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第257章 “副本”版本更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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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副本”版本更新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盛唐挽歌 


從涼州武威到長安,沿途官道共一千八百里路。普通官員赴任或回京述職,朝廷要求一個月內到位。

但這只是正常情況下趕路的要求,時間很充裕。

如果是快馬傳遞消息或送信,最快只需要六天時間便能到達。

就在方重勇在涼州節度使衙門,跟本地大戶開完會,卻沒有取得任何共識的時候。岑參從長安送信回來了,還被基哥封為了監察御史,順便到涼州宣布朝廷的旨意。

那就是:方重勇被基哥任命為“御史大夫”、鴻臚卿員外置同正員、敦煌縣侯食邑千戶。

雖然御史大夫只是掛職而已,并不參與御史臺的日常管理。但被封為御史大夫的節度使,便意味著天子會將其作為正式鎮守一方的地方軍頭來看待,肯定其能力,不再是蜻蜓點水一般的“過渡性”人物。

這是一條不起眼的官場潛規則,但卻又實實在在的運轉著。

王忠嗣、安祿山等人身上,皆有“御史大夫”的頭銜。反倒是方有德卸任嶺南經略使,回長安掌控禁軍后,不再擔任御史大夫。

河西目前所面臨的軍事壓力并不大,因為吐蕃蘇毗區的動亂和方重勇在隴右打的那一悶棍,與河西地方所對應的吐蕃軍區實力大損,已經無力在蘇毗最北面向河西發動進攻,侵占涼州外圍與大斗拔谷了。

現在大唐西部的軍事壓力,都被積壓到了隴右鄯州一線。下一步吐蕃人會集中兵力,與唐軍爭奪石堡城一線的吐谷渾故道。這已經是大唐朝野的共識。

在這樣戰略明朗的情況下,基哥卻堅持要授予方重勇“御史大夫”之職,來強化他河西節度使的權威。

這只能說明一點:這位缺錢的大唐天子,對于方重勇在河西撈錢的計劃寄予厚望!

方重勇名義上是河西節度使,實際上他要做的事情,則更接近于河西支度使。

當然了,該給的官職給了,該給的爵位給了,地方上的財權、地權、人事任免權給了,幾年后要是交不出滿意的答卷來,那基哥可是要發飆的!事情沒辦好,罷官都不見得能打得住,搞不好要流放嶺南!

得知自己加了一大堆亂七八糟,又沒什么實際用途的頭銜后,方重勇不但不開心,反而更加玉玉了。

“去了一趟長安,才知道節帥圣眷之深厚,那真不是外人能比的。下官亦是沾了光,要不然這監察御史之職,起碼還要苦熬十年才能落到某頭上。

下官在此拜謝節帥。”

河西節度使的書房里,岑參對著方重勇恭敬行禮說道。

方重勇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岑參不說話。

“方節帥……”

岑參被方重勇看得心里發毛,一陣困惑。按說方重勇家里嬌妻美妾,外加裴秀這個皮膚白皙細嫩的小三,怎么說都能解決男人的生理需求了。

沒必要玩些奇奇怪怪的花樣吧?

“岑御史,本來呢,某是很希望你能留在身邊,為我出謀劃策辦事的。

但是吧,某身邊可以信任的人并不多。有件事,需要有可信而得力之人,能長期駐留長安辦差。

某一直在考慮,究竟是讓你去辦,還是讓嚴莊去辦。某想聽聽你的看法。”

方重勇輕嘆一聲說道。

岑參是文人,個人形象好,便于在長安鼓吹自己在河西的政績,但政治斗爭經驗欠缺。

嚴莊就不說了,為人奸詐狡猾,缺點在于跟士族清流搭不上話,很容易讓自己在河西被中樞的某些人詬病抹黑。

方重勇思來想去,他又不是安祿山忙著要造反,確實犯不著讓嚴莊在長安活動,還是岑參更可靠一些。酒好也怕巷子深,這年頭文人墨客就是專門用來為權貴們打,提高社會影響力的。

方重勇在河西要做的事情,說好聽點叫“金融創新”,說得不好聽那就是變著法子為皇帝撈錢。

怎么看怎么覺得岑參挺合適這個官職的。

畢竟,岑參可是會寫詩吹捧邊將的人!歷史上的封常清,就是他吹出來的“戰績”之一。方重勇很想讓岑參駐留長安,為自己鼓吹一下地方政績!

“請節帥吩咐,在下萬死不辭!”

岑參一臉激動說道。

“那伱先看看這個。”

方重勇將桌案鎮紙下面的一疊文稿遞給對方,也不多說,就這樣靜靜的低頭不說話,像是在思考什么問題。

“進奏院?”

岑參一臉古怪看著方重勇,有些不明所以的詢問道。

這封寫給基哥的奏章草稿,跟他原本預想的東西完全不一樣。方重勇提的事情跟錢無關,倒是有些稀奇。

但岑參仔細思索了一番,又覺得似乎一點也不違和,這確實是方重勇職責之內的事情。

在這份草稿里面,方重勇提出了一個叫“進奏院”的新機構,屬于“中樞編外”,確實是屬于京官編制,但卻由地方提供官員人選給中樞批準,也是由地方提供財力。

簡單概括一下,這就類似于“節度使駐京辦事處”,其運作費用自己搞定,不需要朝廷額外出錢,可謂是十分貼心了。

那么,為什么要設立這個進奏院呢?

