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武院進入這個班,付承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和莫敢云打好關系,便于未來或者自己,或者家族,能與莫氏家族守望互助,互為同盟,借取東風,飛黃騰達。
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但是有點交情也可以啊。
但是他所做的所以努力,莫敢云都沒有任何反應。
偏偏對一個天天占便宜的方徹,一個九級世家的外戚這么親近,甚至還天天請客!
你倒是看看我啊!
一個九級世家的外戚,就算再天才又能有什么發展前途?有什么利用價值?
終于在這一上午……付承云忍不住了。
厲長空宣布下課。
莫敢云就站了起來。
跺跺腳,順勢后退一步。
巨高壯碩的身子站起,兩條杠子一般的大長腿如同擎天柱一般。
他身后的學生個頭偏偏全班最矮,此刻站起來,居然眼睛正好看到了莫敢云的屁股中間。
近在咫尺。
這貨眼睛聚焦了一下,默默的又坐了下去。
一臉黑線。
你特么站起來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順便退一步?
屁股頂著我的嘴了麻蛋!
信不信老子一張嘴讓你屁股上多個窟窿?
莫敢云豪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悶雷一般響起:“方老大,走,請你吃飯!”
方徹:“好叻。”
于是站起來,兩人有說有笑并肩往外走。
厲長空看著兩人身影,眼中隱隱有笑意。
他動作緩慢的收拾著自己東西,然后順便在回憶,自己剛才教學、糾正、理論、動作……等各方面的情況,每一個學生對自己所講的所教的東西的反應。
然后立即就在腦海中制定,對于不同反應的學生的不同教學方式,下一節課要針對這些來。
這是他數百年的習慣。
育人不是做任務。
這不是我的工作,這是我為之奉獻一生的事業。這一點,厲長空向來很清晰。
就在方莫兩人即將走出門的時候……
一個冷淡淡的聲音道:“天天請客,頓頓被請客;一個憨憨傻傻不在乎分,一個心黑皮厚不在乎臉,倒也是天生一對。”
聲音中的譏嘲,和那種酸溜溜,不要說聽,彌漫在空氣里都能聞得出來了。
正是付承云。
莫敢云與方徹腳步在門口一頓,同時轉頭看來。
“看什么?”
付承云昂然道:“難道我說錯了?”
其他同學也有不少默默點頭。但大多數同學臉上露出來不屑。
人家一個愿意請,一個愿意被請,關你屁事?
再說吃虧占便宜的這種話,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莫敢云武道前途卓絕,人雖然在面對方徹的時候顯得很憨憨,但是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可是精明的要死。
誰知道莫敢云什么用意?一個超級家族的嫡系子弟,就真的那么傻?——反正這一點,坐在這個教室里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的。
作為踏入了武道,而且修煉到可以考入白云武院的這些學生,真心沒有任何傻逼存在。
至少來說,那種‘窮人的傲慢’是不會存在的。
十年寒窗苦練,如何比得上三代積累?
更何況是千萬年傳承的世家?
所謂的那種‘只要我夠努力夠拼命,就可以將世家子弟、武道二代們踩在腳下’這種傲慢,直接不存在。
拼資質,能考入武院的都不會很差。
人家千萬年世家傳人,上一代找的媳婦都是千萬人里精挑細選,強強結合生的孩子,會比平常人孩子的資質差多少?
你十年寒窗勤學苦練,人家難道就一直混吃等死等著你超越嗎?也沒閑著吧?
而且,永遠不知道人家吃的什么。
當你離開武院這個相對公平的平臺之后,或許你千辛萬苦一年賺取的所有可以提升實力的資源,能為你提升的實力,甚至都比不上人家每天早晨都喝的那碗粥。
所以類似于付承云這種酸溜溜的思想,有,但是大家從不表露。
因為表露了,或許就失去了一個將來人生可以借力的平臺。
所以現在付承云站出來說酸話,其他人就算是心里有同感的也只能默默在心里點頭,竟無一人表露在臉上。
只是,看熱鬧的眼神,卻是都很明亮。
甚至很期待。
哇,要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但是莫敢云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的沒有發怒。
而方徹更是用平靜的臉色和眼神,似乎看空氣一般的看了付承云一眼,就面露微笑的站在莫敢云旁邊,完全沒有任何介懷。
莫敢云眼光平靜到了極點的看著付承云,臉色平淡的問道:“說完了么?”
付承云看著莫敢云的平淡,越發的感覺一股火沖了上來,聲音稍大了一些,道:“我只是很奇怪,作為世家子弟,方徹天天占你便宜,你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我是為伱不平!”
莫敢云點點頭,禮貌的道:“謝謝你。”
轉身就要走。
“你不準備說點什么?或者有點反應嗎?”
付承云有些怒了。
因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莫敢云與方徹都是完全的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沒有聽進耳中。
作為天才的他,向來心高氣傲,什么時候被人這么無視過。
“說點什么?做點什么?”
莫敢云很奇怪的看著他。
問道:“為什么?”
這個問題將付承云問住了。
我是幫你撥開迷霧,看到方徹真面目,你為什么這個反應?
難道不應該感謝我,然后感受到我的真心,然后從而幡然悔悟,和我交朋友嗎?
莫敢云淡淡的笑了笑:“你是不是認為,我應該立即感覺到自己的傻?然后從迷霧中走出來,然后感謝你挺身直言,從此和你成為莫逆之交,無話不談,成為以后人生的兄弟,肝膽相照?這樣才算是合理?”
付承云愣住。
這正是他心中的最美好的幻想。
最希望看到的情景。
但莫敢云為什么這么說。
“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