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第197章 長安能源危機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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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長安能源危機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攜劍遠行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攜劍遠行 | 盛唐挽歌 


關于立誰為太子的問題,那次小朝會并未開出個什么明確結果來。反對立壽王為太子的人不在少數。

而關于皇子是不是要外放,更是沒有定論,甚至在此后都沒有更大范圍的討論。

不過,就在小朝會結束的第二天,壽王李琩就被李隆基正式冊封為太子,并勒令即日起搬出十王宅,入主東宮。

這一下,長安的政治格局出現了結構性的變化!從混沌走向分明。

太子可不僅僅是該一個稱號,而是賜予了一整套“半神器”!也就是東宮相關的一切機構!

唐朝時期東宮屬官在前朝基礎上得到了極大完善。

此前,西晉愍懷太子時始設六傅,也就是后來的三師三少,即: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師、太子少傅、太子少保。

而自唐代開始,三師三少成為贈官,不再常置,轉而以詹士府負責掌管東宮事務。

詹士府掌東宮家令、率更、仆三寺及左右衛、左右司御、左右清道、左右監門、左右內十率府之政等等,下面的分支機構更是不少,主要負責管理東宮行政事務,可以說是朝廷尚書省的微縮版。

而隋朝時給太子標配的門下坊,此時改稱左春坊;而原來的殿書坊改稱右春坊,它們都是詹士府的內部機構,職能類似朝廷中書省、門下省的微縮版。

東宮所屬還有很多“打雜”的機構,堪稱是“小朝廷”,該有的配置一樣不少,就連太子的伙食都有典膳局專門負責。

這些機構僚屬極多,加起來數量不下數百人。

然而,除了極個別的職務外,其他東宮屬官的權力幾乎為零,而且平日里非常悠閑,待遇也很差。

既然太子無權,那么為什么要設立這么多機構給太子呢?

答案就是:方便太子繼位后,用詹士府的人手迅速接管朝政,不至于被權臣輕而易舉架空。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最先便是來自于這里。

然而,太子是一個任期不定的職業,其中變數極大。

當太子的人,有的當天就能繼位,而當了四十年卻依舊是太子的,歷史上也不乏其人。當四十年太子那是沒得選,可詹士府里配屬的官僚,也能安安分分,當四十年什么權力都沒有的“預備大佬”么?

這便是詹士府設置的微妙與矛盾所在。

這些僚屬官進了東宮,就好像進入了官場的牢籠,他們只能靠著一心一意的輔佐太子,盼著現在的皇帝快點退位,自己才能飛上枝頭變成孔雀。

所以比起將皇子外遷出長安以外的風險,立壽王當太子也就那么回事,不值一提了。太子雖然被稱為“國本”,但又不是不能換!壽王今天是太子,不代表他永遠都是太子!在他之前,都有兩個倒霉蛋了。

除了壽王被立為太子,并搬遷住進東宮以外。

此前李亨謀反造成的余波,也“如期而至”,比預料中的還猛烈許多。

御史中丞張倚,因教子無方,被罷免,外放為上州刺史。

他的職務由鄭叔清接任,與此同時,鄭叔清還被授予黜陟使,負責督查長安周邊百官,算是徹底擺脫了“逢人叫干爹”的窘境。

這個官職可以直接罷免六品以下官員,先斬后奏。也就是說,鄭叔清在“巡查”的時候,可以不上報宰相,而直接處置一些他認為違法犯忌的官員。

這種“處置”,可以是罷官,可以是入獄,甚至可以直接處決,然后再將結果報上去就行了。

當然了,朝廷的官職如何且不說,給的差事,絕對是有好有壞,不會讓一個人把好事都占盡了。

鄭叔清因為“救駕有功”,雖然手里握著一個“黜陟使”的差事,但他手里還有幾個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惡差事”。

首先便是“木炭使”。

天氣漸寒,長安城內皇城及官署對于木柴、木炭等物的需求急劇上升!而且缺口數目巨大,需要專人負責組織民夫去砍樹,運輸,燒炭,然后將木柴和木炭裝入庫房以輸送皇宮和下發給百官。

其次是“采市銀使”。因為揚州漕運停擺,導致長安物價暴漲,所以朝廷急需向河北等地采購“重貨”,即:不太方便運輸的貨物。此類重貨多半都是糧食、木柴等物。

而朝廷當然不能直接去河北搶糧食搶木柴,所以就需要使用“和市銀”發到當地州府和縣衙,讓當地官府想辦法,用“和市銀”這樣的“輕貨”去購買當地“重貨”。

簡單說,就是對外輸出通貨膨脹。

采市銀使就是負責從嶺南地區產銀區收取銀子當賦稅,然后將這些碎銀子熔煉成銀餅,刻字入庫,然后再下發到各地,主要是河北地區,再將當地重貨運到長安,管理一條龍的相關事務。