方重勇在草稿里面說得明明白白:“自開元起,邊鎮事務繁多,兵部不堪應對,開進奏院駐京以為交接”。

隨著邊鎮設立,府兵制度解體,以及“天寶十大節度使”的正式確立,大唐內部的軍事機器已經發生根本性變革。

大唐中樞原本的“三省六部制”,已經無法應對日常的邊鎮事務。這個問題不止是基哥看到了,甚至地方上的某些節度使也看到了。

他們雖然沒有提解決方案,但卻抱怨過很多次,說中樞對于邊鎮事務反應極慢,很多時候,都需要節度使自己拿主意。

中樞的命令比烏龜還慢!

然而中樞官員也有話說,慢有慢的道理,你著急也沒用!

我大唐自有體制在,該走的流程就必須要走。慢的不是官員,而是官府!

這種“小事”,以前經常扯皮扯到李林甫這邊,然后在高力士那里被過濾了,沒有傳遞給基哥。

方重勇提出設立進奏院,便是讓邊鎮這邊熟悉地方民情的官員,長期駐扎在京城,定期輪換。

邊鎮那邊有什么動靜,比如說人事調動,大的財務支出,募兵和軍事調度,都由進奏院內專人與朝廷的相關部門對接!

或主動匯報,或有問必答,反正有事便能第一時間與朝廷中樞溝通。

這樣,便等同于皇帝的命令,在中樞朝廷內部轉了一圈后,跟節度使這邊的專人對接上了。這樣就不會出現邊鎮出事,皇帝找不到責任人的情況。

不管邊鎮有什么幺蛾子,皇帝直接找進奏院的專人即可。而邊鎮一旦出事,傳遞消息的,同樣也是進奏院的負責人。其他人無論怎么傳,無論說什么,那都不是“官方消息”。

方重勇的建議,便是請朝廷在長安城內選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先開河西節度使進奏院。

如果試點效果好,那便繼續開其他九個節度使的進奏院,推廣河西經驗。

若是效果不好,撤銷這個機構,也不至于大動干戈。

同時,這樣操作的話,可以使得各節度使防區內的消息相對保密。更進一步說,皇帝亦是可以繞開中書門下省,直接跟進奏院對接,以此鞏固皇權。

不得不說,方重勇這一條建議確實是針砭時弊,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岑參以他從政多年的經驗看,這份奏折被采納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其中會有些不好明言的問題:進奏院的官員,究竟是聽節度使的,還是聽朝廷的?

如果聽朝廷的,在長安為官倒是無所謂。但節度使豈會甘心被人多一道枷鎖掐住脖子?必定會百般刁難進奏院的相關官員,從缺錢缺糧,到陽奉陰違,這樣進奏院的模式壓根就不可持續。

如果不聽朝廷,而聽節度使的。那進奏院自然是可以得到地方上的全力,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可這樣一個地方節度使的眼線機構,在長安大搖大擺的活動,朝廷能忍得下去?

當然了,地方節度使坐大雖然是長期趨勢,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但目前來看,朝廷調換節度使非常頻繁,倒還不至于有這個擔憂。

起碼目前為止,地方節度使還算不上是軍閥,邊軍將領甚至節度使本人,都可以被朝廷隨意調度。

“岑御史很適合在長安擔任河西進奏院的進奏使,某會向朝廷舉薦。當然了,監察御史之職就沒辦法擔任了。

不過究竟何去何從,還請岑御史自己考慮,某不會強求。”

方重勇不以為意的說道。

“進奏院,是要為節帥辦一些機密之事吧?”

岑參不動聲色詢問道。

“確實如此。”

方重勇微微點頭,沒有說破更沒有否認。

“方節帥,下官有些私密話,要跟方國忠說,但又不能讓河西節度使方節帥知道。

您說下官要怎么開口呢?”

岑參壓低聲音詢問道。

“但說無妨,這里沒有方節帥。出了這個門,某就不記得岑御史說過什么了。”

方重勇輕輕擺手說道。

“這是穎王李璬交給下官的親筆信,想給方節帥保個媒。說妻家有女年方十六,很愛慕節帥年輕有為,自愿為妾室給節帥暖床。

便讓下官給節帥帶個話。

下官不敢怠慢此事,又怕朝廷追究,便提前拆開信看過信了,并無其他要害之事。就算萬一有事,某也能替節帥頂罪。

此女乃是獨孤禮的十三女獨孤氏。

值得一提的是,李璬之妻,乃是獨孤禮的十二女。換句話說,就是李璬妻妹。

除此以外,李璬派來的人,也沒對下官說什么其他的事情。”

岑參從袖口掏出一封信,交給方重勇,信封已經被拆開了。

方重勇接過信,一目十行的看完,頓時明白李璬到底想干啥了。

有個未出閣的世家貴女愛慕你,你高不高興,歡不歡喜?

