴八舌,對于鄭云琪等人這種說法,竟然很是贊同。
這下子方徹來了興趣,道:“有什么感覺?”
心道難道他們可以辨認?
“也不是很清晰,反正……差不多的感覺,類似于直覺。”
鄭云琪道:“你也知道,我們在各自的家族,都不是嫡系子弟。而類似我們這樣的,在家族里,往往是夾著尾巴做人的……看到了嫡系子弟,還要行禮。”
“有些時候自己得到了好東西,寧可自己不吃,也要送出去看個笑臉。有時候那些家族天才,對我們笑一下,我們能高興好幾天。”
“就是這種心理,對對對!”
趙無傷也是連連點頭,其他人也都是苦笑著點頭。
“我們都二十五六了,才帥級,資源月份額雖然也有,但是只是一般。再怎么拼命,也趕不上。而一般的家族嫡系天才,在我們這個年齡,基本都沖到武侯高階或者王級了。甚至更高的,已經到了皇級。”
“這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說是一家人,但是我們旁系在直系面前,基本就相當于奴仆,或者是長工。”
“所以久而久之,我們這些人都有一種……就是見了嫡系本能的卑躬屈膝的念頭,走在一起都感覺自己矮一頭。”
“而這一批出來的幾乎都是我們這種人,所以有些時候大家在一起能聊得來,而且感覺也很對……”
鄭云琪慚愧的低下頭。
這種感覺根深蒂固,可真不是什么光彩事。
方徹恍然大悟,道:“所以伱們前段時間找人,也是用這種感覺?就是那種看起來人模人樣而且還很高傲其實骨子里都很自卑,都點頭哈腰慣了的人?簡單來說,就是奴才找奴才,有感覺,對吧?”
事是這么個事兒,可你要不要說的這么難聽啊。
眾人一片無語中,都是無地自容的低下頭:“是的。雖然有時候也能找錯,但是找十個基本能對七個。”
方徹無語了。
還真特么是一門奇特的技能啊。
但他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想法升起來:這種心理,是不是可以利用呢?
而且今晚上,我救了他們的命啊。這貌似可以進行收心第二彈了吧?
他心里在考慮著,剛剛死了人,是否可行?
但這種危機很難得啊。
下面眾人還在議論紛紛。
“所以我們都感覺,今晚的襲擊,這不像是我們這種人的手筆。也不是我們能策劃出來的,我們策劃的話,不會這樣子。”
“這些人配合默契,好像是長久在一起作戰的軍隊,而我們策劃,不會配合的這么好。”
趙無傷這句話說的眾人都有點臉紅。
星芒舵主的眼睛慢慢聚焦,他似乎慢慢的聽明白了。
“你們的意思,我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們以為,這一次的襲擊實際上是下屬教派組織的。”
星芒舵主眼中寒光閃爍。
“是的。”
鄭云琪道:“舵主,不知您注意到沒有,這一次被襲擊,對方那個領隊的王者,最后說的那句話很有問題。”
“哪句?”
“就是那一句:天下鏢局,少管閑事。”
鄭云琪道:“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是站在我們總教子弟立場說的,但是若是我們總教世家子弟來做的話,卻是決不會說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