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負云看著面前穿著一身星袍的星官,他又頭抬頭看天空之中那一顆星辰。
這一顆星孤獨的懸掛在九天之上,這一片天不再那樣的空曠,而趙負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一顆星辰的光芒仿佛都落聚在了這個星官的身上。
這星耀高原的修行功法,一定與眾不同。
他看了星辰,又看了看面前的星官,不由的說道:“星耀高原竟如此懼于黑暗嗎?”
“非懼與不懼的問題,而是無此必要。因你一人入星耀高原,而使萬千民眾而受難,那本宮必將因今日未能夠攔阻你而后悔。”這老星官以最溫和的語氣,說著最堅定的話。
趙負云沒有以自己第二元嬰來硬闖。
再一次的打量了對方,于是說道:“既然如此,那貧道離開便是了。”
他說完轉身,那星官卻是行了一禮。
對方的禮數很周到,無可挑剔。
趙負云轉身走了數步之后,又停下了腳步,說道:“星官剛才說自馮師兄之后,貧道是第一個來到這里的天都山弟子?可是真的?”
那星官回答道:“星官不得欺心,本宮所言,當然是真的。”
趙負云凝視著他,想要看出他的話是不是出自于內心。
但是他看不出來,于是轉身離去,在天都山之中,馮師兄曾說過,陳成章師兄的名字光華暗淡,這要么是陷入了某種困境之中,要么是人之將死。
趙負云重新走回了黑暗之中。
他沒有走來的路,而是順著星耀高原的邊沿而走。
那個星官并沒有離去,而是跟著趙負云,趙負云走外圈,他則是走內圈。
他監視著趙負云,不讓他有偷入星耀高原的機會。
而趙負云則是想著,若是那位陳成章師兄在這星耀高原之中,那么這個人為什么要說沒有見過天都山其他的弟子。
除非陳成章師兄沒有透露身份,或以別的身份進入這里,又或者這個人根本就不知道。
再有一個,要么是知道,但是陳成章師兄在這里出了事,星耀高原決定隱瞞陳師兄到了這里的事實。
最后一個,就是陳成章師兄真的沒有來過這里。
趙負云一邊走一邊想著。
自從來到這星耀高原的邊緣,他發現這黑暗的排斥與凸顯已經弱了許多。
但是他卻又感覺到了另一種類似于標記的東西,他感覺自己的身上籠罩著星光,不知不覺之間,他像是被這星耀高原的星光給標記了。
他知道,這必定是來自于那一個星官。
不知不覺間,趙負云已經走了數十里路,他橫向的走,因為山勢陡峭,所以是在懸崖峭壁上面走著。
而在這個星官身后的星耀高原,卻是有一個黃袍人一步步的走著。
這正是趙負云的第二元嬰泰山力士,他早已經悄無聲息的遁入大地之中,來到了高原之中。
他抬頭看向天空,看到一顆顆的星辰。
每一顆星辰顏色都不一樣,他不知道這些星辰來自于哪里,又是怎么出現的,也不知道每一顆星辰又代表什么,所以只是一邊看一邊走著。
因為有星辰掛在天空,所以這一片天空便有了高度,要不然的話,看到的只是無盡的深邃。
而有了星辰之后,整片天空則有了高度。
在這里,天與地之間,似乎只隔著一重山而已,若不是有山擋在中間天與地都要重合在一起了。
泰山力士一路的走,看到了零零散散的屋子。
這些屋子三五成群,形成一個個部落的樣子。
一眼望去,這一望無際的草地上,一片安祥,若是說自己的到來會給這里的帶來災難,確實不好。
不過,那個星官說過,是火星的來到引來災難,自己的第二元嬰,一身土性,沒有半點的火性,可不會點燃任何的東西。
他一路走,一路的前進,最高原最深處去。
他發現,這里的人的住處像是個漩渦,由里向外的發散。
趙負云悄無聲息的走這一片星光照耀的大地上。
觀察著他們的生活,發現這里的人以畜牧為主,牛羊成群。
但是每一個群居的部落,都會有一座星宮。
這星宮有大有小,有些簡陋,有些奢華,他站星宮外面朝里面看去,以他對于太虛之意的領悟,在這里又沒有被天地所排斥,自然是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他看到星宮之中,擺著人的石像,在石像前面,有神牌位,上面刻著某某星君的名號。
泰山力士看著里面的神像,又看著星宮里的人,并沒有驚動他們,依然是一路往高原深處而去。
越往里面去,便越能感覺星光的燦爛。
他發現,其中有一顆紫色的星辰在最中心之處,燦爛無比,被眾星拱衛。
當然,其中的星辰有燦爛的,也有暗淡的,他不知道暗淡的星辰代表什么。
他遇上了一個星宮學徒模樣的人,攝了對方的念頭,知道了這里的修行的法門是比較特別的。
這里的修行法門,從一開始起,便需要在心中觀想一顆星辰照自己的心間,然后融合各種真煞。
更確切的說是,以真煞凝煉星辰。
星辰從虛無飄渺的眉心識海之中落入丹田,落入檀中,凝煉星丹,最后化星光再回歸眉心識海。
這里的修士將識海稱為神海,最后化神則是神海星光脫竅而出,飛上天空,化為一顆星辰。
他了解到這些之后,不由的抬頭看天,只見天空之中的星辰雖然說不上繁星滿天,但是卻也不少。
不由的想,難道這星耀高原出了這么多超脫元嬰的的化神化星的修士?
整個武周,明面上也不過是一個希夷祖師而已,他覺得,那星空里面最閃亮的那一顆紫色的星辰,可能是真正的化神脫竅成飛星的修士,而其他的則未必是。
他懷著這樣的疑問,來到了高原的中心處,這里依然是一片平坦,但是這里卻有一個土包,土包上面建立著一座宮殿。
圍繞著這個宮殿,形成了一座城池。
他走在大街上,突然聽到一陣琴音。
這琴音聽著耳熟,因為他在天都山之中聽到過,這琴譜的名字叫‘籠中鳥’,是以一只被關在籠中的鳥,聽到外面無數的鳥聲為主題譜寫的琴譜。
他曾在天都山中聽過一位道師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