這個差事看起來再簡單不過,但把鄭叔清身上三個差事加起來放一起仔細看看,稍加思索就知道事情很難搞了。

允許罷免不聽話的官員,為皇宮和官署及百官提供薪柴,將府庫里的輕貨換成可以吃可以用的“重貨”,鄭叔清所面臨的困難,幾乎是肉眼可見!

這次風波之中,倒霉的并不只是前御史中丞張倚一人,左相張守珪也倒了大霉。

因為張守珪在叛亂發生后無所作為,而且他所兼管的兵部,更是向城外的南衙禁軍發布了不利于救駕的軍令。因此李隆基將其免職,不再擔任侍中,也不再兼任兵部尚書的職務,而是改為沒有實權的“御史大夫”。

同時給了張守珪一個“嶺南經略使”的差使,接替回京述職的方有德,外放為節度使。

官場中人普遍認為,張守珪之所以被罷相,并不是因為這次“救駕無功”,而是因為很多事情不斷累積,最后壓垮了雄壯的駱駝。不管怎么說吧,兩位宰相對壘惡斗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更懂圣人心思的李林甫獲勝。

李適之接替了張守珪的侍中之職,同時還拿到了原本屬于韋堅的“轉運使”差事,坐鎮洛陽,主持漕運修復工作,并不干擾李林甫在長安城內施政。

沒錯,自從揚州民亂后,江淮運河已經徹底停擺。揚州是江淮地區手工業中心和糧食轉運中心,而參與叛亂的大頭,又是運河沿岸漕工與負責紡織的織工,以及各行各業手工業的色役戶!

一陣鬧騰一陣鎮壓,前面有楊釗刮地三尺雞犬不留,后面有方有德辣手無情痛下殺手。雙鬼拍門之下,把商賈云集,魚米之鄉的揚州給搞廢了!連帶江淮運河運輸也搞廢了一大半。

李適之接了差事,將要奔赴洛陽公干。他會從北方的運河開始清理,一路南下清理到揚州,疏通整條路線,保證沿運河州縣的渡口都有人接應,貨運不停。

至于剩下的就沒什么好說了,參與救駕的人,皆有封賞;救駕不利的人,一個不少,該殺頭的殺頭,該罷官的罷官,該流放的流放。韋堅一家人及臨近旁支更是一個沒跑,全都流放嶺南!

救駕過程中腿都跑斷了的張光晟一步登天,變成了左金吾衛中郎將,這是方有德手下何其昌為他一刀斬出來的空位;

信安王李祎年紀大了不想當官,身上的爵位與職務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其子李峘被封為趙國公,刑部刑部司員外郎,另有大量財帛賞賜。

就連給方重勇帶路抄家的那個小太監魚朝恩,都被任命為新的“十王宅使”。

而方重勇本人,卻只是被授予了監察御史之職,正八品官而已,按官位算,還被降職了。

不過他身上還掛著基哥“發明”的新差事“募勇使”,負責在全國范圍里招募勇壯以備禁軍所用。嗯,為了方便他辦事,基哥還授予方重勇擔任西北地區的“監軍使”,也就是負責河西與隴右兩個節度府的部分軍務。

具體來說,就是“監視刑賞,奏察違謬”。方重勇待在京城長安,遙領兩個節度府的“監軍”。人不去邊鎮,那就啥權力都沒了,一旦去了,就可以“糾察不法”,方便他挑選勇壯。

基哥為了他自己的安全,可謂是煞費苦心為方重勇安排了一系列怪異官職。

咚咚咚!

這天清晨,宵禁解除的大鼓聲還未落下多久,方家宅院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睡眼惺忪的方來鵲走到門口將院門打開,就看到一身厚厚錦袍的鄭叔清,正搓著手在門外等候。

“你們家方郎君在不在啊,某說的是方御史。”

鄭叔清笑瞇瞇的問道。

“你是誰呀?”

方來鵲用那雙無神又蠢萌的眼睛盯著鄭叔清詢問道。

“咳咳咳,某乃是御史中丞鄭叔清,乃是你家方郎君的上司呢。”

鄭叔清得意洋洋的說道。

“哦,這樣啊,那我看看啊。”

方來鵲走進門房,拿出一個用麻繩穿起來的小冊子,在上面不斷翻找。

“你在找什么呢?”

