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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建國大業之合縱連橫


更新時間:2024年10月05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盛唐挽歌 


“洛陽,洛陽……”

臥房里,李感覺手中的信有千斤重。

韋子春現在守在門外等候他的決定,而李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知道現在李琬的處境也很糟糕,哪怕方重勇投靠過去,李琬也依舊改變不了當傀儡的命運。

最后結局如何,不太好說。手中有強軍的方重勇,很容易通過聯姻等手段,將韋氏綁在他的戰車上。

但無論如何,那時候李琬也比自己要輕松點了。假如方重勇真的要跟韋堅他們合流的話。

失去了汴州,李便不得不退回齊州,最后的命運,就是在那邊等死。

李不想死,他覺得還是茍一天是一天比較好。

這讓他想起近期為了前任兒媳宇文氏跟方重勇起沖突那件事,頓時感覺自己當時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得虧高尚極力勸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是要去一趟開封縣,跟方重勇“冰釋前嫌”才行。

“看來,捏著鼻子也得緩和一下關系了啊。”

李輕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

對于他這樣的親王來說,天下可以走的路雖然很多,但活路卻很少。

李近期隱約感覺到,爭奪天下所需要的戰略戰術水平,其實是很高的,已經高到自己看不到的那個層次了。

皇甫惟明該厲害吧,一戰而主力盡沒,兵敗身死。這帶兵打仗的風險,簡直大得離譜。

看似威風八面的節帥,搞不好一場戰斗就噶了。

正因為如此,那些反叛,或者正打算反叛的親王們,更要不得不依賴那些用兵如神的統帥,以及披堅執銳的丘八。

如此一來,持劍之人,逐漸掌控不了手中之劍了!

“如果孤能像太宗皇帝那樣戰無不勝就好了,孤自己就是一把神劍,自然不會被神劍所控制。”

李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他還是發現目前所面臨的最大問題,最終出路到底在哪里了。

說一千道一萬,如果君王自己不能帶兵,又怎么可能壓得住麾下的驕兵悍將呢?

李發現自己之前還是太天真了,不該走上這條路,甚至都不該離開關中的。

只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正當李一個人在臥房中長吁短嘆之時,長子李求見。

李勇武有力,喜好用兵,雖然沒有指揮經驗,但看起來似乎有點名將的影子。

他的身材很魁梧,或許將來能像太宗皇帝那樣馳騁沙場,起碼“硬件條件”俱備。

當然了,李曾經對李給予厚望,只是后來發現麾下的兵馬實在是不堪戰,李有本事也發揮不出來,這才放棄了幻想。

如今李求見,李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才好。他連忙將韋堅寫給方重勇的招攬信揣入袖口,裝作無事發生一般。

“父親,孩兒請求回齊州,在齊州訓練兵馬。”

李對李抱拳行禮道。

李這位長子并不知道韋堅給方重勇寫招攬信的事情,所以這必然是之前弟媳被擄走,刺激到他這位兄長了。

“你可是為家丑而來的么?”

李有氣無力的詢問道,心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把韋堅的信給李看。

“父親,就算沒有那件事,您難道就看不出來嗎?”

李有些焦急的詢問道。

親弟弟被迫離婚的事情,雖然對李有些刺激,但這并不是他這次來討要兵權的主要原因。

畢竟,被擄走的又不是他的正室夫人。

“罷了,你愿意去齊州也好。”

李輕嘆一聲,從懷里摸出一個黃金做的魚符,將其交給李。

至于袖口的那封信,他已經不打算拿出來了。

“去吧,在齊州好好練兵,莫要輕舉妄動。”

他似乎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韋堅的這封信,讓李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真正“上桌”的那些人,像什么借力打力,連橫合縱,里應外合,不戰而屈人之兵等手法,都是很常見,而且正在被廣泛運用著。

他也發現了自己的短板,面對崩壞的天下,欺騙與背叛成為常態,宗室身份只是拿到了游戲的入場券,并不能保證手下人才的忠誠。

怎樣駕馭復雜的人心,成為了一個擺在面前的重大難題。

既然李要折騰,就隨他折騰吧。經過方重勇敲打的李,已經選擇了無為而治。

“謝父親成全!孩兒今日便啟程前往齊州!”

