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余驚棠、申屠贏、裴士鶴、姚崇慎、趙寒欽幾人便被匆匆叫進了宮。
浮鸞殿內。
天后丟下去一封軍情密表,面色有些難看。
幾人撿起湊在一起看了眼,一個個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溫熒打了敗仗?!”
“這……怎么可能!”
看著幾位大臣的反應,天后皺眉質問道:“那反賊首領,是什么來路?”
姚崇慎見狀忙道:“稟天后,那人名為裴梟,祖籍幽州,祖上都是軍籍,他年輕時從軍,是鄭卓明一手提拔上來的。”
“裴梟,裴梟……”天后嘴里念叨著這個名字。
余驚棠面色凝重地看著密報上的文字,上述溫熒接到命令后便迅速調遣先鋒軍前去平叛,一萬大軍跟在后方。
但不想先是先鋒軍首戰失利,主軍在行進途中又遭遇了伏擊,大敗而歸,主將溫熒也于陣前受了傷。
燕州雖有守備軍,但總數也不過幾千之眾,因為玄唐兵士都是身穿甲械的特殊軍隊,所以總數并沒有那么多。
殺奸臣,誅妖后!
余驚棠忽有預感,這場叛亂背后,并不只是那么簡單。
“天后,當務之急是要重整旗鼓,再調遣軍隊去平叛!”申屠贏說道。
“派誰去?”天后問。
軍情所說,溫熒受了重傷,已不能再在陣前指揮。
眾人緘默,申屠贏便道:“吳世威。”
天后目光又掃過其余人:“你們覺得呢?”
“吳世威擔得此任!”幾人紛紛說道。
這也是申屠贏手下出身,但行軍打仗一事,除了申屠贏,他們也都沒什么實際話語權。
天后又道:“這封密報,朝會上要怎么和眾臣去說?”
“可先隱而不發,等到吳世威剿滅叛軍時再一并昭告下去。”裴士鶴道。
天后聞言凝眉思慮起來,忽問道:“萬一吳世威也輸了呢?”
余驚棠說:“叛軍無論規模還是軍械都遠不及我等,此行必是溫熒大意輕敵,才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吳世威有前車之鑒,必不會再犯同樣錯誤。”
“你們退下吧……鎮國公留下。”
余驚棠、裴士鶴等人紛紛告退,只留了申屠贏還在這兒。
天后站在那兒凝視申屠贏:“你覺得,溫熒真是因大意輕敵而輸的嗎?”
申屠贏神色平靜,聞言說道:“我看過報上來的溫熒所率大軍的軍備,僅是先鋒軍的軍械裝備,燕州軍便不可能是對手,密報上說,溫熒先鋒軍奔襲千里,燕州軍以逸待勞,正面擊潰了溫熒的先鋒軍。”
“那是為何?”天后沉著臉質問。
“臣也不知。”
“伱真不知?”
“……有些猜測,但說出來太過荒唐。”
“說!”
申屠贏沉默了會兒,才道:“第一種可能,裴梟的燕州叛軍得到了軍備擴充,已經握有不下于我等的實力,但軍用之物一向被我們牢牢把控,天工院更是不可能資助于他們。”
天后面無表情:“繼續說。”
“第二種可能,便是溫熒故意輸的,被伏擊尚且說的過去,但正面交戰,僅是那先鋒軍便足以剿滅無數次燕州叛軍了,除非第一種可能成立。”
天后緊緊注視著申屠贏:“溫熒不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嗎?”
申屠贏神色淡然:“知人知面不知心,臣也說了,這種事臣也覺得荒唐。”
天后沉默許久。
“傳我旨意,讓溫熒到神都來養傷!”
申屠贏走后,安厭從屏風后出來。
“他說的這些,有幾分可信?”
國事上,安厭的了解程度完全不及天后,但他也知道,這叛亂之事若不速速平定,后面將影響大局。
天后說:“等溫熒來了就知道了。”
安厭思索過后卻道:“你就不怕是申屠贏騙你?”
天后看了安厭一眼,平靜說:“這世上,獨他一人絕不可能背叛我!”
第二日,安厭便又得到消息。
申屠贏讓自己的親兒子,申屠雋石跟隨吳世威一同去了戰場。
這也讓安厭心里放下了對申屠贏的疑慮。
玄唐坐擁九州之地,叛亂之事并非沒有發生過,但最終的結果全都一樣,沒人能成什么氣候。
皇室所擁有的力量太強了,僅是天工院、和神都守護者,便足以強力鎮壓任何叛軍。
先帝登基時,也曾遭遇了一場大規模叛亂,那次的叛軍實力要遠超于現在,但也親自率軍悉數平定。
安厭對此并不擔心。
紫蘭殿內。
“你聽說了溫熒戰敗的事?”安厭看著玄儀真人說道。
“有心者想要知道并不是什么難事。”玄儀真人聲音清冽,眸光清幽。“過不多久,雒陽的全部官員就都知道了。”
“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嗎?”安厭問。
玄儀真人搖頭,隨后說:“那個裴梟我見過。”
安厭略有訝異。
“我幼時曾隨同我們……玄真教真宗道母一同游歷四方,那時便見過那個裴梟。”
“我教中道母救了他一命,他便奉道母為世間真仙,想要拜入我玄真門下,被拒絕了。”
安厭想到玄儀真人曾說過,玄真教不收男弟子,他也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玄真教人,當時玄儀真人也只是和天后那般說而已。
“那裴梟是個什么樣的人?”
“忘記了,那時不覺得他有什么野心,以至于親手殺了自己的恩師鄭卓明。”玄儀真人說道。
她看安厭在思索,還以為他在憂心什么,便說道:“不用擔心,你對玄唐的真正力量不了解,沒人能真正傾覆這個國家,這燕州叛軍折騰不起來的,如若不然,我也不會敢打開這三界關了,玄唐才是壓制關外那些修士的根本。”
安厭笑了笑,說道:“我當然不擔心。”
“嗯。”
“對了,再過幾日,我便要完婚了。”安厭又說道。
“到現在,還沒什么辦法能讓我和我未來妻子圓房嗎?”
玄儀真人面無表情看他:“你很在意這種事嗎?”
安厭聳肩道:“畢竟是人生大禮,她是我的妻子。”
“她不過是個凡人。”
“我可以帶她修行。”
安厭看著玄儀真人若有所思:“你不愿意?”
(本章完)