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區,一個老式居民社區。
不似現代建筑的模式,小區沒有圍墻、沒有物業、甚至沒有太多住戶。
各棟居民樓之間建有老式的開放垃圾堆,堆積成山的生活垃圾,伴隨剩飯剩菜變質后,直沖天靈的濃郁臭味,讓人從旁路過前,都必須做好心理建設。
但它的存在,也不全是弊端,起碼可以客串流浪的貓貓狗狗、耗子蟑螂等的自助餐廳,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動物保護組織的壓力。
居民樓下斑駁的陽光中,一群大媽大爺三兩對坐,嗑著瓜子討論別人,嘎嘣一聲,不知道嚼碎了誰的一生。
沈飛穿過人群,順著陰暗的樓間小道,跨越地上一灘灘不知名積水,來到了3號樓102戶。
他輕敲三下,等著大門打開,心中的期待感,類似于開盲盒前幻象自己心儀的款式。
“誰?”門內傳來一男子聲音。
“我是小區物業,有鄰居反應你家洗手間和廚房漏水,我們過來檢查下。”沈飛隨口答道。
門內之人并沒有立刻回應,頓了幾秒,才悶悶的傳來一句:“這種老式小區哪來的物業?凈瞎扯。”
沈飛無奈道:“好吧,我就是樓下的倒霉鄰居,我的廚房天花板都發霉了,洗手間還一直滴水,趁著下班時間過來看看,知道什么情況,我才好去找修房補漏的來處理下。”
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門內人好不容易克制住罵人的沖動,才幽幽的傳來一聲:“可是,這TM是1樓。”
樓下的鄰居?你咋不說住在地下室的鄰居陰間人是吧?
沈飛臉上笑容為之一僵,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三秒鐘,我現在改口說查水表來得及嗎?
他忽然語氣一變,氣憤道:“好吧其實我是樓上的,你們每次都把垃圾堆在門外,搞的樓道滿是臭味,我每次路過都要捏著鼻子。”
似乎說到了氣憤之處,沈飛忽然“梆梆”地大力敲著鐵門,大聲道:“不說你們,你們還變本加厲了是吧?快點開門,把你們的垃圾收拾掉,不然我報警了。”
聽著沈飛理直氣壯的話,門內之人似乎有些不確定,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把垃圾放到門口了,沒印象啊。
遲疑片刻,里面終究還是傳來了拖鞋踢踏聲,逐漸靠近,“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位偏瘦男性,打開門后,面帶疑惑的打量一眼沈飛,同時低頭朝門口看去。
門口地面空空如也,哪有垃圾,感覺自己遭受了戲弄,心中無名火頓生,張口就要對著沈飛開罵。
沈飛伸手按在他的臉上用力一捏,將他還未出口的臟話捏了回去,同時推著他的頭進了房間。
進門后沈飛手上用力一推,瘦子被推地腦袋后仰,腳下趔趄。
沈飛粗略掃了一眼房間內陳設,正對面是一間不大的客廳,客廳茶幾上有幾盤花生米、海帶絲之類的涼菜,茶幾邊緣碼放著一排排或空或滿的啤酒瓶。
茶幾對面的沙發上,盤坐著一位偏矮個頭的男性,相貌要比開門的瘦子老成些,此時正一條腿橫放在沙發上,一只手正捏著花生米。
沙發邊緣散落著好幾個不同品牌的手機,款式有男有女。
沈飛打量矮子的同時,他也在表情不善地審視著沈飛,同時一只手摸向茶幾邊緣的啤酒瓶。
瘦子剛穩住身形,一句帶媽問候語便飚了出來,伸手就要上來拽沈飛的領口。
卻見沈飛忽然從衣服口袋里掏出證件,展開平伸到他們面前,嚴肅道:“警察,我懷疑你們二位正在從事非法勾當,請跟我走一趟!”
二人聞言心頭一驚,瘦子更是嚇得一哆嗦,手上動作當即頓住。
可二人再細細一瞧,白底證件頁上貼著紅底照片,照片里小沈飛正笑的燦爛,證件抬頭還寫著“橡樹幼兒園最愛午睡乖寶寶獎”
短暫的錯愕之后,一股被愚弄的憤怒從二人心底竄起。
瘦子抬腳踹向沈飛腹部,同時矮子抄起啤酒瓶便向沈飛頭頂掄來。
沈飛一瞧,哎呦,跟我動手是不是?
他一挑眉頭,上半身一偏身體側閃,躲過啤酒瓶的同時,伸手抓住瘦子踹他那只腳的腳踝,用力向上一抬,先將瘦子掀翻在地。
一擊掄空的矮子,重新穩住身形,收回手臂準備再掄,卻被沈飛忽然欺身上前,一記寸拳,直擊矮子腹部,柔軟的腹部與硬邦邦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矮子頓時身體如蝦一般弓起,胃中翻騰,口吐酸水倒向一邊。
“我炒泥……”倒地的瘦子才緩過勁來,一句臟話又要脫口而出,沈飛及時一腳踹中他的腹部,幫他保住了素質。
沈飛彎腰拎起二人的后脖領子,將兩人依次甩到沙發上。
他從散落的手機中隨意摸出一個,撥通某個不需要解鎖也能呼叫的號碼,言語了幾句便將電話掛斷。
稍待幾分鐘,二人逐漸緩了過來,但也識趣的并沒有再動手。
這次瘦子也不罵人了,反而是矮子先開口了:“兄弟,我們哥倆是哪兒得罪到您了嗎?您劃下個道兒來,我們也好給您賠不是。”
他并不記得有得罪過眼前之人,但是職業限制,任何人揍他們都是有可能的,畢竟他們哥倆的職業是扒手。
沈飛正色道:“我這兩天去旁邊的晨光大學旁聽過一些教授的課程,深感我國教育普及工作的不易。”
“我看你們二人就像9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所以我決定出一道基礎的智力題來考考你們,若是答對,我便放過你們。”
矮子面露驚愕與瘦子對視一眼,仍帶著痛苦的臉上,還是充分的表達出了迷惑與不解。
晨光大學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但是隔壁有所學校好像叫做晨光小學。
一股不妙的感覺在他心中升起,今天不會碰到精神病了吧。
武力解決二人已嘗試過了,行不通。現在聽這人講話,可能智力溝通也夠嗆,忽然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在哥倆心中升起。
沈飛也不等二人答話,抬手一指矮子:“你,我問你,如果游泳比賽的時候,我把泳池的水喝光,然后跑過去,是不是比其他選手游泳更快一些。”
矮子聽完,更加絕望了,這貨要是腦子沒問題,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旁邊的瘦子顯然比他聰明,搶答道:“伱把水喝光了,那別人不也跑過去了?”
沈飛奇怪反問:“我為什么要喝別人賽道的水?你瞅瞅你的腦子,這么蠢還不好好上學。”說完便是一副痛心疾首樣,就差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寫在臉上了。
還待多教育這二人幾句,沈飛忽然耳朵一動,分辨了一下樓外傳來聲音,知道要等的人到了。
他不再多言,起身又對著二人腹部各補了一拳,也不管二人再次蜷縮如蝦米,往茶幾上丟出一張提前打印好字跡的A4紙,然后起身推開客廳側邊窗戶,一個起落便跳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