李十分激動的對李叉手行了一禮,隨即拿著魚符便走,沒有絲毫停留,似乎已經是急不可耐的要去齊州帶兵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才好。很久之后,他才失笑搖頭。

隨后,李把韋子春叫到了書房。一見面,他就對韋子春說道:“現在就啟程前往開封縣吧,孤要跟方清好好聊聊。”

“殿下,丘八跋扈,您一定要忍耐一些啊。”

韋子春憂心忡忡的說道,他還是有些擔心李。

怎么說呢,他覺得李是真斗不過方重勇啊。越是沖動,越是會感覺難受。

如果實在是做不到,不如什么都不做,做得越少,犯錯就越少。

“放心吧,孤已經想明白了。事不宜遲,現在就啟程吧。”

李拍了拍韋子春的肩膀說道,這次他是真的想明白了。

在做皇帝之前,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拿一斗新豐酒,再來一盆淮揚酒燜黃雞,一盤清蒸鱸魚。

上菜要快些!”

杏花樓的二樓雅間內,李白對店伙計叫囂道。

這是他最愛的兩道菜,和最喜歡喝的一種酒。以前在長安居住的時候,李白就經常吃,但一般沒錢來杏花樓吃。

這次永王也算是給足了“差旅費”,又有軍中馱運的馬匹給他路上騎乘,所以李白現在兜里很鼓,下館子吃頓好的完全沒什么問題。

“客官,您要的這些,店里都沒有呀。”

杏花樓的伙計無奈答道。

“怎么會沒有呢?我可是李太白啊!”

李白摸著下巴上的小胡須,一臉不滿的說道。

如果他在其他地方,出現這種情況,搞不好掌柜都要來跟他道歉。

可這里畢竟是長安,特別是杏花樓,不少騷人墨客都來過這里,留下了不少詩篇。

李白又如何?差你一個會寫詩的么?

伙計揶揄李白道:

“太白先生啊,就算您叫太黑,本店也沒辦法做這些菜呀。現在長安缺糧,而且各地的特產,也基本上斷了。

為數不多的美酒,更是被權貴之家壟斷。

本店現在可以點的菜啊,就那么些。”

說完他指了指掛在墻上的木板,上面有十幾個菜名,都是些家常小菜。

雖然伙計很客氣也很禮貌,但言語中表露出來的那種“愛吃吃,不吃滾”的態度,還是讓李白極為不爽。

本來想著這次說不定可以“寫詩免單”的他,最后居然等來了“要啥啥沒有”!

簡直豈有此理!

李白徹底破防了。

“不吃了!”

他氣得起身便走。

杏花樓的伙計客客氣氣的將李白送出門,隨后回來無聊的擦著桌子。

“長安百姓食不果腹,就是李太白來了也得收斂著點呀。”

胖乎乎的掌柜走過來,看著李白離去的背影感慨道。

顏真卿讓人統計過,這個月長安城內缺糧至少說也有十萬石。而那些權貴之家又不肯開倉放糧。缺糧的影響,已經讓各行各業出現大蕭條了。

杏花樓這邊還有十多個菜可以上,很多酒樓都已經關門歇業了。糧食已經被炒到高價,而菜品不可能跟著一起漲到吃不起的程度,達官貴人往往又有自己的廚子,這讓很多沒有名氣的酒樓無以為繼。

自從皇甫惟明兵敗后,通往長安的漕運基本上就被李寶臣截斷了。長安作為首都的弊端,也開始慢慢顯現出來了。

李白無法改變這個現實,而顏真卿也不能,更別提杏花樓的掌柜和伙計了。

百無聊賴走在朱雀大街上的李白四處晃悠著,路上有個乞討的乞兒抱著他的大腿行乞,李白好心給了他一枚開元通寶,沒想到從一個臨近的坊門內沖出十多個相似打扮的乞兒,將他圍得嚴嚴實實的。

李白費了老大勁才擺脫他們。

正當一身狼狽的李白,打算前往敦化坊的顏真卿府邸蹭一頓飯時,有個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在下太常卿李,讓皇帝李憲之子,見過太白先生。”

李言語很客氣,但一開始便亮明身份,顯然是不打算“平輩相交”,而是公事公辦。

李白見狀,對李叉手行禮,隨后詢問道:“原來是李正卿,有何貴干?”