人家不求名不求利,就是看上你了,要跟你上床,你接不接受?

要的話,很好,以后你跟我穎王李璬就是連襟了,那咱們不得親近親近?

不要的話,你個渣男不識抬舉!你是給臉不要臉,別怪自己名聲壞了!

“真是會玩啊!”

看完信,方重勇忍不住感慨嘆息了一句。

他原本很好奇當初推裴秀上床的時候,對方居然一點都不反抗。現在看來,跪求被他推倒的世家女,那都要排隊啊!裴秀又怎么可能反抗呢!

這年頭,世家女不是稀缺資源,年輕的節度使才是!

“岑判官是想跟某說什么呢?”

方重勇一臉無奈詢問道。

“節帥,圣人如今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一旦圣人駕崩……天下大亂便在頃刻之間了。”

岑參壓低聲音說道。

方重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岑參說這話,只能證明他的政治素養是合格的,因為這一條不僅他看到了,大唐中樞很多人都看到了。基哥駕崩之日,便是諸多皇子各自聯合邊軍將領,起兵奪嫡之時!

天下豈能不亂?

“不錯,岑御史目光如炬。”

方重勇微微點頭,沒有表態。

“節帥如今身居高位,看似圣眷無邊。但圣人一旦不在,那節帥豈不是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將來節帥要如何自處呢?”

岑參繼續詢問道。

方重勇沉默不語。

事實上,安史之亂雖然爆發得很突然,但大唐矛盾積壓將要內亂,卻又是眾多臣子的共識。

如果基哥早死幾年,大唐也一樣會來一場奪嫡之戰。皇子勾結邊鎮節度使“勤王”的戲碼,對于大唐子民來說,接受程度比安祿山頭鐵造反要高多了,到時候至少北方的這些節度使都會參與進來。

而且還很可能一個皇子得到一路邊鎮,一路人馬成功奪取長安后,其他各路人馬該站隊的站隊,該挨打的挨打,權力重新洗牌。

“岑御史想說什么呢,別繞彎子了。”

方重勇嘆了口氣說道。

“下官以為,方節帥要早做準備,有備則無患。

進奏院,恰好是一個可以提前布局的機會。下官能力有限,并不擅長這些,所以還是留在節帥身邊辦事為好。

李璬的小伎倆,節帥不必理會,可以貨比三家再來定奪。

獨孤家的小娘子,也不見得是最美的,節帥當然要好好瞧瞧再說。”

岑參壯著膽子建議道,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他相信方重勇一定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他們這樣的官員,如果站出來造反砸李唐的攤子,則一定沒這個意愿和膽量。

但若是有機會混個從龍之功,這些人則跑得比誰都快,比誰都積極!

基哥刁民害朕思維的根源便在于:唐朝自上而下,都不覺得換皇帝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還是李唐這塊牌子,哪個宗室當皇帝根本無所謂!

太宗都是逼迫父親退位,殺嫡親兄弟上位的,還有什么倫理綱常可言?

在這種社會思潮的前提下,也就不存在國家框架下的忠誠了。臣子對皇帝的忠誠,全依賴私人關系。對國家忠誠的人,或許正日思夜想搞死基哥。

“岑御史言之有理,那進奏院的進奏使,某便讓嚴莊擔任了。

他現在還在沙州敦煌縣當縣令,某已經派人讓他來涼州了,估計明天就能到。”

方重勇微微點頭說道。

情況確實發生了變化,基哥的子嗣們在脫離牢籠后,已經開始悄悄行動起來了。

方重勇有些感慨,他自己想悄悄做完的事情,居然被岑參一語道破,看來確實是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進奏院并不是簡單的“節度使駐京辦”。在中晚唐歷史上,便有進奏院官員根據節度使命令,刺殺朝廷中樞官員的案例。

這個機構的復雜程度,涉及軍事、政治、經濟甚至外交,其重要程度遠遠超過當時人的想象。

李璬的這封信,說明權力場上的新局面已經打開,岑參的能力,的確不能應付這樣的復雜狀況,需要一個心機更為深沉甚至是毒辣的人物。

非嚴莊莫屬。

“對了,李璬不是說這位獨孤娘子愛慕我嘛,那就讓她來涼州來游玩一下騎一騎駱駝。再跟某這個粗人睡……見一面,住幾個月玩夠了再回長安嘛。”

正當岑參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方重勇忽然皮笑肉不笑的提了一嘴。

“誒?”

岑參一愣,還可以這么玩嗎?感覺自己被方重勇刷新了認知。來涼州玩玩,那自然還是要回去的,方重勇可謂是反將一軍。

“那下官這便寫一封信。”

看到岑參錯愣的模樣,方重勇失笑搖頭,暗罵李璬是個大沙比。

李璬玩這種曖昧套路也太瞧不起人了,涼州是什么地方,他方衙內這個河西節度使要什么女人弄不到手?

哪怕是西域小國的公主,只要他想搞也是信手拈來,而且還可以挑。李璬以為送個女人就能把他方衙內拖下水,真是吃飽撐的,還是洗洗睡吧。

方重勇不屑想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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