鄭叔清疑惑問道。

“嗯,看到名字了。你在名單里面,我家阿郎(方有德)說了,名單里面的人恕不接待,不能進院門,你請回吧。”

方來鵲抬起頭,面無表情說道,隨即不等鄭叔清回話,直接把院門給關上了!

搞啥啊!

鄭叔清被這一出整得無語了!

“開門啊,我找你家郎君有大事!真的有大事啊!”

鄭叔清焦急的拍打著院門喊道。

“一大早就吵吵的,是不是又是那些來送薪柴的啊?不是說了我們不要么?”

院門又被人打開,頭發都沒梳理,蓬頭垢面毫無形象的阿娜耶,懶洋洋走出來,看到鄭叔清后微微一愣道:“鄭御史來我家做什么,我家阿翁交待了,你來要把你打出去的。”

“某找你家郎君有大事,是大事。今日杏花樓二樓包間,讓他一定來一趟,會死人的!”

鄭叔清雙手合十哀求說道。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他回來我就讓他去杏花樓找你吧。”

阿娜耶擺了擺手說道。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來,然后壓低聲音,指著方來鵲問道:“你看他怎么樣?”

這家伙小傻子一個唄,還能怎么樣!

鄭叔清面色平靜回答道:“此人骨骼清奇,一看就是可造之材。”

“你看,我就說吧!”

阿娜耶用力拍了拍方來鵲的腦袋,一臉殷切看著鄭叔清詢問道:“你家有女兒沒,嫁給他,以后你跟我家郎君就是一家人了,不錯吧?”

“嗯,某沒有女兒,某之弟有兩女,等有機會某問問他。”

鄭叔清苦笑說道。

要不是因為這河西土妞的父親是信安王李祎,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方重勇這種絕頂聰明之人,為什么妾室和奴仆都這么智力低下呢?

鄭叔清雖然完全搞不明白狀況,但大為震撼。

“好了好了,鄭御史去忙吧。”

阿娜耶隨意的招呼了一聲,就把院門關上了,鄭叔清還聽到她對方來鵲那個“小傻子”在說什么:“你看,我就說你娶宰相女沒問題吧。這位鄭御史以后要當宰相的,你娶他兄弟的女兒,也差不多是娶宰相女了。”

“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鄭叔清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發現他的官場之路,好像就是在螺旋形轉圈,好不容易跳出一個小圈,又會進入一個更大的圈,似乎沒有什么時候是可以消停的。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麻煩事。

“長安旁邊的樹都被砍禿了,還哪里去找薪柴!”

鄭叔清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抱怨說道。

整整一個上午,方重勇都在長安城外的軍營里面,觀看那些所謂的“勇壯之士”進行項目測試。方有德特意派他的親信手下何其昌,來給方重勇打下手。

方重勇的考核很簡單,第一關就是:接何其昌三招,不被打倒在地就算合格。

結果兩個時辰過去,應聘者當中居然沒有一個合格的。其實這也不奇怪,因為居住在長安和周邊地區的人,肯定沒經受過邊鎮那樣的戰火磨礪,想他們能跟何其昌走幾個回合,那是真不容易。

盛唐時期,那些孔武有力的武夫,在社會上已經漸漸不吃香了。小白臉,會寫文,出口成章,涂脂抹粉的俊俏少年郎,才是人們的最愛。在這樣的風氣熏陶之下,長安和周邊找不到那種以一當百的猛士,也就不足為奇了。

滿心失望的回到家,阿娜耶就說鄭叔清來過了,有急事。方重勇又不得不前往杏花樓,然后在二樓包廂里面,看到了焦急等待似乎要發狂的鄭叔清。

“鄭御史職位炙手可熱,最近可是大紅大紫,要當宰相的人了。有什么事找我這個閑人呢?”

方重勇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快點,救命啊,真的不行了。”

鄭叔清抓住方重勇的袖口,壓低聲音激動的說道。

“誒,有事說事啊,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你都是要當宰相的人了。”

方重勇把袖子抽回來,不滿的說道。

“某現在不是在當那個木炭使嘛。”

“嗯,給宮里送木炭的嘛,然后呢?”方重勇打了個哈欠問道。

“然后長安周邊沒有樹可以砍了。”

鄭叔清一臉無奈的說道。

“哈?”

方重勇一臉黑人問號,不明白對方這是玩的哪一出。

還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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