他跟李完全不熟,確切的說,今天是二人第一次見面。

“我家兄長請太白先生入府一敘,家中已經備好了宴席,請先生務必賞臉。”

聽到這話,李白似乎有點明白發生什么事情了。

顏真卿是宰相不假,但在朝中并非只手遮天,而且他一定是被人嚴密監視的。

李白是名滿天下的詩人,風頭很大,本身就不太能保密。

讓皇帝是基哥的兄長,當初把皇位讓給了基哥,他的子嗣,至少現在都還活得挺瀟灑的。讓皇帝一家的人得知李白前來聯絡顏真卿,所以便派人一路跟蹤。

對于權貴之家來說,這點手段是稀疏平常,沒有任何難度。

正好沒地方吃飯,心大的李白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那李某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他跟著李一路來到勝業坊東南角的讓皇帝府邸。

朱紅色的大門,青磚烏瓦如故,四面的角樓看起來依舊派頭十足。

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穿過“四進”的大宅院,來到府邸大堂,只見讓皇帝一家的人都已經到齊,似乎正在等李白入席。

里面沒有一個是李白認識的。

已經有樂師在吹奏鼓樂,而一旁伺候的舞女,只是在給落座的眾人斟酒,并未在大堂內翩翩起舞。

很明顯,他們都是在等李白入席。

“兄長,我把太白先生請來了。”

李對坐在主座上的李琳叉手行禮道。

“哎呀,是太白先生呀,快請坐,快請坐。”

李琳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空座位。

唐代是分餐制和合餐制過渡的時代,飯桌非常靈活。可以合餐,即所有人坐一張桌子;也可以半合餐,即坐一張桌子,但菜品都是分好后端到每個人面前的。

當然了,那種隆重的禮節性用餐,還是實行徹底分餐的方式,既不坐一起,也不在一起吃。

比如說此時此刻就是這樣。

很快,一道又一道小巧別致的宮廷菜肴,開始擺放在李白面前。每一碟分量極少,但種類繁多。

李白都看花眼了。

“太白先生,先帝被當今天子殺害的事情,永王殿下知道么?”

正當李白觀摩菜品,思考應該先吃哪個的時候,坐在主座上的李琳,慢悠悠的詢問道。

李白下意識的便將手中筷子放在了餐碟上。

這種問題,也是可以隨便問的么?

李白有些愣神,但大堂內的舞女也好,樂師也好,上菜的下仆也好,就好似完全沒聽到一樣。

依舊是該干啥就干啥。

“永王殿下很憤怒,時刻想著替先帝報仇,以盡孝道。”

李白敷衍說道。

李對于基哥的恨意,不說怒火滔天吧,那也是深埋心底。

李的幼子李儀,被永王懷疑是基哥與永王妃侯莫陳氏所生。這也是近年來李冷落正妃,再無子嗣所出的重要原因。

但其間內情,侯莫陳氏無法辯解,李也無法公開指責,因為他沒有實錘證據。

總不能說老婆漂亮,老爹有玩兒媳的先例,就說老婆生的孩子,是老爹的種吧?

只是這根已經刺埋下,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侯莫陳氏又怎么自證她跟基哥沒有茍且呢?

這種事情是越描越黑的。

有這種煩心事,李若是還想著為基哥盡孝道,那真的只能是哄堂大孝,不能有別的了。

李白自然是知道李的家事,這話說得他自己都臉紅。

不過李琳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一茬,他長嘆一聲道:“天子無道,以至于烽煙四起。我大唐正是需要永王這樣的人出來撥亂反正啊。”

撥亂反正,這話說得就很有韻味。

亂是什么亂,正又是什么正呢?

缺乏政治智慧的李白不知道該說什么,只顧著吃菜。

李琳沒想到李白完全不接茬,自己等于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他不方便再說什么,只好命令鼓樂繼續,舞女開始表演。

酒菜雖好,眾人卻是吃得索然無味。

待宴席結束后,李琳走到李白面前,對他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太白先生請書房一敘,孤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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